第七十四章、杨虎城西安授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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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中方面战事日紧,驻防汉中的五十一旅赵寿山,多次请求张鸿远派部增援,张鸿远在电话中打着哈哈,不断诉苦:“老兄,我安康也不稳呀,实在是抽不开身,等我忙完这一阵,兄弟一定亲自带人来,向老兄讨教。再说我不能跟比你,你是杨司令的嫡系,装备精良,兵强马壮,老兄你又足智多谋,一定会将红军赶出陕南的”,放下电话,张鸿远心想,你莫想打我的主意。

      电台台长梁布鲁来到门前:“报告”,张鸿远道:“进来”,梁布鲁敬了礼,双手递上一份电报:“西安来电”。张鸿远拿起电报,只见上面写着:“请飞生兄速到西安参加军事会议,虎城”。

      张鸿远把副司令陈硕儒叫来,交待了一通,当天带上参谋长王肃斋和秘书闵继骞,由警卫班护卫,骑着马,十几人一溜烟地向西安而去。

      张鸿远在路不敢停留,第三天便来到西安。

      西安城里没有一点战事的迹象,满大街人来车往,一片祥和。

      张鸿远将其他人安排在绥靖司令部招待所住下,自已一个人向杨虎城报到。

      杨虎城热情地对张鸿远道:“山路颠簸,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明天开会后,我找你还有事谈”。张鸿远离开绥靖公署,来到参谋长韩光琦办公室,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没人应。等了一会,张鸿远问站岗的士兵:“参谋长到哪去了?”士兵道:“参谋长一早外出未归,不知去哪里了”。

      张鸿远回到招待所,七八个商人模样的人迎上前来,其中一人高兴地说:“听说张司令来到西安,我们安康旅省同乡会的同仁特地为张司令准备了一桌接风酒,还请张司令赏光”,几人都是一口的安康腔。

      张鸿远十分高兴地说:“飞生我刚到西安,老乡就找上门来了,十分荣幸。今天晚上我刚好有空,这样,就不要大家破费了,我来做东,见见常年在外的老乡”。回过身对参谋长王肃斋道:“你去准备一下,晚上我请客”。同乡会的代表道:“我们都已准备好了,就不劳张司令了,我们只静候张司令和参谋长光临”,张鸿远道:“我一定到一定到”。

      到了晚上,张鸿远换了一身长袍马褂,带着王肃斋来到钟楼德发长酒楼。

      二楼大厅里摆着四个餐桌,坐满了人,大家一阵鼓掌,张鸿远双手向大家作揖一圈,被请到首席上座坐下。

      同乡会长陈述之首先致辞:“今天我们在这里略备薄酒,为张司令来西安接风洗尘,我代表安康旅省同乡会的同仁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一致鼓掌。陈会长接着道:“张司令作为家乡的父母官,日理万机,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今天的欢迎宴会,是我等的荣幸,为表敬意,我提议,大家端起酒杯,敬张司令一杯如何?”大家一致喝彩。张鸿远端起酒杯道:“大家同干”,干毕,陈会长道:“现在请张司令为我们训话”。

      张鸿远站起来谦虚道:“不能说训话。首先飞生我感谢诸位安康老乡的盛情,飞生我诚惶诚恐。我知道诸位旅省同乡虽身在西安,心却在家乡,长年为家乡做了许多有益的事,飞生我代表家乡父老,向诸位致敬”,举起手,敬了个军礼,大家一阵鼓掌。

      张鸿远接着道:“我来到西安,看到这里热闹非凡,一片祥和之象,很高兴。但在安康,却不是这样。大家可能知道,最近共产党闹的很凶,就在我来西安之前,我的弟兄们正在大山里,同共产党的军队浴血战斗。各位的家人,正在家乡遭受战乱带来的痛苦,飞生我十分不安。我希望诸位继续发挥你们的光和热,继续多为家乡多做事,替飞生我分忧解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哪怕是为我提出你们的见解也行,我张飞生在这里感谢大家了”。

      大家鼓掌,张鸿远坐下,席间一阵切切私语。

      只见一人站起来道:“张司令为家乡日夜辛劳,我们将尽我所之能,全力支持张司令”。张鸿远高兴地鼓着掌。

      又一人站起来,道:“张司令好,在安康对人民更好,德威昭著,五里以外无抢案”,一话双关。

      张鸿远听出话中有话,在这种场合,不好发作,脸上装着笑,轻轻地鼓着掌。

      又有一人离桌跳上台,望着张鸿远说:“张司令公正廉明,对部下管教有方,不知是否属实?”张鸿远站起身答道:“飞生我自回到安康,一心为民作事,皇天可鉴,对任何有违自己宣言的人和事,不管是谁,飞生我定当严处不贷”。台上的这人接口道:“好,如果你的团长滥杀无辜,不法殃已,你当如何处置?”张答:“对自己的部下,不管是任何人,法不容情”。

      台上的这人进一步道:“如司令所言,当是我安康同胞的大青天了。小民这里有一状纸,请司令明断”,跳下台递上状子。

      张鸿远看上面题目写道“呈陈定安不法殃民状”。

      张鸿远没有细看,折起来装出衣兜里,说:“容飞生我回安康后细细查明,如反映属实,定当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大家一阵欢呼。

      张鸿远见接风酒有点变味,草草吃了几口,便借故离开了。

      第二天,开完军事会议,到了晚上,带着警卫员,挑了一担物品,来到杨虎城司令部,门卫盘查后放他们进去了。

      杨虎城公馆里,张鸿远送上礼物,杨虎城客套了一番,上茶寒喧。

      杨虎城对张鸿远道:“中午军事会议上部署的事,还望飞生老弟不可马虎,加强对红军的堵截,勿在安康给红军留下立足之地”,张鸿远连声“是是”。

      杨虎城询问了安康近期的情况,张鸿远一一作答。

      杨虎城最后说到正题:“韩参谋长到安康调查一事,我看了报告,安康问题不少哇”。

      张鸿远应付道:“手下管理失职,请司令处置”。

      杨虎城道:“对手下人一定要加紧管理,当前形势不稳,内部绝不能出岔子。你手下的人都是收编的土匪,匪气重,对不听管教的,要用重典,该关就关,该杀就杀,绝不能手软”。

      张鸿远见杨虎城没有提自己的事,知道了韩光琦对自己高抬贵手了,放下心来。

      杨虎城接着:“你部陈定安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有人把他的事都反映到蒋委员长那里去了”。说着从办公桌上找出一张西京日报,在第三版上找到一篇文章,看了看,望着张鸿远说:“你看这里,说陈定安在岚皋自立为王,滥杀无辜,仅今年二月到七月这六个月里,光绑票就绑了一百多票,撕票六十七人,勒索现银数十万块,逼得岚皋路断人稀,十室九空,乡民上山为匪日甚”。停了停,指着报纸道:“你看,还有这些这些,都是控诉陈定安的”,杨虎城把报纸递给张鸿远:“你自己看吧,这就是你的城防司令,所作所为堪比土匪,比土匪还坏,你把队伍带成啥样子了?你手下的其他人呢?比他好还是比他更坏?我把安康这一大滩子交给你,能叫我放心吗?嗯?”杨虎城越说声音越高。

      张鸿远立正站在屋中间,低着头,一声不吭。等杨虎城训完话,张鸿远才小心地说:“部下回到安康后,立即采取措施,解决陈定安的问题”。

      杨虎城问:“你想如何解决呀?”张鸿远答:“象这样的害群之马,必当严惩”。

      杨虎城道:“好,常言道,慈不带兵”。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公文袋,抽出里面的材料:“看看,告陈定安的状子都成山了,再不果断解决,我就要亲自到安康了”。边说,边在材料上面写批示。写毕,看了看,对张说:“我给你写几个字,拿回去,你好有个交待”。

      张鸿远接过材料,只见上面写着:“立即收枪解决,以保军誉”。

      张鸿远看了看,心中有底了道:“请司令放心,飞生一定办好此事”。临出门,杨虎城对张鸿远道:“此事关系重大,要谨慎小心,不可大意,事成,你将青史留名,事败,你将身败名裂。不要小看他手下的人,作好善后,是成败的关健,切记切记”。张鸿远立正道:“是”。

      张鸿远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回味着杨虎城的话:“收枪解决,以保军誉”,他在思摸着一场风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回到安康,如何下手?。

      张鸿远怀揣着杨虎城亲笔写下的手谕回到安康,象没事一样,立即按照西安军事会议新的布置,加强对红军的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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