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节:流球接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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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你也累了,我觉得,你还是早日去流球好了,反正,刘妍若和信安公主都在那里,你去了,也不会感到孤单……”



    杨蓁以为,听了她的劝说,赵珍珠一定会欣然答应,岂料,对于离开大陆,前去流球避难,赵珍珠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



    “算了,要是我去那里了,恐怕,忽必烈为了活捉我,会派大军渡海追杀过去,到时候,大宋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别这么想……”



    杨蓁抿了抿嘴唇,并不想再和赵珍珠多说什么,在夕阳的余晖下,她们就像是两座塑像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夜色的降临。



    在文天祥被俘之后不久,宋廷就从硇洲岛北上,转移到了位于新会县海边的崖山,与此同时,在雷州半岛与元军作战的宋军将领熊飞,也率领民兵进入广州,与带领轰炸机从流球返回的杨蔳碰面。



    “杨淑仪,你可曾听说过,蒲寿庚已经勾结鞑子,打算进攻流球?”



    “这……我也听说过,不过应该是谣传吧!流球距离大陆,可不是朱崖洲能比的,要是鞑子要进攻此地,恐怕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用于准备军船吧?”



    面对熊飞的疑问,杨蔳不知该怎样回答,在她去流球的那段时间里,早就有人在疯传鞑子在兵不血刃拿下琼州之后,就打算一举夺取流球,从而切断宋廷最后的去路,然而,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因此,杨蔳也就将其当成了谣言,除了从行朝抽调巡洋舰来防守台湾海峡之外,她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防备措施。



    “就是就是,凭那群笨鸭,要游过海去进攻流球,只怕,是痴人说梦吧?难道大宋海军,也是吃素的?”



    杨蓁不禁嘴角一翘,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而今,流球已经有百万之众,御前军和民兵加起来至少也有三十万,就算是官军没了,我们还是可以撑一段时间,甚至是将那群笨鸭赶下海喝水!”



    虽说,赵珍珠本来打算用于防守流球的大军,早已经在丁家洲之战中全军覆灭,但是,在独松关失守前后,宋廷又给想要躲避战火的民众发放了大批通行证,让他们得以经过海路到达流球……



    至于岛上的三十万军队,则大多要“归功”于蒲寿庚的投降,本来,在福州沦陷之前,宋军就打算将御前军十七万、民兵三十万移防泉州,只不过,蒲寿庚的投降,导致了这支军队在大陆已无立足之地,于是,只能南下漳州,并经月港转进流球,成为了拱卫当地重要的武装力量。



    “如今,元军已经重新逼近广州,而朝廷也已撤至崖山,故,我等还需早做打算,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熊将军,稍安勿躁,容我和赵珍珠说一下!”



    杨蔳匆忙离开了正堂,径直回了后苑,而在庭院里,赵珍珠正躺在藤椅上用药敷眼,看起来,她的浑身疲惫,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珍珠,我们得准备退路了,要不,到时鞑子一来,我们可就会措手不及了……”



    “是这样啊?”



    赵珍珠应了一声,伸手拿掉了敷在眼睛上的毛巾,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



    “杨蔳姐姐,我们要去哪?”



    杨蔳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要去的地方:



    “去新会崖山……朝廷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



    “崖山?”



    此言既出,赵珍珠愣了一下,而后,故作镇定地反问了句:



    “那里只不过是个要塞罢了,再说,朝廷不是在硇洲待的好好的,干嘛又要北上折返崖山?”



    “这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张世杰的意见在作怪吧,他可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杨蔳摇了摇头,而后,她就板起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珍珠,反正这次撤离,你必须跟着我们走,不能再掉队了!”



    “你是怕我,落得跟我妹一样的下场?”



    赵珍珠哀叹一声,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沉默片刻,她这才一脸惋惜地嘀咕了句:



    “我知道了,不过嘛,以我如今的身体状况,我又有什么办法,能反抗你们姐俩的要求呢?”



    “知道就好!”



    杨蔳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抓住了赵珍珠的衣袖,神秘兮兮地说道: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赵珍珠被她径直带到了正堂,而一看到赵珍珠,熊飞就是倒头便拜:



    “公主殿下,在下熊飞,此战未能收复雷州,特来请罪!”



    “何罪之有?”



    赵珍珠苦楚地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道:



    “若是要追究下去,只怕,也要从我这个大宋公主开始追究起吧?要不是我疏忽大意,任由奸佞横行,恐怕,就不会招来如今的祸患了吧?”



    “珍珠,你就别自责了,天下落到这步田地,难道我们就没有一丁点罪责?”



    杨蔳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道,只不过,赵珍珠的心情却是一点没变,她伸手遮住眼睛,试图想要掩饰自己的眼疾。



    “不必这么说了,我早就该以死谢罪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福建路,泉州城。



    “蒲舶司,自泉州解围之后,我等就一直在谋划着进攻流球,眼下,宋廷已退往崖山,流球已然是孤立无援,不如,趁机此机会,渡海拿下流球,将亡宋余灰一网打尽!”



    此言一出,蒲寿庚已然是得意洋洋,似乎早已经对流球志在必得:



    “田司马,你可有良策?”



    “那是当然……”



    听到了蒲寿庚的问话,田真子一脸谄媚地走到了蒲寿庚面前,连连打躬作揖:



    “蒲舶司,据在下所派的细作打探,如今,宋人已经将流球路的治所迁到了打狗港,只剩下刘妍若和赵淑妍依旧待在流球州城,若是要斩草除根,则可派大军偷袭流球州城,一举将她们擒获,到时候,打狗港自可不战而下!”



    听完这番话,蒲寿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片刻之后,他这才点了点头,颇为赞许地说道:



    “甚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祥兴元年九月,元军从泉州、福州出发,浩浩荡荡地向着流球进军,而对此,宋军却是一无所知,除了海军发现一些异样之外,流球的宋军大多不知,一场灾难,即将降临到流球岛上。



    “易大人,如今局势紧张,想必朝廷就要撤到流球了,我等还需早些准备,迎接朝廷的到来!”



    “是啊,真不知,四川那边,局势究竟几何?”



    此刻,易士英正在和部下商议着迎朝廷前来流球的事宜,几乎同时,远在遥远的四川,重庆府已经陷入元军重围,钓鱼城也已遭围困达两年之久……电报发至流球,易士英不由得开始担心战友的安危,除了时常登上草山眺望西边,仿佛这样,就可以看到四川一般。



    “如今,泉州沿海鞑子汉奸蠢蠢欲动,想必,是想南下围剿行朝,亦有可能,是要指向流球……”



    易士英话音未落,一个士卒就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大人,蒲寿庚集中汉奸万余人,逼近流球海岸,海军阻拦不及,已经溃败!”



    “什么?”



    易士英着实大吃一惊,沉默半晌,他忽然举起了桌案上的茶杯,将其对准了地面,就是狠狠一砸:



    “饭桶!竟然如此轻易,就让鞑子汉奸过海了,你们真是酒囊饭袋!”



    “是是是……”



    周围的将领们静若寒蝉,纷纷低下头,都不敢再多说什么,见此情景,易士英不由得气极反笑,吼道:



    “是这样啊,全体都有,立刻调兵防守西部沿海,一定要把鞑子赶下海去!”



    “得令!”



    宋军集结了三万多人,在流球州和鸡笼县沿海摆开阵势,准备与入侵的元军决一死战,而按照田真子的计策,蒲寿庚选择的登陆地点,也正是鸡笼县。



    “鞑子来了!”



    正午时分,宋军的了望哨首先发现了元军军舰的踪迹,顺着哨兵所指的方向望去,宋军将士看见,在刺桐号轻巡洋舰的引导下,数百艘元军军船浩浩荡荡地扑向了鸡笼沿海,大有吞灭一切之势。



    “快,岸防炮台准备!”



    宋军士卒赶忙掀开染成绿色的麻布,霎时,十几门大炮露了出来,炮口几乎毫无差别,一致指向了越来越近的元军船队。



    “准备!”



    易士英拿着望远镜,紧紧地瞪着元军的一举一动,片刻过后,他这才放下了望远镜,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吼道: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轰隆——”



    炮声响起,几颗炮弹霎时飞出了炮管,径直向着元军的军船而去,几乎同时,蒲师文也命令元军和蒲家私兵开了火,数十颗大小炮弹,也如冰雹一般砸向了宋军阵地。



    “将军,这里太危险,你还是……”



    易士英站在炮火之间,挥刀指挥着宋军继续开炮,在一旁,那些亲兵早已经是忧心如焚,刚想拖拽他离开阵地,却遭到了易士英的一阵怒斥:



    “呸,我等岂能贪生怕死,若是如此,军队还怎能有斗志?”



    说完这,易士英捡起头盔戴上,冲到了一处炮台,推开那些被炸死的士卒,举起炮弹对着亲兵吼道:



    “快,跟我上,开炮!”



    “是!”



    亲兵们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扑上前开始装弹瞄准,易士英跳上踏板,看着不远处抬起炮管准备瞄准的刺桐号,他一咬牙,向下挥了挥手:



    “就是现在,开炮——”



    刹那间,炮口闪过了一阵火光,一颗炽热的炮弹,霎时脱离了炮管,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而后,炮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径直砸在了刺桐号的前甲板上,巨大的气浪,一股脑地将蒲师文从指挥塔掀了下去,而后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



    “汉狗,胆敢如此!”



    刺桐号上,蒲家私兵被炮火炸得东倒西歪,死伤相藉,蒲师文也受了伤,艰难地站立起来之后,他却不顾浑身上下的血污,即刻命令全军继续前进,意图尽快登陆,以万余人的兵力,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军碾为齑粉。



    “给老子快点!”



    蒲师文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一般,挥舞着宝剑指挥着手忙脚乱的士卒,在主将的淫威之下,那些私兵一下子就变得老实了,除了麻木地开船靠岸,艰难地躲避炮火之外,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大炮向宋军还击,并期望炮弹能够尽可能地杀伤宋兵。



    “哟,还真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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