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这个察罕咋还不来……”
“李大人,运粮队都没出现,你还指望啥?”
原来,这支军队正是李毓之从行在带出来的学员军。当部队一到达庐州之后,李毓之就迫不及待地命令一部分士卒和庐州军队一道大张旗鼓地装作运粮以吸引蒙古骑兵的注意力,而主力部队则埋伏在城郊的坟地和山丘附近,只等察罕的蒙古军主力一到,就用坦克和机枪将其来个一网打尽。
“快点……你们几个兵油子,怎么跟油炸桧(注:油炸桧是宋代面食,即后世的油条,岳飞被秦桧害死之后,民众痛恨奸臣秦桧掌权,于是将人形面团丢入油中油炸,称其为油炸桧,后来,发展为油条)似的滑头?快走快走……”
伴随着一阵“吱吱呀——”的声响,几辆覆盖着稻草的粮车在驴子的拖拽下缓缓进入了埋伏宋军的视野……看着这幅情景,现在刘蕴最焦急的就是:“这个察罕咋还不来抢粮?”
“李大人……察罕不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李毓之默不作声,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远处的田野,片刻之后,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别急,就快了……”
“得得得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刘蕴不知李毓之究竟喜从何来之时,只听得从北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着时间推移,马蹄声由远到近,好似千军万马在田野上策马奔腾一般。
“准备——”
“嗖嗖嗖……”几支利箭划破长空,不偏不倚地射在了驴车的车轮上。紧接着,一阵怪叫传来,仿佛有数以千计的野兽在狂号一般。
“鞑子来了——”
随着一声叫喊,霎时,押送粮草的宋军如同炸了锅一般,纷纷丢下粮草和旗鼓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见此情景,一个蒙古军将领模样的人向着身后的骑兵挥了挥手,那些蒙古兵当即心领神会,策马就向着宋军留下的驴车冲去。
“哈哈,鞑子果然中计了!上车!”
看着蒙古军冲散宋军的场面,李毓之几下子就爬进了铁甲车。在他的命令下,宋军士卒紧紧地跟在了几辆铁甲车之后,从两边向着官道上的蒙古军径直冲去。
“宋蛮子果然是愚不可及啊……”
“是啊是啊……”
蒙古军士卒正得意之时,忽然,他们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怪声响,一些士卒不禁抬头望去,刹那间,他们就被眼前的场景给牢牢地镇住了……只见,几辆怪模怪样的战车正在从两边冲向他们,车后还跟着数以百计的宋兵。
“这……这是什么?”
“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打!”趁着那些下马搬运粮草的蒙古军全都愣住之机,站在铁甲车内的李毓之大吼一声,率先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刹那间,机枪怒吼火舌狂喷,那帮倒霉的蒙古兵就犹如割麦一般纷纷扑倒在地……一时之间,血花四溅、惨叫连连,狭窄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和马匹的尸体,其间,还掺杂着一些半死不活的人马正在嘶鸣惨叫。
“狗蛮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些侥幸没有被机枪射中蒙古兵则翻身上马,狼奔豕突试图逃出重围。岂料,宋军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刘蕴指挥下,山炮狂吼、士卒冲锋,一下子,杀红了眼的宋军就用刺刀将受伤的蒙古军全部戳死……并即刻转歼灭战变成了追歼战。
“王爷快走……蛮子杀过来啦……”
眼看宋军的战车已经朝着主将察罕围拢,察罕手下的怯薛们急忙结阵试图掩护他逃出生天,正当时,宋军的一辆战车正巧直冲而来,对着察罕就开了一炮……正在逃跑的察罕只觉得一股热浪夹带着沙土袭来,在那一刻他的身体瞬间脱离了战马,在空中飞舞了片刻之后,就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王爷——”
此战,宋军大胜,击毙蒙古兵近千人,活捉蒙古军主将察罕,自身阵亡却仅仅三人,其余无人受伤……至于宋军是如何战胜鞑子的,连一向自以为是的李毓之都不好意思向民众说明……不过,再给朝廷的电报当中,他还是说明了铁甲车的重要性,并“居心叵测”地给铁甲车“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坦克。
“新戏开幕,可喜可贺啊……”
“掌柜的,恭喜了……”
在临安府的下瓦子内,刚从赵嫣手里讹了一大笔钱的吴力正满脸堆笑地迎接着那些前来观看新戏《武穆传奇》的社会名流。而其中的重头戏,当然还是迎接余晦和杨石,以及被他们硬是请来观看的宰执郑清之和兵部侍郎吴潜。
“四位大人,别来无恙啊……里边请里边请……”
在吴力亲自“引导”下,着装与旁人无异的四人一同登上了舞台附近的一处二层包厢。而在包厢里头,桌案则早已经摆好了酒菜,酒席旁,还有两个侍女端着酒壶侍立着,见此情景,吴潜只是淡然一笑,对着谄媚无比的吴力说道:
“吴老板,让她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可以了……”
“是是是……你俩出去……”
片刻过后,随着“啪!”地一声,全场肃静,之后,舞台前的一阵火焰升腾然后又缓缓熄灭,接着,一个武将装束的男子跳上舞台,开始演唱起了开场白:
“我大宋自太祖陈桥起兵,黄袍加身,已有百七十年矣,然,金军侵入,中原不复,故有高宗陛下建炎南渡,偏安江表……”
“郑大人,这戏你觉得如何啊……”
面对余晦有些卖弄的询问,正在盯着台上的郑清之只是冷哼了一声,对他道:
“尚可一看,不知后边如何……”
开场白结束,几个帮手将城墙模样的道具搬上舞台,由何仲华扮演的岳飞带领着“宋军”登上“城头”,而另外一些戏子则扮演金兀术的“金军”,将城池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当危机之时,一个士卒上前,对着“岳飞”禀报了句:
“启禀将军,邢皇后(即宋高宗的第一个正妻邢秉懿,靖康之难时被金兵掳走,后死于北国)尚在分娩……小皇子尚未出世,而大金兵却到来……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抵挡呗……”
“得令!”
看着看着,郑清之忽然发怒,用手对着桌案就是狠狠一拍:
“这……这真是岂有此理……侮辱邢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余晦大惊,急忙强颜欢笑,一把将准备起身离开的郑清之硬是给摁回了座位:
“宰执大人别急……再看看吧……”
无奈,郑清之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怒火继续观看着这个令人感到有些恶心的所谓“正剧”。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不由得怒火中烧,真想起身送给余晦和杨石两个大嘴巴子。
“我大金一统天下已成定局,汝又何必不识时务,给赵构小儿卖命?”
“呸——我乃大宋忠臣,岂能投靠大金?”说着,由“岳飞”就将利箭对准了妻子和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随着“嗖——”地一声,“岳飞”的妻子就倒在了舞台上。
……
片刻之后,情景转换,一下子跳到了几年之后的应天府(今河南省商丘市)……一个黑衣人被宋军探子拦住,原来他就是“岳飞”。
“你是……”
“我正是岳飞,七年前,我杀掉了自己的妻女,然后再次隐居……”说着,“岳飞”就摘下了头套,露出了女真人的发式。
这一幕,不由得令台下的观众们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当场开始破口大骂其何仲华和吴力是金国奸细和寡廉鲜耻之徒……然而,面对众怒,吴力却是冷笑,志得意满地对自己的“铁杆粉”们说道:
“某些喷子和恶徒真乃不识时务,不懂得真正的戏曲……等会,老子定会用精彩绝伦的剧情打肿他们的猪脸……”
“这是自然……”
演出继续,片刻之后,“岳飞”的“孪生兄弟”“岳德福”登场,同样由何仲华扮演,这个“岳德福”,乃是金国皇帝完颜亶宫中的太监,自幼与“岳飞”失散……在被阉割成为了宦官。
“余晦……你……你让本官前来观看如此戏曲,究竟所为何事?难道汝等不知,侮辱先帝和鄂王,此乃死罪?”
看着“岳飞”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个“孪生兄弟”,而且还是金国的太监,郑清之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激愤之下,他拉了拉吴潜的衣袖,吩咐道:
“毅夫(吴潜的字),你先去临安府衙,向赵与葱报告此事,让其速速率领衙役前来逮捕这两个逆贼!”说着,郑清之就霍然而起,扶着栏杆对底下群情激愤而又敢怒不敢言的民众大吼一声:
“诸位,本官乃当朝宰执郑清之,打死金狗何仲华,本官保你们无罪!”
有了宰执撑腰,那些早已经忍无可忍的青年民众当即跳上舞台,拨开那些戏子,对着穿着金国太监衣服的何仲华就是一通拳脚相加……倒霉的何仲华尚未回过味来,就被愤怒至极的民众打得头破血流,还来不及哼几声,就已经*迸裂,一命呜呼,死状极惨,呜呼哀哉……
“杀人啦……”看着台上血肉模糊尸体,混乱中,一些胆小的观众当即四散逃命,有的人甚至钻到了舞台或者桌案底下,不过……老板吴力可就没地方逃了。
原来,兔死狐悲,吴力见到自己的招牌戏子死于拳脚之下,还来不及哀嚎两声,十几个年轻人立刻上前,将他痛打一顿之后摁在了地上……
“狗贼,竟敢侮辱岳武穆!你还要不要命啦?”
“打!打死这个降奴!”
“怪不得大宋会遭到鞑子侵袭,原来是有你等降奴在为虎作伥!”
正当众人打算拳脚相加,而吴力狗命难保之时,一个捕头模样的人赶到了下瓦子,只见他一跃而起,径直跳上了一张桌案,拔出手枪,对着屋顶就是“砰砰”两枪。
“慢!奉临安知府赵大人之命前来逮捕贼人吴力……还请诸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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