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污蔑自己的名节的马天骥,赵嫣气极,哭着拿起桌上的银杯银碗银酒壶冲着马天骥就是一通狂砸,就在这时,赵与葱和萧晴一齐上前,将她的手臂给死死地抓住了。
“皇后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马天骥,你给本官滚出去!”
待马天骥出去之后,赵与葱这才拿起奏折,看了片刻之后,他先是脸色大变,然后就不禁破口大骂:
“马天骥……你竟然敢诬陷本官!”
原来,马天骥在奏疏中揭发,赵与葱和赵嫣勾结,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贪污了朝廷拨给临安府修建西湖堤岸的钱款,而且赵嫣每次出宫,名义上是去指导御前军器所和临安府造船厂制作火器军舰,实则是去和临安知府赵与葱幽会,而且,早在赵嫣入宫之前,她和赵与葱就已经在一起做苟且之事,甚至还有一个私生女,就养在赵与葱的私人府邸……
“这可是死罪啊……”赵嫣擦了擦额头上的流下的冷汗,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有了主意:
“赵大人,这样吧,明天早上你也写份奏疏参他马天骥一本!说他勾结忽必烈出卖大宋,并和董宋臣一起,有不利于贾贵妃之举,既然他和董宋臣想要扳倒我们,不如我们就给他来个窝里斗……”
“多谢皇后指点……”
次日早朝,当朝臣向皇帝行礼完毕之后,赵与葱就按照赵嫣的指示上书赵昀,并当堂把马天骥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而马天骥却是不紧不慢,他先是举起朝笏向着赵与葱拜了拜,然后转向官家,说出了董宋臣早已经替他准备好的一番话:
“启禀陛下,知临安府赵与葱和赵嫣早已有所勾结,贪污公款不说,他们……他们还是对狗男女……”
“大胆!”赵昀大怒,当即拍案而起,用手死死地指着马天骥:
“马天骥啊马天骥,朕就不知,汝和赵与葱有何仇恨,竟然两人互相攻讦,还一个赛过一个……”
“陛下,臣不敢造次,此乃真事啊……”马天骥连连磕头,赵与葱冷笑几声,一把上前将他从地上拖起,冲着他就是一个耳光,将马天骥扇了个狗吃屎:
“好,马天骥,你既然如此污蔑本官和赵女史,那就请拿出证据来!”
“哼,赵与葱,本官就拿给你看看!”说着,马天骥就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账簿,将其放在了赵昀的案头。
“陛下,若无赵与葱相助,赵女史何以将她的产业在短时间内扩大到如此地步?要知道,临安府报恩坊、太平坊、清河坊地价极高,赵嫣一介女流,平日里并无多少积蓄,又何来如此巨资购买店面扩大产业?若是她与赵知府没有做苟且之事,那她为何又要频繁出宫前去御前军器所或是造船厂,这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默默地听了马天骥的一大段“狗屁不通”的话,赵与葱不禁气极反笑:
“住口!马天骥……若是如此,本官问你,汝凭什么将本官与赵女史的一句玩笑当做真事?再说了,赵女史冰雪聪明,多才多艺,她会攒钱做买卖,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汝究竟有何凭据,证明她的钱是取自朝廷库房?”
“是玩笑话吗?赵与葱,如果真是玩笑话,赵女史又为何会低头不语,以至于还说要替你保密?据本官所知,赵嫣可不会这么羞涩!”
眼看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有打起来的可能,赵昀气极,不由得冲着正在吵吵嚷嚷的赵与葱和马天骥怒吼道:
“你们,你们都给朕住嘴!这里是朝堂,绝非市井所在……”
对于赵昀的旨意,马天骥却摆出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陛下,臣马天骥所说绝非虚言,不信,陛下可以将赵女史即刻拿下加以讯问!臣不信,她一介女流,会有如此本事在几年内积累下不少财产,以至富可敌国!”
“赵嫣已经贵为皇后,岂可随意当做囚犯审讯?退朝!”
在朝廷里,马天骥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私宅,哪知,当他推开家门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马大人,今日朝堂之上表现可不错啊……”
“董公公,在下无能,死罪死罪!”一看来人是董宋臣,马天骥当即吓得屁滚尿流,双膝一软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免了吧,董爷爷还有一物要赐予你,请看!”说着,董宋臣就掏出一个用丝巾包裹着的玩意儿,将其轻轻放在了桌上。
“这是在赵嫣那儿发现的人偶,想必是做巫蛊之用!若是你能把这事和赵与葱牵上关系,再用他的大宋宗室身份造谣说他正因为和赵嫣有奸情,所以他才让赵嫣巫蛊诅咒官家早死,好凭借她手中的火器和李毓之的兵权让赵与葱得以登基称帝!”
“娘的,这可又是死罪啊……”马天骥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诬陷赵与葱谋反这可是比诬赖他和赵嫣有奸情还大的事,若是做成了,则他们人头落地、家产尽数抄没,若是自己玩现了,则自己必将死无全尸……至于那个董宋臣,他才不可能“好汉做事一人当”。
“怎么?不敢了?”董宋臣呵呵一笑,绕着马天骥走了一圈。跪在地上马天骥则吓得汗流浃背,丝毫都不敢动弹:
“董公公,在下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你可不能把在下逼上绝路啊……”
“也好!”董宋臣摆了摆手,思索了片刻之后当即改变了主意:
“这样吧,你去刻几个人偶,将其埋在赵与葱私宅旁边,到时再带人去挖,并说那就是赵嫣和赵与葱串通一气、诅咒官家的证据……”
“多谢董公公……”有了董宋臣的保证,方才还哭丧着脸的马天骥当即眉开眼笑,仿佛又找到了当年陷害赵嫣的感觉……
“把这份公文给本官送到枢密院……”
“是,大人!”
在临安府衙内,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自打从朝堂上回来之后,赵与葱就把与马天骥吵架之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处理公务当中……不过,在和董宋臣会面之后,马天骥可没那么镇定了,他鬼鬼祟祟地来到位于涌金门附近的赵与葱私宅,然后翻过土墙,在赵府的后苑里偷偷埋下了两个早已经刺上钢针的木偶。
正在马天骥动手的同时,董宋臣却带着侍从在赵嫣的和宁殿和绣春堂进行着搜查,把赵嫣和萧晴弄得懊恼不已。本来,她们还在绣春堂里教那些小宫女读书写字,但随着董宋臣的到来,这里的安静再度被打破了……
“你们……你们眼里还有本后吗?”本来赵嫣还打算跟那些阉竖说一声,让他们先行撤离,若是有情况自己自会向赵昀说出……然而董宋臣只是哈哈大笑,向着手下下令道:
“来人,给老子搜,搜到一个木偶,赏钱十贯!”
“是!”
宦官们进入绣春堂之后翻箱倒柜,甚至将假山石也给掀翻在地。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本来赵嫣以为自己清白无辜,巫蛊之事纯属是子虚乌有……然而董宋臣的手下一搜查却发现了三个木偶,这些木偶无一例外都是手脚心脏头部被刺了钢针,而且还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很显然是赵昀和贾贵妃母女。
“赵嫣啊,皇上待你不薄,让你取代谢皇后母仪天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恶毒的女人……”
“不……不……这不是我做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偶,赵嫣不禁联想到了去年董宋臣在绣春堂里发现木偶的那件事情,这回,她终于觉得自己这回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看来董宋臣的目的终于可以达到了!
董宋臣拿着木偶,不禁仰天大笑,赵嫣和萧晴则早已抱着徐姈和杨蓁姐妹哭成一团,就在这时,董宋臣忽然回过神来,用他那恶狼般的眼神看了看赵嫣:
“来人,将赵嫣押回和宁殿严加看守,没有圣上旨意不得让她出来!”
“是!”
当天晚上,办公了一天的赵与葱拖着疲乏的身躯在临安府衙的院子里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准备骑驴前往位于涌金门附近的私宅……就在他牵着驴来到府衙大门之时,一队殿前司的士卒忽然赶到,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在对峙之时,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问道:
“你就是临安知府赵与葱赵大人吧?”
“本官就是……”
“来人!将此贼拿下!”那个将领说完,几个士卒几乎就是一哄而上,当即将赵与葱摁在地上,来了个五花大绑。
“奉官家旨意,临安知府赵与葱利用职务之便,勾结赵皇后贪污公款、欲行不轨!用巫蛊之术诅咒圣上及贾贵妃,并私下于酒后诱()奸赵皇后,致其在宫外产下一女,令皇上蒙羞,实属罪不可赦!”
听闻旨意,赵与葱几乎当场气晕,他抬起头,冲着眼前那个宣布命令的将领就是一顿臭骂:
“呸!狗贼,本官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行事光明磊落,和赵女史不过是一般的好友,怎么会与她做出如此龌蹉之事?”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对不住了!”那个将领冲着赵与葱拱了拱手,然后就转身命令士卒将他押上囚车,径直就送往了位于临安府北边的大理寺监狱。
就在此时,听闻董宋臣的发现木偶的报告之后,赵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和宁殿,刚进门,赵昀几乎看都不看跪地哭泣的赵嫣,冲着她就狠狠地踢了一脚。
“赵嫣,朕从未辜负于你,你要什么朕都满足与你,没想到……你却是如此的寡廉鲜耻,巫蛊诅咒朕和贾妃母女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和赵与葱通奸,以至于产下私生女!”
“陛下,妾身冤枉啊……”赵嫣泪如雨下,想要起身辩解,然而不等她起来,赵昀挥手,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记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冤枉?你这个向来不守妇道的*,还有脸和朕说这个字眼?”听闻赵嫣的辩白,赵昀只是摇头冷笑,然后将木偶径直丢在了她的面前:
“你看看吧,这就是你和赵与葱干的好事……”
“这……”跪在地上的赵嫣用手捂住了脸颊上的红手印,一边哭哭啼啼地想要解释董宋臣诬陷自己的原因,然而,不等她开口,赵昀却抚须冷笑,对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打算将汝废为庶人,即行送出宫去交由演福寺为婢女,望你在寺院里能好好思过,切莫痴心妄想,到时朕有时间自会前去看你。否则若是汝不思悔改,朕就要将汝配予教坊司为官妓,到时卿将悔之无及!”
“不要……万望陛下再给妾身一次机会,请一人前来行在,若是他说妾身有罪,妾身甘愿为奴为婢!”眼看自己的后半辈子就要作为婢女在寺院里度过,赵嫣不禁嚎啕大哭,这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奇人,想必他将会是自己的救星。
“谁?”
“他就是……提点江西刑狱,宋慈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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