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鞑子虽强,然不足为虑也……臣以为,只等鞑子火器用尽,则我军大可不战而胜!”
虽然朝廷里不乏这样的说法,但是大多数朝臣却认为,把希望寄托在敌人弹尽粮绝之上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要是大宋上下都如此侥幸,那么蒙古鞑子不就有了肆意横行的机会?
“陛下,而今天下危急,古人云:‘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定蜀未定。’故我大宋上下,须重视川陕大势,尽力驱逐鞑子,方可保我大宋万年!”
“朕知矣……敢问先生有何良策?”郑清之所言虽可说是极有道理,但是却没有“戳中”赵昀的心结。自打嘉熙二年(西元1238年)以来,朝廷内部就已经开始断言四川的得失与大宋国运的关联,对此作为皇帝的他当然知道……所以如今郑清之再这么说无异于是句废话,只能让自己增加忧虑罢了。
“陛下,臣以为,有一人值得派往川陕抵御鞑子,就不知陛下的意下如何?”
“请讲!”
“臣以为,淮东制置副使,余玠余大人可当此大任!”
“余玠……朕知之!(注:据《宋史》记载,余玠率水军解安丰之围发生在淳祐元年十一月,此战之后,宋廷升余玠为淮东制置副使。)然现在淮东战事尚且紧张,不如让孟珙继续兼领川陕,待鞑子攻势稍减,朕即刻调其前往蜀地抗击鞑子!”
与此同时,为了加强对被征服地的管理,在这次新年前的廷议中,大宋朝廷上下决定,按照赵嫣在《大宋之洋》中所言设立殖民机构,对南方诸蛮夷进行统一管理。只不过,赵昀将勃泥和三佛齐合并为“勃泥路”,下设十四州。和内地一样,勃泥路也设立了制置司并派驻有部队……然而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对于被任命为第一任勃泥制置使的蒲宗闵,赵昀在诏书中授予了他对当地土人的征税和生杀大权,并且还要求他拉拢分化勃泥上层,让其由夷变夏,永为大宋藩服。
“卢允升……还不备轿?”待退朝之后,朝臣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赵昀像往常一样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太监卢允升准备起驾回宫……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回到福宁殿,而是另有打算:
“朕要去慈明园一趟,望卿速去传旨!”
“遵旨……”
“听说在造船厂你们做得挺好的……待元宵灯会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怎样?”
“呃……好吧,到时候记得看看我们设计的飞机……”
对于赵嫣要求去看看“科研成果”,本来已经被航校之事搞得焦头烂额的萧媞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为了不让她失望,经过片刻的犹豫萧媞还是自然而然的答应了她。
“哇哇哇……”正当她们讨论着日后的计划之时,本来正在萧媞床上酣睡的赵珍珠忽然大哭起来……萧媞一听便知,这是她女儿饿了。在这几个月来,她已经积累了不少照顾孩子的经验,通过听自己女儿的哭声她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她究竟是怎么了。而这些,她的母亲凤皇后却没有告诉她多少……或许是那个时候,她认为萧媞根本就还没到该生儿育女的年纪。
“遭了……我得去看看!”
“嗯……”本来小孩子闹腾,赵嫣也没怎么当回事,她只是气定神闲地顺手拿过桌上的《萍州可谈》开始漫无目的地翻阅了起来。正当这个时候,方才前去井边洗衣服的萧晴却重重地推开了木门:
“赵嫣……官家来了!”
“呵呵,可能吗?”听了萧晴所言,赵嫣的反应却及其镇定,她只是轻轻的用手指划了一下她那细长的娥眉,一边继续品读着书中的故事。
“别看啦,再看估计你连脑袋都没了……”萧晴一把夺过赵嫣手里的书将其丢在桌上,这下才总算让她清醒了过来。
“在……在哪儿……”
“门外……”
赵嫣和萧晴一块儿走到了门外准备迎接官家,等了好久,别说圣上的车驾,就是连人影都没见到几个……
“嘿,你骗谁啊……”等久了赵嫣觉得自己被萧晴给涮了,她不满地扫视了对方一眼,用一种不经意的口气开始挖苦起了萧晴:
“哎……你不会想上位想疯了吧!不过我可觉得你应该不是这种人……”
“真是的,我又没耍你……你要怪就怪卢允升那个阉竖吧!”听了赵嫣那风凉话,萧晴不禁嗔怪地瞪了赵嫣一下,继续装作无事地靠在门框上束手等待。
“爱来不来随他去吧……我可要回屋歇息去了……”赵嫣故意用手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暗示萧晴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了……然而正当她准备进屋之时,四个侍从抬着一顶黄布小轿悄然而至,并在不大不小的屋门前停了下来。
“落轿——”
待轿子落下之后,一个侍从上前掀开了帘布,从轿子里走出来了一个身着黄袍的中年人。见此情景,赵嫣和萧晴就知道是官家来了。
“好吧……你猜对了!”赵嫣在心中暗自嘟囔了一声,接着就匆忙和萧晴一起朝着赵昀拜了一拜,轻声细语地说道:
“不知官家驾临,臣妾有失远迎……”
“都平身吧……朕今日前来,只为看看皇女而已……”
“好吧……”赵嫣轻声一笑,微微地低头温顺地回答道:
“本来臣妾不该问的,既然官家要来……那臣妾也当尽迎接之礼了……”
当赵昀走进略显朴素寒酸的屋内之时,刚刚还在哄孩子的萧媞急忙起身拿过了外衣穿上。在整了整衣服之后她就掀开了卧房的布帘匆忙走了出来。
“免了吧……”
正当萧媞准备向着赵昀下拜之时,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听了这话,萧媞只是抿了抿小嘴并没有做声。其实,和刚刚来到这个时代不同,此时的萧媞已经有了些畏难的情绪……在快两年的时间里,除了制作武器以外,她们都忙着和宫里宫外的对手进行内斗,几乎无暇顾及北方战事……而宋军在前线该败的还是败,就连川西重镇成都也丢了,再这样下去她们的企业和发明岂不是得便宜了鞑子?
“看来卿憔悴了不少啊……”看着被萧媞抱在怀里的小公主,再瞄了眼萧媞已经瘦削了不少的脸庞赵昀不禁摇了摇头。不过萧媞却微笑着“纠正”了他的说法:
“陛下,应该说我成熟了不少才是呀……”
“何用言之?卿可真乃锦心绣口……”
赵昀口头上虽然称赞萧媞,然而眼神却在不知不觉间游离到了赵嫣身上……虽说赵嫣在容貌上虽然因为右眼角有些雀斑而看起来不如萧媞,她性格上也不为自己所喜,但是和那个被萧媞“捧上天”的萧晴比起来,赵嫣在活泼机智上可就“略胜一筹”了……
“敢问官家,可是对赵嫣有所意乎?”
萧媞毫不客气地就戳穿了官家的所思所想,令平日里一向尊崇理学的赵昀多少觉得有些难堪。霎时,萧晴和赵嫣都被吓得脸色惨白,从赵昀那略显阴沉的脸色看来,这下萧媞的祸闯大了……真不知作为皇帝的赵昀该如何处置。
“陛下……”沉默了良久之后,赵嫣终于颤抖着开了口:
“赵嫣愿一死以赎萧媞之罪……万望陛下……切勿怪罪……”
“卿勿言之……”面对赵嫣的请求,赵昀只是报以她冷冷地一眼……令她一下感觉如坠冰窟,难道她们就会因为萧媞的一句话而得罪皇上,甚至还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朕尚且有事,就不久留了……”经过良久的沉默,皱着眉头的赵昀一面抚须,一边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眼。直到这时,萧媞才方觉情况不对……不过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也是无可奈何。
“恭送陛下……”
果不其然,不等入夜赵昀就命令卢允升前去传达口谕:
“萧媞出言不逊、目无宫规,贬为司言,仍行尚宫女官之职。”
虽说赵昀并没有将她萧媞直接降为普普通通的宫女或红霞帔,但是萧媞心里却第一次升起了对于皇上的不满……不就是自己无意间说错了一句话吗,竟然用得着如此小题大做将她降级?
“我准备带着小公主到绍兴府的乡下去住……只怕官家不许……”入夜,萧媞和赵嫣来到了慈明园的水井边的凉亭里烤火歇息。由于天气寒冷、加上天降大雪,亭子附近也是鲜有人迹……眼见附近没有其他人,萧媞索性就直接和赵嫣说出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所思所想。
“你傻了吗?”听闻萧媞如此计划,赵嫣当即惊讶地瞪圆了双眸:
“要是你真执意如此,到时候我们可就遭殃了!”
“你怕啥?”伴随着“啪”的一声,萧媞狠狠地用手将一根树枝折断,像是在用它在发泄心中难以压抑的怒气……接着她就用劲将断成两截的树枝径直塞进了炉膛内:
“我只想去看看外边的风景罢了……又不是不会回来……不过现在外边乱的很,你得借把枪给我防身。”
“萧媞,人各有志,我本不该阻拦……但是如果你真不要我们、不要大宋了,那你就走吧……只怕到时候你会亲眼看见大宋灭亡!”赵嫣冷冰冰的语气忽然变得热切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萧媞的袖子低声道:
“既然当初我们已有了计划,那岂能轻易放弃?当初你的锐气如今究竟何在?”
“或许你是对的……你放心,我也是不会向鞑子缴械投降的!”迫于赵嫣的坚决反对,萧媞不得已只好继续“站在”了她的“贼船”之上……然而心里想出去走走的念头依旧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儿水太深,我只想暂时离开罢了……”
“这个鬼地方,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然而,方才还不赞同萧媞出宫居住的赵嫣说到这儿忽然改变了主意:
“要是有机会替你说情,我还是会和官家说的……”
“正如你所言……”萧媞轻轻地将飘落到自己长裙上的雪花拍落在地,准备灭掉火焰回去休息。就在这时候,一个浑身沾满雪花的宦官匆匆踏雪而来:
“官家有旨,命赵嫣立刻前往福宁殿,不得有误……”
“遵旨……”赵嫣从容地掏出手绢擦去了脸上的脂粉之后就跟随着来人走了……把萧媞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处。
温暖如春、陈设华贵的福宁殿看起来还是向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然而这次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赵嫣却全然无意欣赏这些雕梁画栋了……在心里她清楚,虽然她也是赵宋宗室中的一员,但作为从未来世界来到这里的“穿越客”,她根本无法对官家说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此时她能做的,或许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在一个宫女的引导下,已经褪去外衣、换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的赵嫣披着外衣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里屋。这间屋子虽然萧媞曾经和她说过里边的陈设,也曾告诉过她这间宽敞的卧室是当今皇帝的寝宫……但是赵嫣依然显得还是有些紧张,她紧紧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衣角,一边还咬紧嘴唇思索着对策。
“臣妾参见陛下……”走到床前,赵嫣这才对着早已经坐在床上的赵昀曲身行了个礼。
“朕今日召卿前来,别无他意。朕只想知晓,大宋水师可否抵御鞑子……”待赵嫣在自己身边坐定之后,赵昀这才“不慌不忙”地说出了召她前来的原因……《醉翁亭记》中有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这时候,什么问话只是个借口,赵昀真实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临幸赵嫣……而对这,赵嫣早已是心知肚明。
“敢问陛下,想知道的是浙东水师?”
面对赵嫣的疑问,赵昀并没有回答她,而只是点了点头。在思索了一会之后,赵嫣这才微笑着说道:
“陛下,浙东水师如今只有数只小舟,尚缺御敌之力。如须增加军船数目,则必由朝廷助之……”
“甚好……朕自有安排,卿勿再言。”
忽然间,趁着赵嫣没有注意,一向显得十分端重老成的赵昀一把扯下了赵嫣身上的衣服……而赵嫣则霎时羞得满脸通红,在尴尬之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管是被脱下来的还是依旧穿在身上的。
“想必卿还不曾如此吧……”赵昀显得有些心满意足地撩起了赵嫣的长发,盯着她那娇羞万状的脸庞。在他看来,这个赵嫣和那些从未行过房事的宫女还挺像的,一开始都是如此拘谨和如此不知所措……
“不不不……”赵嫣低着头惊慌不已地连连替自己辩解,一边拘束地解下发髻试图用长发盖住自己白皙的肌肤:
“赵嫣一向拘谨……不知如何侍奉官家……”
“朕知矣……”赵昀面不改色地再度重复了这句自己平日最常说的言语,一边将赵嫣抱起平放在床上继续解下她的衣服……他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赵嫣的呼吸却依旧十分急促,她那雪白的酥()胸也随呼吸上下起伏着……这时候,伴随着子时钟声的敲响,赵昀朝着站在屋内服侍的宫女们挥了挥手,几个负责掌灯的宫女吹灭了屋内的蜡烛,一下子,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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