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氏有困难,骆兆谦责无旁贷立刻飞了回去,鞍前马后地收拾善后。所以,他永远不可能抛下一切不管,尽管他登了报纸要跟林夕、跟骆氏脱离关系,但这关系真能撇得清吗?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露’面了,虽然他几乎每天晚都跟孩子们通话,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交’谈过,曾经那样亲密的两个人,如今生疏得一句话也没有,只靠孩子维系着。
这样吧,相忘于江湖,这样很好。
杨柳回到苏市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周锐马也要回家过年,姑姑家住不下。幸好姑姑提前几天将老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于是杨柳带着孩子们住了过去。
老房子所在的小区住的几乎都是老人,很多已经住了几十年了,老年人睡觉早,所以小区很安静,天黑不多久会万籁俱寂。将孩子们哄睡下后,杨柳一个人站在阳台。
楼下的人家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厨房里洗刷锅碗瓢盆的声音清晰可闻,陌生的男人‘女’人和孩子的声音不时飘来,杨柳不知道楼下的刘伯伯什么时候搬走了,搬进来的又是什么人,她离开家真的是太久了。楼下的小家庭那样和和美美,而自己,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听起来多么悲惨,简直和这普天同庆的‘春’节氛围格格不入。
杨柳每天早带着孩子们去姑姑家帮忙准备年夜饭,晚吃饱喝足再带着两个小家伙回来睡觉。不知不觉除夕夜到了。
这个夜晚,窗外处处张灯结彩,万家灯火通明。因为有两个幼小的孩子,杨柳并没有跟姑姑一家一起看‘春’晚守岁,九点多带着孩子们回到了老房子。唐唐和络络向来早睡,回到家摇摇晃晃地爬了‘床’。杨柳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一个个烟‘花’带着红红的火星窜天空,在夜空绽放出绚丽多彩的图案。她出神地望着,直到天幕归于沉寂。
又是一年了。
这一夜杨柳翻来覆去,总是难以入睡,天‘色’将明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早两个孩子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叫道:“妈妈,要去拜年啦!”
杨柳抱着两个孩子滚在‘床’笑闹了一阵,于是起‘床’洗漱,然后带着孩子到姑姑家拜年。
午又是一顿丰盛的午餐,午餐之后和周锐一起出‘门’,带着孩子到景湖公园走了走,午后的阳光很暖,孩子们玩得汗涔涔的。
傍晚的时候才回姑姑家,周锐在房里教孩子们画画,杨柳难得清静,准备出‘门’给家里买一台豆浆机。
隆冬的天气说变变,四处‘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杨柳裹紧围巾,还觉得脸颊刺痛。
一出小区‘门’口,杨柳愣住了,她看到骆兆谦正从自己的保时捷下来,黑‘色’大衣,脖子搭着条白围巾,发型一丝不‘乱’,仍然是一副器宇轩昂温尔雅的样子,只是显得略有些消瘦,杨柳看到他,不知道怎么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骆兆谦也看到她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来,惊喜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孩子们呢?”
杨柳心里堵得慌,他不是两个月没来见她了吗,现在又出现干什么?像过去的那三年一样,无声无息的多好!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流过多少眼泪,才真正将这道伤口深深藏起,永不再示人。
杨柳没有理他,转身走。身后是骆兆谦紧随的脚步声,皮鞋踩在路面不时发出咯咯响。
杨柳本打算去商场的,可在转弯处,她选择了相反的方向,她专‘门’往昏暗无人的小路走,越走越快,又到一个拐角处时,骆兆谦突然从背后把她拉住了,“你到底想去哪?”
“我随便走走,你跟着我干吗。”杨柳拂开他的手,拐进黑暗的小巷里。
骆兆谦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耳鬓处,“杨柳,我很想你,每天都想。”
杨柳一听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无名火,天天想?那为什么两个月不见人影?
她用力掰他的手,“你放开。”
“不”,骆兆谦的手臂收得更紧,“杨柳你听我说,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我们和好吧,行不行?”
杨柳心里一急,狠狠地掐了他一下,骆兆谦倏地松开手,直直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难掩惊讶。
杨柳面‘色’不悦,转过头来瞪着他,“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们早没有关系了。”她说完扭头继续往前走。
骆兆谦面‘色’‘阴’沉,但仍然紧紧跟着她,小巷的尽头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车水马龙,一片繁忙,杨柳见是绿灯,只顾埋头前行,骆兆谦的出现把她的心情搅得‘乱’糟糟的。
刚走几步,耳边传来尖锐的喇叭声,一辆黑‘色’轿车从侧面飞驰而来,眼看躲闪不及,杨柳“啊”地一声僵在当场。
“小心!”骆兆谦惊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扑到她身边,把她往怀里一拉,一个侧身旋转,两人滚倒在一旁,在他们跌倒的瞬间,黑‘色’轿车擦身而过……
骆兆谦爬起来,一把抓着杨柳,左看看右看看,慌‘乱’地迭声问道:“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哪里疼?”
杨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傻了,她目光呆滞地抬头看骆兆谦,恍惚间看到他白‘色’的围巾都是血,她大惊失‘色’,叫道:“你流血了!”她看到他的左额不断冒着血,顺着左颊往下流,杨柳觉得浑身都瘫软了。
“没事,是撞了一下。”骆兆谦看到她没事,方才放下心来,自己刚才搂着她摔倒的时候,头磕在了马路牙子。
骆兆谦把围巾扯下来按住伤口,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儿,包扎一下好了。”
杨柳红了眼眶,赶紧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在医院,骆兆谦的额角缝了三针。
杨柳‘摸’‘摸’他头的白‘色’纱布,忍不住泪眼婆娑,“会不会留下疤?”
骆兆谦笑了,“我又不是‘女’人,留不留疤的有什么关系?再说,留下疤也没什么不好,看起来不是更有男人味吗。”
杨柳顾不理会他的调侃,问:“能走吗?”
“不能,恐怕摔出脑震‘荡’了。”骆兆谦的声音立刻虚弱起来,他闭着双眼,仿佛很疼的样子。
“真的假的?”杨柳心慌了。
“*都在晃‘荡’,我让医生开了间病房,你陪我休息一会儿吧。”他说。
“不行,唐唐和络络在家呢,我出来得太久他们要闹的。”
“把孩子接出来,我订好了酒店,我们一家团聚好不好?我很想他们。”
杨柳犹豫,没有说话。
骆兆谦立刻说:“我去你那里也可以。”
杨柳想了一下,“家里地方小,条件差,还是去酒店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