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为你舍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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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带着孩子在涛哥的畅思园1号住了下来,白天她回到原来的住处工作,将两个孩子送到幼儿园,晚再一起回去。涛哥不允许她留宿原来的住处,不管多晚都要求她必须回到畅思园。

    她对涛哥的抵触渐渐弱化,他尽管话不多,但不再有戾气,对孩子们的态度也算温和。

    一天晚饭后,她对涛哥说:“萍姐马要出院了,也住过来好不好?她从小把孩子们带大,孩子们也确实离不开她,当然,萍姐的薪水由我来付。”

    涛哥抬头看了看她,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杨柳心里发毛的时候,他说:“住过来吧。”

    杨柳答应一声道谢,转身正要走,涛哥叫住她,递给她一个黑丝绒盒子,简短地说:“戴。”

    杨柳犹豫着打开,看到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迎着灯光,炫目得让人眼晕,“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涛哥皱眉,“我的婚礼,一切都是最好的。”

    杨柳心里咯噔一下,真要结婚了吗?

    “涛哥……我们要……结婚?什么……时候?”

    “下个月。”

    杨柳心惊得不得了,咬着唇不敢吐一个字。

    涛哥看着她的神情,冷冷地说:“怎么?不愿意?”

    “啊,不是不是。”杨柳赶紧摇头,“只是……有些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

    涛哥站起来走近,伸出指头勾起她的下巴,俯视着她的眼睛,“你准备什么?”

    “我……我觉得……”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她没有勇气看着它们说话,索性把眼睛一闭:“我想再等一等,等我们之间熟悉了,等我……喜欢你的时候,可以吗?”

    温热的呼吸浮在耳畔,她知道他凑近了,他的嘴唇几乎擦她的耳朵,“等你喜欢我的时候?”

    杨柳浑身汗毛倒立,僵硬地点点头,“嗯。”

    涛哥轻笑了一下,嘴唇终于贴了她的耳垂,“那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嗯。”

    畅思园1号离杨柳原来的房子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因为住得远了,司机一连接送她和孩子们一个星期,杨柳有些过意不去,于是第七天下午去汽贸城提了一辆车,很简单的大众Polo,各种费用加起来付了十二万多,这也是她手头仅有的积蓄了。

    当天晚将新车开回畅思园1号,阿水站在门廊下望着她笑,“嫂子,你想买车好歹之前吱一声啊,玛莎拉蒂立刻送到,哪里需要你自己花钱。”

    杨柳说:“我自己买东西,当然要自己付钱,车子虽然普通,毕竟是我自己挣来的。”

    阿水笑了笑,背着手踱到一边儿去了。

    涛哥从房间里走出来,望着她的车,什么也没说。他最近每天晚都回来吃饭,谭姐从午要准备食材,多少年了也没这样忙活过,她说:“这才像个家嘛,热热闹闹的。”

    第八天早杨柳送完孩子刚到工作室楼下,看到骆兆谦在那棵法国梧桐树下徘徊,穿着黑色大衣,指间夹着烟,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杨柳掉头走,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小刘挡在她面前,“杨小姐,老板想见你。”

    杨柳冷冷道:“我不想见他。”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温热的气息迫近,杨柳抬脚正要走,胳膊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低沉暗哑的嗓音铺展在耳畔,“杨柳。”

    小刘避到了一边去。

    杨柳想把胳膊抽回来,可是他握得很紧。

    “你来干什么?”

    骆兆谦掰过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杨柳,那边的一切我都不要了,公司和家都不要了,我来投奔你,你接收我好不好?”他的眼睛近在咫尺,那样黑那样深,倒映着她的眼睛,那里头还有盈盈水雾。

    杨柳终于甩开了他的手掌,冷淡地说:“你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责任重大,早点回去吧。”

    “你不相信?”骆兆谦急急地说,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来,“你看,我没骗你,我一切都不要了。”

    报纸展现在她面前,那面硕大的黑体字不由得她不看,直往她眼睛里冲——“骆氏集团董事长自愿卸任,登报公示离婚,抛弃一切只为自由。”

    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有骆兆谦亲笔写的辞职信和“离婚通告”,严严实实地占了整个版面。

    杨柳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想干什么?

    “在星海市的销量非常大,如果你不满意,我去,去再刊登一版好不好?”

    杨柳没好气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才不睬你这些破事。”

    骆兆谦见她脸色稍有松动,忙说:“你看,我真是带着诚意来的,抛下了公司,也撇清了跟林夕的关系,你原谅我好不好?孩子们呢?我等了三个多小时,他们不在房子里吗?”

    杨柳认真地看着他,“骆兆谦,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你早点回去吧,公司是你的心血和成,不能这样丢了。”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坚持这样一份爱情。她付出的代价,是她的颜面和自尊。活了快三十年,她没有办法放弃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如亲情,如尊严。她不能回到他身边去,因为他们之间已经隔着无法逾越的东西。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回去了。

    骆兆谦紧张得声音发颤,“我知道……爸爸和心心很过分,心心被我宠坏了,刁蛮任性,我……我也跟他们大吵了一架大闹了一场,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但是……但是杨柳,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变,我……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难以释怀,所以我斩断了跟那边的一切联系,看在孩子的份儿……你原谅我好不好?”

    杨柳的胸口涌起一股窒涩的疼痛,她想起骆镇山对她的羞辱,还有骆心的嘴脸。虽然父母早不在了,但她记得当年爸爸妈妈极其疼爱她,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愿意看到别人羞辱他们最爱的女儿,还有奶奶,她老人家终其一生,视作骄傲的是自己,她一定也不愿意亲爱的孙女带着羞辱与难堪生活。她是不能不放手的,哪怕有再多的不舍,也不得不放开手。

    杨柳举起自己的左手,让他看手的戒指,一字一顿地说:“涛哥已经向我求婚了,我答应嫁给他,我们很快会结婚。”

    骆兆谦木然盯着那枚戒指,胸腔里骤然迸出的痛楚令他几乎无法呼吸,“不能,你不能……”

    杨柳残忍地打击他:“为什么不能?我单身未婚,当然有结婚的自由,况且涛哥对我一心一意,从不舍得让我受到一丝伤害,爱护我,尊重我,这样的好男人,我为什么不嫁?”

    指尖的寒意沿着血脉,一直渗入五脏六腑,骆兆谦觉得自己几乎站立不住了,“你……不可以,唐唐和络络是我的孩子,你不可以……”

    “涛哥很疼爱两个孩子,他不会亏待他们,当然,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有探望的权利,我允许。”

    杨柳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心头一阵噬心的疼痛,宛如尖刀穿心而过,她机械地往前迈步,泪水模糊了眼睛,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再深的爱情,也无法弥补她心的悲凉,也无法弥补她失去的尊严。

    一步步走台阶,她双腿麻木,好不容易打开门进了房间,杨柳瘫坐在沙发,几乎不能呼吸,因为每一次吸气,心口都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都已经准备放弃他了,他还抛下一切跑来干吗?此生不相见,岂不是干干净净。

    茶几放着一份红色请柬,是昨天快递送来的。陆家朔的分公司取名“九红泉酒水有限责任公司”,十二月八号开业,还有一个星期。这张烫金的请帖,他用龙飞凤舞的笔迹邀请她“届时莅临指导”,杨柳笑了笑,将这薄薄的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阿月拉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见到她问,“柳姐姐,你在房间里啊,骆总在外面呢,你知道吗?”

    杨柳抬了抬眉头,“……他在哪儿?”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花廊那边抽烟呢。”

    杨柳没吱声,低头怔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工作室忙活。听阿水说法院已经给骆心下了传票,涛哥的办事效率可真是快,只是这个时候,骆兆谦能撇开妹妹跑到丽江来,却让她意外。他的那个妹妹,自小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一样,他居然能狠得下心。

    杨柳承认自己境界不高,她也会吃醋,她不想跟骆心,却又情不自禁地拿自己去跟她较,而每次一对发现自己是那么平凡渺小,样样都不过骆心,也许正因为如此,杨柳潜意识里并不喜欢她。

    骆心显然更是讨厌她,所以骆兆谦的夹板气,是受定了。

    赵琪琪过去总在她面前念叨婆媳关系难处,说幸好杨柳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那时候的琪琪不会想得到,她会有婆婆更难处的小姑子,厉害得让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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