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锥心蚀骨之痛


本站公告

    杨柳提心吊胆了一晚,刘胖子倒是没有出现,这让她很意外。手机端

    到了凌晨一点半,杨柳换了衣服回家,她住的地方离酒吧不远,打车起步价能到,平时这个点儿,门口多得是出租车。但是今天很怪,居然一辆也没有。

    她顺着马路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等车。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细细密密地落在她身,杨柳不以为意,连伞也懒得撑。最近丽江雨水真多啊,三天两头地下。

    “臭娘们,终于等到你了!”身后忽然有一个阴霾的声音传来。

    杨柳挺了挺脊背,冷冷转过身去。

    黄毛从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下来,招呼着几个男的杀气腾腾地走过来。

    “哥几个,收拾她!”

    黄毛一声号令,几个男人把杨柳包围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脸色狰狞。

    “臭娘们,你听着,小爷我今天给你撩下一句话,要么,你被我们打断腿破了相,要么,陪我们刘老板睡三天,你选哪个?”

    杨柳恶心得要命,“我哪个都不选!”

    “给脸不要脸!兄弟们,!”

    黄毛手的弹簧刀,在不停地转来转去,小心翼翼地前来。

    这么多人,杨柳不知道他们身手怎样,也不敢贸然出手,万一失手被抓了,肯定要遭到蹂.躏,权宜之计,还是得尽快脱身。她眼睛扫了一圈周围,马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偶尔一辆车驶过,估计也不敢管这档子闲事。

    她悄悄打开手包,包里有一把*,是以前跟骆兆谦去枪房练射击时买下的,骆兆谦把这把*递给她时,说:“随身带着,关键时候唬唬人。”

    现在,她准备要用这把枪装一装了。

    手指探进包里,握住枪柄正要往外掏,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花丛边跳出来,一脚踹翻了黄毛。

    杨柳一看,原来是小刘。

    她震惊得不得了,小刘没跟骆兆谦回星海吗?

    这群虚张声势的男人,在小刘这样特种兵出身的手底下,三下五除二撂倒了,他对着满地哀嚎的一群人吼道:“再有下次,一定打残!”

    杨柳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散逃窜的一群人,惊讶地望着小刘,“你怎么没走?他……回去了吗?”

    “骆总不放心,留下我保护你,他自己先回去了。”

    杨柳心五味杂陈,“……谢谢。”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谢谢了。”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一个男人背靠着树干打电话,“涛哥,她身边有个保镖,是昨晚在酒吧跟我们打架的那个,一直跟着她……救了她……两人一起离开了……”

    男人挂断电话,身形一闪,消失在黑夜之。

    骆兆谦回到星海市,一进办公室有好几个高层领导围来。

    “董事长,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急死人。”郑涂铭抱怨道,他这几天替董事长处理业务,劳累不说,每天面对林夕、骆镇山、骆心、以及一些客户的询问,都快招架不住了。

    骆兆谦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那倒不是,”郑涂铭看到骆兆谦脸色不对,神情也很疲倦,说:“我不问了,你先休息,我再替你主持最后一场会议去。”

    两个董事也来汇报一些工作,骆兆谦耐心听完,留下他们带来的资料,说过一会儿回复。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陈庚才开口,说:“小刘说你又胃出血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去医院住两天?”

    “没事儿,死不了。”

    冷冰冰的一句话,一下子把陈庚噎死了,他从小刘那里得知,老板虽然找到了杨小姐,但两人谈得并不好,此时多言,是撸老虎须子,还是闪人为妙。

    他轻手轻脚地准备溜出去,又听到老板在背后叫:“站住。”

    陈庚立刻站定,腆着笑脸问:“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

    “陆家朔最近在干什么?”

    “他个月刚刚投资兴建了一个葡萄酒加工基地,各种订单也较多,生意很红火。”

    “有什么异常吗?”

    “啊?”陈庚不明白老板的意思,异常?

    “哦,他跟家里老头子的关系仍然很僵,老头子让他娶‘艾氏’的二小姐,可他回绝了,听说大闹了一场,艾萌萌长得多漂亮啊,这陆总真是没眼光……”

    “行了,你出去吧。”骆兆谦打断他,脸色阴沉。

    陈庚不知道自已又是哪句话说错了,眼看着老板脸色不对,便立刻闪人。

    听到门“咔嚓”合,骆兆谦才靠椅背,慢慢松了松紧绷已久的肩膀,他觉得好累。

    这三年来,自己真不像一个青年人,终日暮气沉沉,精力真是大不如前了。

    左手腕的菩提珠子,颗颗圆润有光,纹理细腻,这是杨柳珍视的东西。她已经与陆家朔双宿双飞,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早已生生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情缘,那还送他这串珠子做什么?

    他要这菩提手串又有什么用,不管他今后有福还是有祸,都与她无关了。

    可恨陆家朔骗了他这么多年,枉他曾经暗帮了他那么多。

    他竟如此悄无声息的,抢走了自己生命最重要的女人,如此可恨!

    骆兆谦将手串握在手心盘玩了一会儿,林夕来了。

    “兆谦,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爸很担心你。”林夕打扮得光鲜亮丽,优雅得体的笑容无懈可击。

    骆兆谦不知道公司里有多少林夕的眼线,他自己的任何风吹草动好像都瞒不过她,如现在,他前脚刚回来,她后脚到了。

    骆兆谦问:“有什么事?”

    林夕答:“爸爸和哥哥叫我们明天晚回家吃饭,要商讨一下‘星辰’项目的事情。”

    骆兆谦想了一下,说:“好。”

    林夕走过来,伸手抚他的右脸,“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骆兆谦头一偏,林夕的手顺着他的耳根滑了下来,“没事儿。”

    林夕脸色一变,怔愣几秒,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今晚回家吃饭吧,我做好菜等你。”

    骆兆谦点点头。

    “星辰”是正林集团与骆氏合作开发的医疗项目,包括医院和大型疗养院。目前项目进展顺利,已经进入建设筹备阶段。

    在当下的国,投资医疗项目宛如挖到金矿,利润可是十分可观的。骆镇山对儿媳妇能为骆家拉来这么个大项目颇为满意,总是叮嘱儿子,“好好对人家。”

    骆兆谦是个商人,代表全体股东的利益,纵然对林夕没有男女之情,但他也不会拒绝这样发展的好机会。

    晚下班,他开车回到了别墅。

    林夕看到他亲自开车回来,又惊又喜,忙问:“小刘呢,怎么没送你过来?”

    “他忙别的事情去了。”

    “哦,菜都做好了,快进来吧。”林夕语气温柔,完全是一个幸福感洋溢的妻子。

    佣人都是新的,一个打扫卫生,两个做饭,一个照顾林夕的爱犬“毛球”,还有一个司机老马。

    这么多人,别墅都快住不下了。

    骆兆谦回了自己家,感觉像走错了一样。内部的陈设都变了,原本庄重的暗色系,都变成了浅黄、淡粉的亮色。

    他忍着没有说话,回到自己的房间和书房看了看,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脸色稍霁,林夕还不算太过分。

    林夕跟在他后面,瞧着他的脸色说话,“……家里的装修风格太沉重了,我稍微改了改……你的房间我一点也没动……”

    骆兆谦点点头,来到餐厅。

    一众佣人都站在餐厅门口,见到他到来,齐齐九十度鞠躬,“欢迎董事长回家。”

    骆兆谦觉得这句话特别扎耳,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都下去吧。”

    “是。”

    骆兆谦坐下吃饭,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他喜欢吃的,看来林夕研究过他的口味。但有一点她却没有揣摩过,他喜欢清静,他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有这么多人。

    菜肴都很精致,精致得如同对面林夕的形象举止一样,一丝不苟。

    但骆兆谦却觉得意兴阑珊,以前杨柳住在这里时,他们只有一个钟点工,从没觉得会忙不过来。那时杨柳经常下厨做饭,她做饭时他会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亲亲她的耳根。他洗碗时杨柳也会凑过来,挨在他身边轻笑指导。她做的菜并不精致,但吃在他的嘴里却像山珍海味。他洗碗切菜也并不娴熟,但两个人都觉得有滋有味其乐无穷。

    过去的一切,一幕幕袭来,美得像梦。

    骆兆谦搁下筷子,“我吃饱了。”

    “兆谦哥,你怎么吃这么少?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淡淡一句:“不饿。”

    骆兆谦楼回到书房,只觉得鼻子里酸水涌,几乎要控制不住。

    他承认,他现在非常想念她,非常非常想念!

    书架的旁边,还挂着杨柳为他画的肖像画,他装裱了之后挂在自己抬头能看见的地方。

    杨柳也许不会知道,睹物思人,是怎样锥心蚀骨的体验。

    她给了他最为刻骨铭心的感觉,疼痛的、无声的,深入骨髓的难过,没有了杨柳,从今以后,他纵有再大成再多喜乐,都难舍这切骨哀伤。

    /html/book/42/42447/l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