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良久,她最终在人民公园附近的“万水千山”订了座位。
席间,姑父一改往日蛮不在乎的吊儿郎当形象,端端正正地坐着,言谈举止也有所收敛,表现得还不错,像个端正的长辈的样子。
杨柳心里面觉得很感激。
席间她借着去卫生间的机会跑去前台结账,却被服务员告知——“那位先生已经结过了”,她讪讪回到包间,觉得很不好意思。骆兆谦第一次门,请客吃饭的钱怎么能由他来掏,都怪自己大意,提前放好押金好了。
饭后姑姑一家打车回家,临出租车前,姑姑笑着对骆兆谦说,“骆先生第一次来苏市,虽然苏市不得星海,但有些景致也是不错的,下午让茜茜陪着你转转,走一走。”
骆兆谦含笑道谢。
等姑姑一走,杨柳转身问骆兆谦,“骆总,你想去什么地方?”
阳光的斑点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晃晃悠悠在她脸跳动着,愈发显得她眉目如画,笑容生动。
骆兆谦静静看着,微笑道,“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杨柳想了一下,“到渭湖边走一走吧,那里冬天的雪景是很好的,还可以滑冰。”
“好,听你的。”
渭湖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冰,一眼望去,只见灰白冰层,望不见底下的鱼和水。杨柳站在湖畔的汉白玉扶栏前,指着南岸那一溜别致精巧的小酒吧,说:“晚的时候才好看呢,五光十色,轻歌曼舞,可是休闲的好场所。”
骆兆谦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你过去经常来?”
“我以前在其的几间酒吧跳舞。”
骆兆谦眸色一沉,不说话了。
杨柳望了望他的脸色,扯起嘴角笑了笑,“看来你还是不认同。”
骆兆谦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从来没有因为杨柳曾在夜场跳舞而有轻视她的意思,他只是心疼,她曾经的那些为了生活而挣扎奔波的过往,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一提到心痛。
他握住她的手,眸光柔和又深沉地望着她,“我只是心疼你,我很遗憾没有早点遇见你,让你受那么多苦。”
杨柳任由他牵着手,笑着说:“算你早几年遇到了我,恐怕也不会喜欢我的。那时候我的生活一团糟,所经历的委屈和疲惫都挂在脸,一点也不可爱。”
骆兆谦的目光更加幽深,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杨柳沉默了一会儿,浮光往事掠过脑海,勾起心一阵疼痛,“虽然奶奶很疼我,但她没有经济收入,平日里都靠姑姑接济。我从高开始兼职,各种各样的兼职,直到大学毕业……毕业不久,奶奶又得了恶性肿瘤,医疗费用太大,凭我一个人事部小职员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所以我才选择去酒吧跳舞,每天晚跑两三个场子,凌晨之后回家……我学跆拳道、学钢管舞、学做手串挂件都没有高雅的出发点,只不过是为了更容易找兼职罢了,出发点很功利。”
平平淡淡没有明显语调起伏的几句话,却让骆兆谦的胸口如同被车轮碾轧了似的,疼痛如绞,全身的血液也仿佛都突然加速流动了一般,胸口热辣辣一片滚烫。
他把她扣进怀里,喃喃道:“……你现在有我了……一切都会好的……”
杨柳静静依偎在他的怀里,她闻着他身的气息,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以及圈在她腰间的有力的双手,只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温暖得洋溢起来。
“没事儿,”她轻声说,“我生命力很顽强的,别担心。”
骆兆谦的胸又一次涌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稳了好久才再次出声,“以后,我来照顾你……”
这样凝重的气氛让杨柳觉得悲伤,她更不想让这种负面情绪影响到骆兆谦。而且,她也不想仗着自揭伤疤或贩卖苦难来换取他的同情和怜悯。于是她莞尔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好啊,那我可赖你了啊。”她从他怀抬起头来,指着湖心岛的位置,“那边有个溜冰场,要不要玩?”
她的声音轻快柔和,仿佛带着一种可以使人安稳的魔力,骆兆谦也展颜一笑,“好啊,我倒要看看,有人会不会摔到屁股。”
“哼,你小看我。”
一下场,杨柳溜得虎虎生风,绕着场子奔跑了好几圈才慢悠悠地晃到骆兆谦面前来,“要不要下来试试?”
骆兆谦把大衣一脱,露出里面的黑色羊毛衫,显得身材更加笔挺修长。
“好啊,我给你露一手。”
杨柳盯着他肌肉隐现的结实胸膛,“你不冷啊?”
北风冽冽,还真是有点冷,不过骆兆谦怎么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承认?他笑笑,答:“不冷。”
杨柳没想到,骆兆谦退着滑能滑得这么棒,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般,没几步追了杨柳奔跑的速度。追来的一瞬,他抓住她的手,两个人手拉手肩并肩地往前,任发丝在风凌乱。
下场的时候,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杨柳赶紧帮他把大衣披,“晾了汗会感冒的,快穿。”
骆兆谦微笑着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还漾着浅浅的梨涡,一双眼睛如明月般清亮,“谢谢。”他说。
天空又飘起雪来,杨柳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又吹到了地,问他:“还玩吗?”
骆兆谦望着她清亮的眉目,胸涌起又痒又软的感觉,还有丝丝甜蜜的缠绕,他仰起头来看看阴沉的天空,说:“这天气更加阴冷了,这种时候,喝着热咖啡看电影才是享受,走吧,酒店我已经订好了,陪我休息一会儿,早起得早,现在有点累了。”
骆兆谦订的,是市区一家假日酒店的顶层套间,240度无遮挡开阔景观窗,能够俯瞰整个城市的风光,阳台还有露天温泉。
杨柳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感叹道:“住一晚而已,不用这么奢侈吧?”
骆兆谦淡笑不语,脱下外套毛衣,只留一件白色衬衫。
杨柳望着他专心解着袖扣的样子,心头一颤,叫道:“……你干什么?”
“洗澡啊,我一身臭汗你不知道吗?”他似笑非笑的望着面前的小女人,“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杨柳脸一红,“……我哪儿知道。”
骆兆谦没再理她,转身进浴室洗澡。
杨柳转了一圈很是无聊,打开电视翻出看。房间内暖气很足,她坐了一会儿全身冒汗,索性脱了羊毛衫,只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小衫。
骆兆谦裹着睡袍走出浴室,看到杨柳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他走过去,轻声问:“你喜欢看这种题材的?”
“嗯,悬疑的,惊悚的,能让人集注意力,不胡思乱想。”
骆兆谦搂着她的肩膀坐下,眼睛也盯着屏幕,似乎看得很专心。
杨柳渐渐放松下来,窝在他的怀里,慢慢也看入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脖子一阵温热,侧眸一看,骆兆谦低着头,正在亲吻她,搭在她腰的大手,也开始轻轻摩挲起来。
杨柳轻轻推他,“干嘛……”
沐浴后的清香混合着他独有的醇厚气息,致命般的勾引,抓得人心痒。
骆兆谦唇齿间不减缠绵,将她整个人都摁在怀里,肆意采.撷蹂.躏。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两人越来越急促燥热的呼吸声。
骆兆谦长臂一捞,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
杨柳抬手捂住脸,“你不是累了吗,天还亮着呢……”
骆兆谦压住她,喃喃低语:“宝贝,想死我了……”
他探手到她的衣服里,顺着腰线往移动,最终覆住一处饱满,轻轻捏了两下,含混道:“呜,长大了。”
杨柳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嗔道:“……流氓,你放开。”
骆兆谦非常没有风度地无视她的“抗议”,嘴角始终含着愉悦的微笑,大大方方地攻城略地。
他养精蓄锐那么多天,如今精力充沛,状态好得很。到了五点半,杨柳浑身简直跟散了架一般,爬都爬不起来。
偏偏身旁这个占足了便宜的男人,还不忘叹息:“哦,真是个美妙的夜晚。”
杨柳拿枕头砸他,“天还没黑呢!我等会儿还有聚会怎么办……”
骆兆谦微笑着望着她,眸色似乎有些深沉,但又湛湛分明,“我送你过去,不过,不去更好……还可以继续。”
杨柳又拿枕头砸他。
躺了一会儿,她起身到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换事先准备好的白色套裙,细细化好妆后,将一头栗色长发编成花环发辫,踩高跟鞋,往落地镜前一站,顿时光彩照人气质佳绝。
骆兆谦支着手臂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问:“什么样的聚会这么重要?”
“高同学聚会。”
“你很重视?”
“当然,毕业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当初成绩好的还是成绩差的,都想借此机会表现表现,证明自己混得不差,最好能把当年的学霸班花下去,那才有面子呢。”
“你把我带去,岂不是更有面子。”
“我可不像他们那么张扬。再说,你这样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男人,还是藏着掖着的好,‘防火防盗防闺蜜’,你没听过吗?”
骆兆谦听到“打着灯笼也难找”这几个字,顿时展颜一笑,整个人便带有一种朗月清风般的气质,“原来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他翻身下床,从行李箱拿出一个盒子,走过来递到杨柳面前。
“什么?”
“打开看看。”
杨柳笑着点头,拆开花纸,打开盒子,是一副耳环,红宝石坠子约有一克拉大小,造型非常大方美观,她说:“何必花这个钱?”
骆兆谦说:“你生日我都没有送礼物,现在想起来心里还不是滋味,在杂志看到这副耳环,觉得很漂亮很适合你,价格并不贵重,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戴好不好?”
杨柳微笑戴,转头给他看,“好看吗?”
骆兆谦在她嘴唇重重嘬了一口,“好看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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