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夫君我在这里,你看哪里去?”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没有半点责备。
花泣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像是在珍惜有他的每一个瞬间。
“为何不说话?”
“有人看着呢!”花泣小脸热了起来。
叶青林恍然大悟般,转头对着明泫喊了声:“你能不能走远些?”
“啊?这样都不够远?那我消失吧!”明泫白了一眼,才转身,想着找个能把自己藏起来让他们看不见地方。
“魏公子别走!”花泣连忙又从叶青林怀里脱了出来。
“不是你说的让他走么?”叶青林愣了愣。
“我没说让他走,是想说,我们有什么话可以找良辰再来细说,现在我找他有事。”
“你夫君我在你面前,你找他有事,就是没我事了?”叶青林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花泣没来得及狡辩,明泫走了过来,有些无奈道:“你们是让我走呢还是不让我走?”
花泣有些纠结于心,她想和明泫说子俞的事,叶青林在这看着她,又不知如何开口。
事是必须说的,且不能背着叶青林,不然叶青林知道了会伤心。
思忖片刻,把想说的事情在自己脑子里重新理了一遍,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这关系到叶青林能不能接受明泫帮子俞的问题。
“魏公子,我想请教你一些问题,不知可否?”她说话变的客气了许多,叶青林在身旁,怎么也要和明泫有明显的距离才是。
“吟儿姑娘请说,莫要客气!”明泫微微一笑。
“我想知道,吴渊,就是宁阳城的郡守大人,在朝中可有依仗?”为了节省功夫,她只能单刀直入,等稍后再向叶青林解释。
“我只是听闻这吴渊与庄柳奚关系不错,他当年能任宁阳城通判,还是庄柳奚保举的,想来此次前郡守楚珩丢官的事,是庄柳奚和吴渊联手做的。”明泫若有所思。
叶青林一听就闻出味来,吟儿还是在为子俞,之前有些无奈明泫居然扶了子俞一把,然而想到子俞是在宁阳城的吴渊手底下任通判,他的心情就瞬间开怀,只需坐着等看好戏,可吟儿此刻在打探吴渊的背景,很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她还是在一心为子俞。
心里顿时不快。
“若是你想帮我那二弟出谋划策,我看明泫敢帮你?”叶青林脸色冷了下来,原本可以暖暖的甜言蜜语一番,可只要子俞一被提起,就感觉心中扎着几十根刺,一根一根的轮流刺他。
花泣心底一颤,果然,叶青林甚是反感,甚至厌恶子俞到这种程度。
明泫有些尴尬,没有说话,这些事情如此纷乱纠缠,他只是一个外人,不说为妙。
花泣抬头看叶青林,眼里满是恳求,不顾一旁的明泫在场,拉起叶青林的手道:“夫君,帮我,只要子俞能升任郡守,不论在何地上任,我立刻就离开他。”
这已经是她敢说出来的最大限度,也是没办法了才把升郡守的事拿出来说,他和明泫的关系,显然,她和他,明泫会听他的。
“为何子俞一定要升任郡守?”明泫很惊讶问道。
叶青林却冷眼不言。
“能不问么?”花泣声音很小,很心虚,只能尝试着让他们包容。
叶青林看向明泫,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明泫摇摇头:“这很荒谬,万万不可能,郡守是一方大员,乃是州郡最高官员,如此重要的官职,就算在朝中有人举荐,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摸爬滚打经历,连个举荐的由头都找不到,子俞才刚刚升任通判,这就想着要当郡守?吟儿姑娘,我想问这是子俞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是我,其实也没有敢想子俞马上就升任郡守,若是过个几年,能升上去也是可以。”她知道此事很难,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
“别的官职或许还可以周旋,比如进翰林院任修撰,或者御史这类监察之职,几年之内,郡守就不要想了。”明泫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当即给了花泣一盆冷水。
“不,就要郡守,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花泣顾不上许多,若是正道走不通,她不介意走旁门,若是连个旁门都没有,她不介意破釜沉舟。
“就是将吴渊给弄走,让郡守之位空缺出来,子俞也无法如吴渊那般兼任郡守,他资历过浅,朝中依然会物色别人来担任,吴渊之所以能上得郡守之位,靠的不是运气,而是他几十年的人脉和资历。”才刚有点“破釜”的念头,又被明泫狠狠的阻了回来,他依然不想给花泣希望,因为此事的确办不了。
花泣心凉了半截,明泫是皇家之子,授意朝中大员上书举荐一个官员,是很平常的事,连他都说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
看来哪怕是使诈弄走吴渊也是损人不利己。
没再说话,叹出一口长气,闭眼扶着额头,为难了自己,还为难了别人,她顿时感觉自己很累。
“帮她!”一直只听不说的叶青林开口只道了两个字,铿锵有力。
“落弟?你知道为兄若是能帮上,是定然不会推辞,此事的确办不了!”明泫很是以外,明明落弟很反感子俞,方才也是一副充满恨意的神情,也明知此事他办不到,可这个兄弟,居然如此斩钉截铁。
“不计代价!”叶青林面无表情,又变的淡淡之声。
“这容我想想吧!不过不要抱着什么希望。”明泫很无奈,却不得不答应叶青林,这个兄弟从未求过自己帮忙,以往他的事,就是相帮他,求他让自己帮他,他也不愿意。
天生一身傲骨的叶青林,今日开口了,哪怕明知没什么希望,明泫也只能先答应,再尽力一试。
花泣很震惊,她以为,要说服明泫不容易,说服叶青林更不容易,可叶青林却先选择了不问缘由支持她。
感激的看了叶青林一眼,收到的是让她放心的眼神。
若说这是件必须去完成的事,让她来做,不可能成功,可若是明泫去做,或许十成之中,会有一成的可能。
这一成,还是仗着明泫的身份。
哪怕只有一成,她已经欣喜若狂,若是没有叶青林,连这一成都不会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九成就看上天的意思吧!
天色渐暗,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子俞很快会过来。
只能让叶青林和明泫先行回城,待得空继续商讨。
花泣回到离草苑,婢子已经备好晚饭,等着她,那饭桌上还坐着子俞。
他果然过来了,饭菜一口都没动,大约是等她回来一起用。
见吟儿这时候才回来,显然有些担心。
“吟儿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外面天黑了可不好走,快过来用饭。”子俞给了她一个微微笑意,声音还是这么温柔。
“知道了,你也吃吧。”花泣淡淡的回着。
没滋没味的扒着饭,还没吃上两口,就不想吃了,她不知道叶青林会不会生她的气,他和明泫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冷。
不光是没有胃口吃不下饭,下一刻就是有胃口她也吃不了。
厅外一阵骚乱,随后就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站在门口满眼仇恨的盯着她。
臻氏来了!
她是跟在子俞后头来的。
从子俞昨日风风火火的回到叶府,臻氏就感觉不同寻常,因为子俞只带回了一个安氏。
对于王氏和唐氏,她已经听子俞解释过,那两个女人犯了错,被休了。
休个妾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有理有据,就不怕娘家人找上门说三道四,可她觉得怪异的是,花泣一直跟在子俞身边,子俞回来了却只字没提起花泣。
昨夜臻氏就问过子俞,花泣去了哪里,子俞道在川口县她自己走了,知子莫若母,子俞这拙劣的谎言骗不了她,若真是她自己走了,子俞定然不会是这般神色,这个儿子对那花泣入了迷,如何会这般轻松?
旁晚之时,子俞道和旧同窗约了晚膳,臻氏不露声色的让他早去早回府歇息,接着就跟随在子俞后头,一直跟来了离草苑,见到了子俞的那位“友人”,不正是子俞口中已经走了的花泣么?
这怒火,岂能用一个恨字来形容。
“子俞,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么?”臻氏脸上怒色不掩,声色俱厉斥责子俞。
子俞先是紧张后又很惊讶,他的母亲居然跟踪他。
“母亲,您用过饭否?”子俞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欲上前扶臻氏。
臻氏一把甩开子俞伸来的手,迈开大步入了厅内,直勾勾的看着依旧在饭桌上假装低头扒饭的花泣。
花泣头都不抬,她没心思和臻氏斗,没那闲情没那心情,只能当作没看见这个老妖婆。
臻氏步至饭桌前,缓缓踱着饶着饭桌转了一圈,把花泣后背看的直发麻。
正欲起身想要趁臻氏的火烧到她之前离开这个饭厅,臻氏却忽然一手抓住了铺在饭菜底下的绸布,用力外扯,整桌饭菜顷刻之间四散翻落下地,杯盏狼藉,汤水油汁溅满花泣一身。
她不动,也不言,面无表情,更让臻氏觉得这是挑衅。
“母亲!”子俞急急大喊,飞快奔到花泣跟前,没敢问花泣可有哪里烫到,只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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