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谁是歹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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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郎来了,是被衙役匆匆忙忙的拖进了后宅的,这一路从药铺被衙役连拖带推的赶着走,跌跌撞撞的来到县衙,似乎要跑散一把老骨头。

    一个衙役拿了银针来,要请老郎查验,看看陶瓶子里的是不是毒药。

    老郎稳了稳心神,喘着粗气,人老了,受不得这么激烈的动作,许久才平复下来,指着银针道:“拿走!”

    “这不要?”衙役一头雾水,原本以为验毒必定是用银针的,他很细心的准备了银针,好让他们的叶大人夸赞他一番,结果被老郎给喝了一气。

    “抓只猫来!你这银针能试出来,还要老朽来做什么?!”老郎喘着气,无奈的摇摇头。

    子俞顾不和老郎客套,点头连忙让衙役去抓猫。

    老郎近前,拿过陶瓶子,小心的抽出木塞,用手掌轻扇着瓶口把气体扫至鼻前,闻了一下拿开,眉头紧紧一皱,又闻了一次,摇摇头,连着闻许多次后,才把木塞给盖回去。

    两个衙役好不容易找来一只在厨房偷吃的野猫,五花大绑的送来,不然这猫得咬人。

    “老掌柜的,这猫能试出来?”子俞想着这老郎定是要拿猫试毒。

    “回大人,能不能行,总要试试,老朽除了拿猫试,可不敢拿人试啊!”

    衙役拿来根树枝,撬开了猫嘴,老郎倒了几滴陶瓶里的东西进去,随后把猫解开关在笼子里观察。

    安氏被带了回来,跪到子俞面前,已被吓的失神落魄,只知道嘴里念着:“不是我!不是我!”

    “安氏,你看着本官!”子俞低下头冷冷的说道。

    安氏被子俞一叫,立刻惊跳了起来,站立不稳往身后的王氏和唐氏身倒去,王氏原本跪着,被安氏倒下的身体给压在了底下,痛的她想大喊,却死咬着牙不敢吭气。

    安氏好不容易爬起来,跪爬到子俞身前,拉着子俞的长袍,哭喊道:“夫君,我真是冤枉的,我没有啊,求夫君明察!”

    子俞还未说话,一旁的衙役惊喊了一声:“快看,那猫,发狂了!”

    众人凑近前,果然看见那只被解开绳子的猫在笼子里乱串乱滚乱抓。

    老郎让衙役抓出来摁住,小心的拨开猫眼,点点头:“没错,这畜生弱小,经不住药量,毒自肝入脑,瞳大,气粗,腹绞痛,大人,这瓶子里的是野山茄毒液,此毒为野山茄果熬炼之毒液,毒性极强,且不说炼制的毒液,是生果,孩童吃下一颗便可致命!”

    子俞怒视安氏:“你来跟本官说,这瓶子为何在你的房里?!”

    “夫君,我是被冤枉的,妾身并不知这是何物,定是有人栽赃妾身,求夫君给妾身做主啊!”安氏边哭喊边磕头,头发散乱,惊吓的几近崩溃。

    “那你说,谁会栽赃你,后宅的人,除了婢子,你近吟儿身的时候多,你告诉本官,是谁?!”子俞回想着,近段时日,安氏确实很细心的照顾吟儿,饭食时常都经她的手,若她想害吟儿,她下手轻而易举,亏自己之前还觉得她宽容大量,原来藏着这么歹毒的心思。

    “夫君!夫君你想想啊,因为妾身能近花姐姐的身,这才容易被栽赃啊!倘若真是妾身做的,又如何会把药瓶子放在房里,花姐姐病了这些天了,早该扔掉了,夫君要给妾身做主啊!”安氏喘均了气,终于思路正常起来,也知道指出问题的关键。

    子俞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吟儿都在榻躺了好几日,整个县衙都知她生病,那下了毒手之人不速速掩埋证据,还放在房里等人来搜查,这显然不符合常理,看来安氏说的可能是真的,她极有是被栽赃!

    子俞揉了揉自己的头,枉费自己读了圣贤书,连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这吟儿一出事,他心慌方寸大乱,他太害怕失去吟儿,出了事没有办法镇定下来,这样断案极易出差错,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他可是个要为民做主的父母官!

    不管安氏说的是真是假,为官者,总要按断案程序一步步求证,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

    一旁的老郎走到子俞身边,指着关着猫的笼子说道:“大人,那畜生已经死了,请大人速速派人用火烧掉掩埋,莫要让别的畜生叼去吃掉。”

    子俞转头看向笼子,果然,那猫发了一阵疯之后,死在了笼子里。

    心刺痛,吟儿不知会怎么样,老郎说吟儿毒自肝入脑

    “所有婆子婢子关进牢里,安氏、王氏、唐氏不得出房门,待本官找出下毒之人,自会还你们自由!”子俞重重呼出一口气,只能先把这些人控制起来,不让下毒之人有机会逃走,等他理清思路,再来一个个审!

    丢下后院那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子俞面色沉重的回了花泣的屋子。

    见子俞进屋,秦书玉站起身拱手把榻前让了开来,自己去到一边书案前坐着。

    子俞来到榻前坐下,习惯的拿起花泣的手贴到自己心口,痛苦的挤出笑容:“吟儿,子俞在这,你别担心,子俞会还你一个公道!”

    花泣一直在屋里听着后院的动静,吃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反而握住子俞,虽很无力,却让子俞感觉到他的吟儿终于对他的爱有所回应,勉强不去想这些遭心事,心底升起一股细细的暖流。

    “子俞,不要去查了,是吟儿自己吃错东西,没有人下毒!”花泣艰难的开口,喉咙干痛,嗓子嘶哑,但不能不说话,她知道子俞心里慌乱了,那样极易断错案,他自小锦衣玉食,从不用忧心烦恼,叶府将他养成了纯正无邪的性子,让他突然承受去这些,只怕会害了无辜之人。

    “吟儿莫要为歹毒之人说话,你是心地好,一次次为害你的人说话,才落到今日境地,若不能将那人找出来,子俞都无法原谅自己,吟儿日后也会有危险,这事吟儿不要操心了,交给子俞,你只需安心养病按时喝药,知道么?”子俞伸手抚着花泣的面颊,想着,这吟儿心地如此善良,好好的一个人让歹毒之人害成了这个样子,脸都没肉了,心里又一阵阵的疼。

    秦书玉看他们聊的如此亲密,他在屋里显得有些不自然,便起身走了出去,打算在院子里走走,等一会儿再回来和吟儿说话。

    “不子俞,听我说,你如今应该把精力放在各乡各亭垦荒,后宅的事,不要去理会了,我没事,真的,看我,能说话,没疯,我听你的,按时喝药,精心养着,很快会好,子俞你答应我!”这都躺了几日了,乡下那些高山不知开垦的如何,子俞又整日守着她,无暇顾及,花泣心里非常着急。

    “看你,都病成这样,还想着乡下的百姓,子俞都要无地自容了,吟儿乖,听话,方才只是子俞一时心乱了,才会做事没个头绪,在后面胡发了一通火,睡吧,子俞去前面看看,嗯?你哥呢?刚才明明还在!”子俞抬头,看屋里不见了秦书玉,本想问他今日要不要在县衙歇下的。

    子俞安抚花泣躺下,去了前堂,前脚刚走,秦书玉回屋了。

    搬了张凳来到榻前,秦书玉坐下看着花泣,不说话,眼里神情复杂,许久才轻声道:“吟儿,你和哥说实话吧!”

    花泣双眼无神微微眨了下,问道:“哥,说什么?”

    “你身的毒!”秦书玉看着花泣的眼睛。

    “会好的,哥放心!”花泣喘着粗气。

    “哥不是说这个!”秦书玉瞳孔收紧,直直的望着花泣。

    “哥”花泣变了声调,顿时急促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是你哥,还不如实说来?”秦书玉面色凝重,双眼很用力的看着花泣。

    “我”花泣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哥没猜错,这毒是你自己吃下的,对么?”

    “哥是怎么知道的!”花泣心底暗暗一惊。

    “你八岁那年,在屋后吃下了一只甜甜的果子,随后满地打滚,还记得么?你肯定是记得的,当时幸好只是吃了一小口,叔给你熬了几日草药,和今日这里煎的一个味道,你知道这毒可以解!”秦书玉依旧盯着花泣的眼睛。

    花泣没有说话。

    “哥之所以说你肯定记得,是因为,今日你身这野山茄毒能的恰到好处,多一分人会发疯,少一分别人则不知道你毒。”秦书玉一边回忆一边推敲。

    花泣还是没有出声。

    “你告诉哥,为什么这么做?”秦书玉无法理解,花泣会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和后宅女人争宠,这不是她!

    长长叹了口气,花泣躲不开秦书玉的眼神,只好承认:“不光是我自己。”

    “吟儿你在说什么?”秦书玉一头雾水。

    “有人给我下了微量的毒,时日不短,我只是自己加了些,让自己毒发,想把她揪出来!”花泣又开始躲闪秦书玉的目光。

    花泣只说出了其一半,还有一半她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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