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些川口县的旧往。
川口县是南平国的边界小县,不是地小,而是人稀,山多且高,这就形成了平地良田的缺少,只要是良田,都控制在官宦之人手中,整个县方圆百里之大,普通百姓人口不足八千户,若按人口计算,八千户可以算得是上县,关键就在于川口县是地处边界,这里的百姓不光是南平国川口县的本土百姓,还有从东平国逃难来的流民,这是混杂加在一起的八千户。
东面有一处稍微平坦些的山口,一头通向东平国,一面通往南平国,被称为两川口,川口县也因此得名,出了两川口便是东平国的地界,武帝在位时,曾在两川口驻兵三万,把时常越界的东平国打的哭爹喊娘,后来东平国直接一纸和书,向武帝要和谐,武帝那时已然年迈,自知无力继续征战,而自己的太子喜欢读书,想他将来也是以文治国,便同意了东平国的和谈,撤了两川口的驻兵,同意两国经此通商,这才形成了如今的两川口。
只是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两川口的开放,使川口县变的复杂起来,武帝在位时很重视川口县的作用,而到了如今的皇帝文帝,果然如武帝猜想的一般无二,武帝以武稳住江山,文帝提倡文明治国,这一文一武倒是把南平国发展的极为繁荣,但就对这个川口县却不甚在意,那里杂乱,赋税交不上来还时常要朝廷接济,就是想管也管不到那么老远,谋求发展也找不到能人去治理,干脆就让川口县自生自灭。
所谓士农工商,士为第一,川口县的百姓当然也是响应国家号召,拼命读书以期能考取功名,一朝金榜提名天下知,原本就穷苦的川口县,因为少年读书而把整个家庭读得更穷的满满皆是,川口县不穷,谁穷?
这次科考,子俞成绩优异得了金榜探花,估摸着文帝惜才又为难不知如何安置,便让他去川口县,若能做出一番政绩自然是好,做不出来也全当是落实了一个空缺。
这是花泣从县志当中揣摩出来的,想必子俞心里也是清楚,按道理,只有状元郎才能直接加封县令或进翰林院任修撰,是为正七品,从没哪个县令是从七品,而看如今子俞的从七品官,就明白皇帝的心思了,或许把他理解为是对子俞的历练也无不可。
花泣没日没夜的查看川口县的文书档案,子俞也不阻拦,还交代主簿要尽力协助,主簿有些茫然,按规定后宅女子是不能随意翻看县衙存档的,不过既然这个县太老爷有令,那他也没敢有异议。
花泣整理着思路,正自己做着规划刚有些雏形的时候,后宅热闹起来了,她不得不被迫停下手头的事情。
原因是子俞那三房女人和管家来福的车队已经达到了川口县,进了县衙。
衙役忙里忙外的帮忙搬着那五大车的贵重物品,一个个都是楠木箱子,光箱子就值不少银子,里面东西的贵重程度可想而知,也难怪要带着二十几个家丁来护卫。
让衙役们更羡慕的是子俞那三房妻妾,前些日子就有一个花姑娘,不想这县太爷叶大人竟然还有三房如花似玉的美人,早就听说叶大人的家境雄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衙役们一边干活一边咽着口水,心想着自己是投错了胎,要有叶大人一条腿的好命,自己也不用这么吃苦受罪了。
东西和下人都安置了下来,就是三房女人的住处了,县衙可不比侯府,这处院子那处亭阁的,后衙除了两间正屋是子俞和花泣住着以外,其余的都是往后面的厢房,小,旧,还荒,这是长期无人住过的屋子。
县丞领着那三房女人去挑厢房,转了一圈下来,她们三个没一个满意的,安氏是正房,理应住在正屋,她也正在纳闷,为何县丞大人领着自己去住厢房,难道不知自己是子俞明媒正娶的县太爷夫人么?
一挥手,自己就直接去了正屋,想着和子俞住到一起,结果看见了在里面写写画画的花泣。
安氏以为自己看错了,大约是哪个女子长的相似吧,可花泣抬头看见她还喊了一声:“安妹妹来了!”之后,这不是花泣又是谁?
安妹妹?自己这个县太爷正房夫人成了安妹妹?她她她竟然还住在自己夫君子俞的正屋里?
似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连最基本的与人回话的礼节都忘了,转身就跑去后面找正在边看厢房边埋怨的王氏和唐氏。
二妾王氏和三妾唐氏看到姐姐安氏没了魂似地的走回来,赶紧近前想要诉苦,哪知安氏一开口,就把她们打下了十八层。
“两位妹妹,她......她她在夫君的正屋里!”安氏还没回过魂来。
“姐姐是在说谁?”
“那个......被大公子休掉的女人,花泣!”安氏一字一咬牙。
“什么?!”王氏和唐氏不敢相信。
就花泣被休出叶府的时候,这三个女人还开心了整整一日,那时候当真是把府里每一个角落都去宣扬了一编,心里那个爽啊,都在传说花泣和自己的夫君子俞有来往,以为她被休出府了,就再也不是她们的威胁,谁想,那花泣竟然来了这川口县衙的后宅?
三个女人又来到正屋门口,个头高矮不齐的站着,六只眼睛定定的望着里面依旧在写写画画的花泣,等花泣感觉门口光线被什么障碍物阻挡抬起头来,看见那三个女人,又淡淡的一笑:“王妹妹唐妹妹也来了?”
真的是她!是她!就是那个被休出叶府的花泣!王氏和唐氏心里同时在想着,刚才还怀疑安氏会不会看错,这下铁定了,难道三个人都看错么?
“三位妹妹怎么不进来坐?”花泣看她们就站在门口动也不动的看着她,极为有礼的招呼她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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