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与阿九不敢进城。由小七用当初吉之勇留与落雨的碎银买了吃食与马车。
三人重新路,吃饱喝足,又有了马车,赶起路来快了许多。又过了约‘摸’一日,三人到了留北县城。
然,即将到了洪爷爷家,三人犹豫起来。因三人在路耽误了太多时间,不知燕仔乾是否找到了这里?
落雨与阿九匆匆忙忙来到留北县城外洪爷爷的家‘门’口,慌慌张张的左右观望。洪爷爷院里院外安静依旧。两人推开‘门’进入院内,整齐的菜畦绿油油,生机盎然。
看来,燕仔乾还未曾到来,要快些逃走才是。两人脚下生风进入房间,只见洪爷爷与刘公公如雕塑一般端坐在木椅。两人急匆匆一人拽一个,慌慌叫嚷道,“爷爷/刘公公,快随我们去逃命。”
然,怪的事情发生了,两位老人表情怪,身子却安然不动。
落雨与阿九心下一惊。落雨的一句“遭了,燕仔乾已经来了”还未说出口,只听得“哗啦啦……”如‘潮’水一般的脚步声四处响起。自小院的隐藏处出来百十余北胡军,手拿砍刀将落雨等四人围将起来。
燕仔乾慢慢自北胡军走出,淡淡笑着,“雨儿,那么不想见到寡人吗?”
落雨却是冷冷的,“燕仔乾,你对两位老人家做了什么?”
燕仔乾向落雨走近一步,“厉扬点了两位老人家的‘穴’位来引雨儿钩。雨儿果真便来了。”
阿九柳眉倒竖,“燕仔乾,快为洪爷爷与刘公公解‘穴’。”
燕仔乾用有趣的眼神看着阿九,“阿九,你忘了,是寡人查明白了你公主的身份。你理应对寡人感恩戴德,怎能这么对寡人说话?”
“呸!”阿九的眸光里闪出凶狠的光,“你为我申冤不过是为了打压姐姐,取得北胡王权。你杀了我的父王,害了我的姐姐,夺了我的北胡,还要我怎样对你!”
燕仔乾收敛笑容,面‘露’凶恶,“阿九,有些事情你不要道听途说。”
阿九更加愤怒起来,便要控制不住情绪,想要与燕仔乾一阵厮杀。落雨只得轻轻抓住她的手,告诫她忍耐。只因北胡军有百余人,真正动起手来,她们毫无胜算。该怎么办呢?燕仔乾要的是她,她不能让刘公公三人因她涉险。
落雨将周遭环顾,坚定而从容,“燕仔乾,只要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燕仔乾欢喜异常,“好,寡人等雨儿这句话了。寡人一切都听雨儿的。厉扬,将两位老人家的‘穴’位解开。”
“是。”厉扬指如疾风,只听“啪!啪!”几声,两位老人已恢复了运动。
刘公公耷拉着老脸,便如倔强的老驴一般起身挡在落雨身前,“只要有老奴在,谁都不能欺负落雨姑娘!”
燕仔乾那么怪的望着他们,猛然“哈哈……”仰天大笑,“凭你们?两个老人家与两个‘女’子?凭什么与寡人斗?还不束手擒?”
突然,他的身后刮起阵阵‘阴’风,只听得洪爷爷一声怒吼,“小子!不要得意!老朽也不会让你伤害落雨姑娘!”
洪爷爷手拿菜刀自燕仔乾身后向他砍来。燕仔乾倏地转身,菜刀已近面‘门’。
猛的,洪爷爷身体一僵,‘胸’口已‘插’一把匕首。他怒目圆睁,‘唇’角流出鲜血。他老迈的身躯如腐朽的老木般颓然倒地。菜刀亦是掉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原来,厉扬眼瞧着主子即将被洪爷爷伤害,随手扔出一支匕首正洪爷爷‘胸’膛!
事出突然,整个现场呆愣了。阿九与落雨发出悲痛‘欲’绝的喊声,“洪爷爷!”
她们奔到他的身旁,泪流满面。
落雨查看着洪爷爷的伤势。匕首正心脏,已无生还可能。她扑在洪爷爷身,泣不成声。
阿九亦是嚎啕大哭,“爷爷,爷爷,阿九还未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呐!”
倒是刘公公冷静着,将两个‘女’子护着,“大殿下,识相的便放了我们。若皇小主子得知你如此对待落雨姑娘必定不会饶了你的!”
三弟?燕仔乾怒笑着,难道他是惧怕他的不成?他低粗着嗓音凶狠地说出,“来人呐!将落雨姑娘带走!”
十余个北胡军“呼啦啦……”已开始动身向三人围将过去。落雨与阿九亦是惊慌着站起身来与刘公公站在一起。
忽的,破朽的大‘门’被狠狠地撞开了。一头疯狂的大黄牛冲进院内横冲直撞。那大黄牛通红的眼睛仿若两盏大灯,稍稍弯曲尖尖的犄角仿若两把利剑,充满力量拱起的身躯仿若一辆战斗力极强的小坦克。
大黄牛冲进院的北胡军疯狂踩踏。北胡军瞬间溃不成军,哭爹喊娘,四处逃散!
便是连燕仔乾亦是变了脸‘色’。他自小长在深宫,见识过千军万马的雄壮,却从未见过黄牛被惊吓的蛮横。厉扬惊慌之下将燕仔乾护在身后。两人惊恐观望着黄牛的雄姿。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快跑!”落雨轻轻说出口,一手拽了刘公公,一手拽拉阿九疾步冲出房‘门’。
燕仔乾担忧着院黄牛的战局,不妨屋内的落雨三人已逃跑至院‘门’前,忙大声吩咐,“快!抓住他们!”
然,北胡军被大黄牛追的稀里哗啦,逃命还来不及。只几个北胡军慌‘乱’扑向落雨三人,却被落雨三人轻易躲闪开来。
三人摆脱了北胡军逃出院子。小七早已驾着马车等候在那里,“快!马车!”他大叫着。
原来,这是落雨,阿九与小七到得留北县城时定下的计谋。由落雨与阿九先行到洪爷爷家。小七在暗观察,若情况有变,他可以进行营救。果然,燕仔乾已在洪爷爷的家里设了埋伏。小七急生智,找了一头大黄牛来,将刺刀刺在牛的‘臀’部。黄牛吃痛发起疯来闯进洪爷爷院内逢人便撞。
三人匆匆忙忙爬马车。小七却发着愣未曾将马车开动,“爷爷呢?”
落雨与阿九眼圈红了,流下泪来。刘公公亦是哽咽着,“洪爷爷死了。”
小七‘蒙’了,内心阵阵刀剜一般疼痛。“爷爷怎么会死的?是不是燕仔乾?”年轻人莽撞的劲头涌,便要跳下马车,“我要为爷爷报仇!”
刘公公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小七,洪爷爷的死大家都很难过。可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打得过那百余北胡军吗?即便你打得过,那落雨姑娘呢?她会被燕仔乾抓走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七呆愣了,不错,刘公公说的对!此时,有些许北胡军已自院逃出,向马车进攻而来。他流着泪发疯一般将皮鞭‘抽’打在马匹后背。骏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众人逃命亦是慌不择路。马车沿着乡间小路狂奔不休。至于沿着什么方向,马车到了什么地方,众人一概不知。然,身后的追兵已被摆脱。
这时,黑暗如‘蒙’头‘蒙’脑的大幕一般降落而下,遮天蔽日,亦是遮住了人的双眼。马车狂奔。落雨突然感到小腹一阵阵坠痛。她强忍着,将手抚在小腹。她的脸‘色’已变得惨白,额头亦有冷汗渗出。
“落雨姐姐,你怎么了?”落雨强忍的哀痛*惊扰了身旁的阿九。
“想是动了胎气,我的肚子好痛。”落雨的声音柔软无力。
阿九将手抚在落雨额头,惊叫起来,“落雨姐姐好多的冷汗。”
刘公公亦是担忧,“这可怎么办?落雨姑娘,你忍着点儿。”
落雨的小腹更加坠痛,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车厢内的动静已惊动小七。
“现在只能先找一个地方歇息一晚了。”小七边说着边用猎鹰一般的眸子打量四周。
不多时,前方出现成片闪烁的灯火。更近了一些,却原来是一个小村庄,在平整大平原如巨人一般静默。
小七寻找到村边的一户亮着烛火的茅草房,将马车停在路旁。
“我去敲‘门’,看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晚。”小七说着跳下马车来到茅草房旁。
“砰砰……”的敲‘门’声划响夜的寂静。
片刻后,房屋‘门’打开了,一个村‘妇’提了烛火穿过院子来到大‘门’旁。“什么人?”她压着嗓音问。
小七的话亦是极尽委婉客气,“大姐,我们是过路的。因我的姐姐怀有身孕,一路奔‘波’动了胎气,想恳请是否能在大姐家住一晚。”
“有孕‘妇’?”那‘妇’人即刻开了‘门’,“快进来吧。”
“嗯!谢谢大姐!”小七兴奋之余忙将马车赶入院内。
几人搀扶腹痛难忍的落雨进得房间。那‘妇’人很热心的招呼落雨躺在‘床’,并询问着怎么不舒服。
落雨疼痛下皱缩着脸,猛的‘妇’人惊喜尖叫之声响起,“皇后娘娘,怎么会是你!”
众人惊愕。这‘妇’人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落雨的?
落雨亦是虚弱抬起眼眸,“太子妃?太好了,是太子妃。你到了这里。”
因夜‘色’昏暗,甄婉茹又换了破旧衣衫,刘公公昏‘花’的老眼亦是不能相认。他听闻两‘女’子的惊呼,亦是惊讶。
这‘妇’人正是甄婉茹。只见她粗布荆钗,却难掩富贵气质,陋室破房掩饰不住的‘精’神昂扬。
甄婉茹查看着落雨的病情,见她‘精’神衰弱,气息微弱,甚是担忧。“皇后娘娘病成这样,要如何是好?这个村庄里没有大夫。最近的大夫也在十余里之外的左家村。这样吧,让这位大兄弟赶着马车随我一同前往请来大夫。”
“好。”既然落雨姐姐是认识这位‘妇’人的,小七亦将甄婉茹当做自己人,忙不跌答应。
“慢着,”落雨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不用劳烦太子妃与小七。我只是劳累而已,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下便会好的。”
刘公公忧愁的坐在她的身旁,“落雨姑娘,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吗?”
落雨苍白的小脸努力的笑了笑,“我自己便是大夫,我的情况我很清楚,没关系的。”
“那好,”甄婉茹麻利的穿围裙,“我去为皇后娘娘熬碗姜汤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