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了缘由,落雨娇俏的一笑:“前辈是想要剩下的图?”
玄医双眼圆瞪,满脸的希冀之情:“是呀,乖徒儿,快些给师傅。”
落雨莞尔一笑,将小手指指她的小脑袋:“剩下的图,还在我脑子里呢。我就是画也要画几天呀。”
燕仔浩也明白了,暗笑这玄医真是个老顽童。他操着音律般动听的声音:“玄医前辈,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大家都歇了。让雨儿明日再画,可好?”
玄医因得不到图,正自懊恼,将火气对向了燕仔浩:“闭嘴!没有看到老夫正在与徒儿说话吗?”
这个老顽童,真真的不讲理!“玄医前辈,我觉得三殿下说的没错。这三更半夜的,我就是想画也画不出来,就是画也有可能画错了。因为困得要死。不如,我们大家散了去睡觉,等我养足了精神,一定给玄医前辈好好的画,可好?”落雨的眼睛闪着光,巴巴的望着玄医。
玄医虽极不情愿,也是无奈:“既如此,也好,那就养足了精神再画。”然,随即,他又换上了难以名状的讨好笑容:“乖徒儿,既然不能画画儿,不如你告诉老夫,飞星的伤口你是怎样缝的?”
燕仔浩的内心郁闷到吐血。因为他正想着怎样说服落雨今晚留在万春宫。不想,玄医又来横插一杠子。
听得落雨用极为婉转动听的声音劝哄着玄医:“玄医前辈,即使我想告诉你,也没有工具。前辈乖乖的,先睡觉,养足了精神,可好?”
玄医洪钟般的声音带着欣慰随后响起:“还是乖徒儿对师傅好。听徒儿的,老夫睡个三天三夜。”他身形一闪,回房睡觉了。
燕仔浩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吩咐大家都散了。他又用了深情款款的眸子将落雨包裹,语气里带着期待,带着蛊惑:“天色已晚,你就在这里歇下吧。”
落雨无奈的笑了笑,她的回答无关风月:“奴婢可不敢住在这里。否则明天就没有安静日子了。”
也是,她住在这里恐要被玄医烦死的。燕仔浩的眸子深远而悠长:“本王也没想到名满天下的玄医竟有如此孩童的一面。不过,他好像很听你的话。”
落雨巧笑嫣然:“他不过是想让奴婢告诉他那些事情罢了。”
燕仔浩轻轻叹着气,在如水的夜色里,声音如清清细流般:“玄医虽为天下第一医,却时运不济。二十年前收得一个徒弟,对那徒弟如质保一般。只可惜,徒弟却狼子野心,趁他不注意,用*迷倒了他,偷了他的《万复散》逃到世间。那《万复散》是从上古传下来的奇书。上边记载着许多药方、偏方、秘方,还有*、毒药等的制法。玄医大发雷霆,几次出谷寻找,却遍寻不着。后来,他心灰意懒,索性待在药王谷中,不肯踏出半步。”
原来,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凄苦的故事。这个老顽童似的的玄医也有心酸的经历。“后来他的徒弟找到了吗?”落雨愣愣地问。
“没有。”燕仔浩轻轻地答。
他牵了她的手,缓缓地向藏书阁走去。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满天星斗下,两人相携静静地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这样走着便是一辈子,这样走着便是永远。
落雨寝室门前。燕仔浩突然将她抱紧在怀里,温热的声音喷洒在她的耳旁:“本王喜欢你,只盼每日能够看到你艳灿如阳光的笑容。本王别无他求。”
落雨的心被强烈的震惊着。她原本想拒绝他的,她原本想逃离他的。然,此刻,她的心软成绕指柔。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只将灿烂星空下的他凝视一眼,便跑回了寝室。她的心已乱成丝,乱成麻。不!她还没有想好,她要好好想想,想想她与他究竟要怎样。
第二天一早,落雨还沉沉的睡着,被一片嘈杂叫喊声惊醒。“乖徒儿,乖徒儿,你在哪里?快出来见师傅。”是玄医如洪钟呱噪的声音。
落雨慌忙起床出了门。他这么大的动静,就差把皇宫掀翻了。
玄医笑嘻嘻的站在院中,看到落雨,白发白须也尽显欢喜:“乖徒儿,快些给师傅画图吧。”
因昨日燕仔浩的叙述,落雨对玄医产生了一丝同情。但,内心仍恼怒玄医惊了她的好梦。她眨了眨大眼睛,调皮的问:“好,我马上去画。但是玄医前辈,你老人家可不能以大欺小,只要小女子的东西。你可给小女子准备了什么没有?”
玄医“哈哈……”笑了出来,爽朗的道:“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师傅当然给乖徒儿也准备了礼物。”
他将一包药粉扔与落雨,神情尽显傲娇:“此物名为‘逍遥粉’,撒在人的身上,只要一点,保管他受用无穷。疼痛奇痒无比,直抓到血肉模糊。”
落雨有些心惊,此物如此狠毒,还是不要的好。但是,转念一想,这世间不乏歹毒之人,留下防身,也不谓不可。
她将玄医请进藏书阁内,画完了剩下的人体解剖图。玄医欢喜异常,屁颠颠的拿起了图回转万春宫仔细研究去了。
转眼过了十余天,天气晴朗,积雪慢慢融化。御花园的梅林花团锦簇,清香四溢。到了傍晚闲暇的时候,落雨约佳影一起赏梅。成片的梅花似锦似雪,疏影横斜,如梦似幻。落雨似徜徉在天外仙境,将烦恼与忧虑统统忘在脑后。
梅林外的碎石小路上,一个年轻女子拖着沉沉的步子缓缓走过。她衣着鲜丽,却满面愁容。
落雨奇怪的问:“这是谁呀?看样子不像是宫里的人。”
佳影随口答:“这是禁军统领庞庆荣的夫人。听说庞将军已经失踪半月有余了,他的夫人今日前来面圣,肯求皇上找人的。”
落雨心里一惊,庞庆荣不是被燕仔浩关在腾飞别院吗?坏了!如果皇上也插手进来,这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才好?她的心里如被人敲响了阵阵惊鼓,不行!她要到万春宫去,将这件事告诉燕仔浩。她来不及向佳影告别,便慌忙向万春宫跑去。
万春宫燕仔浩书房外,刘公公正急得团团转。看到落雨来,刘公公急忙上前,皱缩着老脸直嚷嚷:“落雨姑娘,你来了,太好了。小主子与四殿下在房中已经一天了,滴水未进呀。老奴想送饭进去,他们也不让呀。落雨姑娘,你快去劝劝小主子吧。这身体是最重要的,再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能不吃饭呢!”
燕仔浩与燕仔裕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门了,出了什么事吗?难道与庞庆荣有关?落雨不由得蹙了眉:“还请刘公公通报一声。”
刘公公答应着正要推门。不妨,门却开了,燕仔浩俊朗的脸庞携带清新俊逸的神态出现在那里。
他将视线定格在落雨的身上:“雨儿,你来了?”好吧,事实上,他在书房中听得她娇俏撩动人的声音,忍不住起身开门迎她。
他的出现,她也始料未及,愣愣的道:“奴婢……”
他将她牵入书房:“进来说话。”
已经临近黄昏,书房在太阳的余晖里影影绰绰,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
燕仔裕原本正自愁容满面的呆坐,看着进入书房的两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落雨一来,便将三哥的魂魄勾了去。这宫里的事,天下的事在三哥心里都不及落雨的一丝一毫。落雨,你到底是个女人还是黑白无常呀?”
落雨呆愣并震惊着,燕仔裕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燕仔浩并不在意,含着温煦如和风的声音问:“雨儿,你怎么会来的?”
落雨猛地反应过来,她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的:“奴婢在御花园看到庞庆荣的夫人。听说他的夫人进宫是求皇上寻找庞庆荣的。奴婢很担心,所以就来告知三殿下。”
原本让人担惊受怕的事,燕仔浩并不放在心上。他只露出了欢喜万分的笑容:“雨儿,你在担心本王?”
对于他的反应,落雨怔住了。他是不是更应该担心怎样处理这棘手的事情,而不是纠结于她是否在担心他?
燕仔裕更是无语到极致:“好了,三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不要那么儿女情长好吗?”
燕仔裕恢复了愁容满面向着落雨抱怨:“我们正为这事发愁呢。我们捉了庞庆荣原本暗自高兴。原以为这次必定能将肖含枫置之死地。可是没想到庞庆荣就如顽石一般,想要撬开他的嘴难比登天。我们想让他将皇后这些年所做的恶事全都说出来,可是这都半个月了,每次审问都问不出什么。眼看着这时间越拖越长,父皇真要是插手进来寻找,事情将很难善了。”他轻轻的摇着头。
落雨也不由得担忧起来:“这庞庆荣有什么优缺点?他的性情如何?”
“他武功高强,性格孤僻,甚少与人交往,没有什么喜好。我们也想过从他的喜好入手,可是不行。”燕仔浩操着悠远的声音说道。
落雨猛然心里一动,若有所思的问:“庞庆荣四十岁有余,为什么他的夫人才二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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