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外两个跨刀卫士听了,连忙领命而去。这边高总管见人去了,才稍微叹了口气。“这位是锦衣卫镇抚使秦大人吧,我家老爷里面有请!”
秦天还了一礼,背过身,将一张银票塞到了那高总管的袖子里面。“有劳高总管了。”
那高总管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一看银票上面的数字,顿时改变了主意。这个锦衣卫的镇抚使好阔气,一出手就是五十两。“秦大人这就太见外了,下不为例啊!”高总管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日后说不定还要相互多走动,还有劳高总管了。”
“里边请吧!”高总管也不可客套了。“老爷让我请大人先到西厅喝茶,后宅里面有些私事还需要老爷处理!”
“好讲,好讲!”秦天既然听到高总管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了人家的私事,自己也不好去打听。秦明和斯巴达三兄弟进不去,留在门口喝茶,秦天在高总管的带领下穿过一条小径,来到一处大厅。“大人,还请里面休息,我这就让人看茶”
“好说,好说!”秦天上前一步,自己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既然人已经来了,再着急也没有用,大不了自己今天一天就耗在这里,堂堂的天津府衙难道还能不给自己包饭吗?
刚坐了没一会,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几个身穿官袍的人相互交谈着的走进了大厅。一看到穿着锦衣卫服饰的秦天,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闭上了嘴吧。这明朝官员的服饰是有讲究的,一至四品官穿绯色(大红),五至七品官用青色,八品以下用绿色。而这官员又分文官和武官,文官的胸前一品画仙鹤的补子。二品画锦鸡。三品画孔雀。四品画云雁。五品画白鹇。六品画鹭鸶。七品画鸂鸂。八品画黄鹂。九品画鹌鹑。武官的胸前一品、二品画狮子。三品、四品画虎豹。五品画熊罴。六品画彪。七品也画彪。八品画犀牛。九品画海马。秦天仔细看了一眼,这几个人都是身穿青色官袍,胸前画着鹭鸶,这就证明这几个人是六品文官。
这几个文官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丝毫没有搭理秦天的意思。按照礼制,秦天是锦衣卫镇抚使,相当于千户的职位,而千户则是正五品的官职,虽然大明一向以文制武,文官的地位要高于武将,但那只适用于同等级,并不适用于上下级。原本秦天也不在意这些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拜见天津知府,别的事端一点都不想惹。只可惜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别人却不这么想。几个人一见秦天如同入定的老僧一样坐在那里,胆子顿时就壮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说道:“妈的,难怪这么倒霉,原来是落水狗!魏忠贤死了,这么快就想改换门庭了!”
“哈哈哈哈!”几个人听到这番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知府大人平日最恨的就是锦衣卫和番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回去好好的守着你们锦衣卫的一年五个月的粮饷吧!”
这番话说出来,又是惹得众人一阵大笑。秦天当听到一年五个月的粮饷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请问几位是否在兵备道任职?”
“没错!”几个人一点也不害怕。仍然大大咧咧的说道。
“那好,我有事情想问问你们!”
“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问我们?”
“在下新任锦衣卫镇抚使秦天!”
“哈哈哈,镇抚使,各位我没有说错吧,这小子果然是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小子,告诉你,就算你们指挥使来了都要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一个……”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满脸不耐烦的秦天一把抓住了小拇指,使劲的撇了过来。
“疼疼疼!放手放手,快点放手!”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非要逼我用这么暴力的手段!”秦天有些不耐烦。“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兵备道任职?”
“是是是!在下兵备道主簿丁宏才。”
“早点这么说不就结束了吗!”秦天放开了手。“既然你是兵备道的主簿,那我问你,为什么锦衣卫现在一年只发五个月的粮饷?这明显就不符合规矩!”
“哼!规矩,这年头到哪里去说规矩去?”丁宏才连忙退到了几个同僚身旁。“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只有那么多,各处都要用钱,当然是先发重要的地方了,你说说,辽东的粮饷,蓟镇转运发放军需,哪一件事情不比你们锦衣卫重要?”
“放屁,这就是你们扣着银子不发的理由?”秦天一听到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顿时就一肚子火气,明朝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种腐败的官僚制度,现在秦天算是亲自体会到了,一件简单的事情相互这么一推诿,根本就办不下去。
一看秦天还有要动手的意思,几个人连连往后退。这么多年天津的锦衣卫一直被税监和兵备道压在脚下,这群人早就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秦天是锦衣卫,凶名在外的锦衣卫,天子亲军锦衣卫,自己虽然是文官,天然对武将就有优越性,但那并不包括眼前的这个人。
“干什么,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可是朝廷命官,你休要无礼!”
“无礼?我看是你们无礼才对吧?老子是锦衣卫镇抚使,堂堂的正五品,你们呢,不过是六品,刚才见了本官居然不行礼,我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无礼,告诉你们,惹毛了我,分分钟把你们全部抓回去!”秦天一只脚踏在椅子上面,嚣张无比地说道。妈的,自己代表的可是堂堂的锦衣卫,现在居然被一群小小的文官威胁,想想都觉得生气。
“是谁说要抓人的?好大的胆子!”一个穿着青色官袍,胸前一副白鹇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阁下好大的脾气,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锦衣卫,哼,你们九千岁活着的时候,你们都不敢怎么样,现在魏忠贤死了,还这么猖狂,真是岂有此理,我明天就要上书,好好参你一本!”
“靠,好大的口气,动不动就参人,老子锦衣卫还怕你参?”秦天不屑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还有,你是什么人,口气很大的样子?
“放肆,这是我们兵备道的赵潘龙赵大人!”丁宏才等人似乎有了主心骨,胆气也足了许多。“告诉你,你们锦衣卫今年的军饷别想要了,辽东战事焦灼,需要大量银子,我看就先委屈委屈你们锦衣卫吧!”
“赵大人,这件事情是真的吗?”秦天听了丁宏才的话,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本官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巡抚大人商量下半年的用银,不过这些银子要怎么样用,还需要和巡抚大人商量过才能做决定!”赵潘龙冷哼了一声,话语之间充满了得意。“小子,就算你们指挥使在我面前也要规规矩矩的,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面前猖狂,看我这次不好好的修理修理你!”
“好!阁下有魄力!我们锦衣卫虽然没有赵大人这么大的权利,但是抓个人什么的还是可以的,锦衣卫官署那边我刚才去看了,地方蛮大的,就是不知道几位有多少家眷,够不够关!”秦天不慌不忙的说道,丝毫不介意几个人能杀人的目光。
“你敢!”
“各位尽可以试试!”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兵备道的人仗着握住了锦衣卫的军饷,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面,而秦天这边确实天子亲军锦衣卫,一群区区的兵备道算得了什么?真要是惹毛了自己,给你们来个一锅端。
“诸位,老夫有点事情耽搁了,抱歉,抱歉!”一阵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高达威猛的身躯进入了大家的视野,赵潘龙等人见了连忙行礼:“属下参加知府大人!”
天津卫的知府权利很大,统管并节制天津一切的兵马政务,相当于土皇帝了。秦天一看正主来了,也连忙行礼,“锦衣卫镇抚使秦天拜见知府大人!”
“原来是秦大英雄,快快有请!”天津知府孔安民连忙上前伸手将秦天搀扶了起来,转过头对着赵潘龙等几个兵备道的人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要感谢那个一把火烧死魏忠贤的大英雄吗,现在人就站在你们面前,怎么反而还吵起来了?”
“什么?是他做的?”赵潘龙等人听了此话,纷纷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哼,也许是运气好罢了!”
“哼,没错,我的运气一直都是这么好!几位大人回去也要小心了,注意防火啊!”秦天一看这几个人不服气,稍微威胁了一句。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孔安民一看两边闹得越来越不像话,制止了两边的争吵。“接下来我们来商议一下关于锦衣卫几年来积欠军饷的问题,赵潘龙,这几年一共积欠了锦衣卫多少军饷?”
一听这孔安民要帮自己解决积欠军饷的问题,秦天瞬间就明白了,不愧是孙承宗大人的铁杆心腹,一上来就送自己一份大礼。试想一下,自己若是刚上任,就能解决掉卫所兄弟们的军饷问题,那自己不就一瞬间能在锦衣卫里面站稳脚跟了吗?
“这个……”赵潘龙万万没想到知府会这么一问,怎么突然帮这群阉党的走狗说话了呢?不过上官问话,自己即便在不满,也要回话。“回禀大人,从去年到现在一共积欠了五个月的军饷!”
“今年的饷银先把积欠锦衣卫的那部分留下来,秦镇抚使,你过几天派人去兵备道那边取钱!”孔安民丝毫都没有犹豫,立刻做出了吩咐。
“大人,这恐怕不妥啊!”赵潘龙连忙说道。“辽东、蓟镇那边的军士都积欠着好几个月的军饷呢,这边若是把锦衣卫的补足了,属下怕会出事啊!”
“出你个头啊!本来就是朝廷积欠的军饷,现在发还给我们,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你要是不发,你就不怕自己会出事吗?”
“秦大人,我们正在议事,你却接二连三的威胁在下,在下明日一定要好好的参你一本!”
“好了,赵潘龙,给你五天的时间,优先补齐锦衣卫积欠的军饷,这不是请求,是命令,懂了吗?”
秦天看着一脸不甘心的赵潘龙,心里面确是乐开了花:“朝廷有人好做官啊,这偏架拉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