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惠儿进来说道,“程将军,请你把刀放下!将军即便是忤逆,按照金国的律法也应有官府处置,到那时您要死要活,官府自会照办!”
程云咬着后槽牙说道,“我要是不放呢!”
“您自己动手,那就是杀人害命。别说您是西南将军,就是皇亲国戚,官府也饶不了你!”
程云恼怒的将刀放下,问道,“你是何人?”
元惠儿回道,“民女元惠儿。”
程云气恼道,“民女?一介草民,你懂什么!”
高弘毅在一旁插话道,“舅舅,惠儿姑娘是我的朋友。”
程云冷笑道,“朋友,先生。高弘毅,你还找来了谁来为你开脱,都叫出来吧!”
高弘毅沉默不答。
程云气恼着把鞭子拿了起来,说道,“我是不能杀你,可是你也别以为今天能逃了这顿打!”
高弘毅抬起头大声义正言辞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舅舅真要有气要打孩儿,何必用忤逆的罪名污蔑孩儿!”
“行,我污蔑你!我也有错是?”程云冷漠的说着,突然间扬起鞭子朝高弘毅的身上抽去。“不孝子,我就是来打你的,我看你们还敢说什么!”
元惠儿在一旁听着那声音,震了一下,连忙说道:“程将军,你不能打高将军!”
程云来之前憋了一肚子火,到了这儿了,几个人却死活拦住让他发不出来,他更加着恼,喊道,“我怎么不能打,舅舅教训外甥你还有何话说。”
元惠儿认真的回道,“舅舅教训外甥,民女自是不敢说什么。可是您别忘了,您是西南将军,高将军也是北护将军。您要打高将军,需将身上象征将军的衣服配饰取下,才能动手!”
程云被元惠儿气的不行,“我要是不取呢?!”
“那您就是殴打朝廷命官!按金国律法,殴打朝廷命官,当斩!”
“你!”程云气的一鞭子抽在元惠儿身边的椅子上,椅子登时断裂,但是元惠儿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害怕之意。
程云气恼着喊道,“我就不取,我看谁敢治我的罪!”
元惠儿严肃的回道,“程将军,您在西南如此,手下人自是不敢怎么样您。可您别忘了这是北护城主府,这儿里里外外都是高将军的人,您敢公然殴打朝廷命官,那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元惠儿说完,一干手下全都怒目而视看向程云,气的程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高弘毅呵斥道,“你交的好朋友,一点规矩都不懂!”
元惠儿笑着回道,“民女自是没有将军懂规矩,还请将军谅解。”
程云知道她在讽刺自己,愤怒的大喊,“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第二天,高弘毅扶灵将程氏与父亲合葬,算是入土为安。
站在父亲的墓前,高弘毅满心悲戚,众人也是亦然。
不过,就在这时,屠苏大喊着跑过来,“将军,金国皇帝下旨了。”
“说什么?”高弘毅问道。
屠苏回道,“金国皇帝下旨,将军剿灭反贼马堂风,功在社稷,立在千秋,朕心甚慰,着立即晋升将军为一等义军大将军。西护,北护合为一体,全权授予将军统领。”
“大点声!本将听不见!”
屠苏大声喊了一遍,然后左右近卫都同时大喊,连喊三遍。那声音大的连远处栖息的小鸟都给震飞了。
高弘毅跪在父亲墓前,说道:“父亲,您听到了?孩儿一统西北,完成您老人家的心愿了!父亲!”他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那泪水中含有无数的委屈、愤怒、心酸、困苦、喜悦等等的一下子都出来。
高弘毅心里清楚,在别人看来,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一统西北两护,有很大的运气。可是,这里面的苦,这内中的难,只有他自己清楚!
然而,一统西北两护,在他看来只是开始。
一统西北达成时,踏马天下开始刻!
李贤走过来,淡淡的说道,“元和,毅儿一统西北两护,你在天有灵的话,也该安心了。你选择毅儿为将军,证明你选的没错,选对人了!”
平静的大地,瞬间起了一阵风,把立在远处的‘高’姓血旗吹的呼扇呼扇直响。
高弘毅回头看了一眼那血旗,然后又在父亲墓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说道:“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会把弟弟妹妹们都救回来,照顾她们,保护她们!
孩儿也不会忘了您的重托,一定会去完成那平天下的大志。父亲,您放心吧,孩儿一有好消息,便来告诉您,让您也高兴高兴!”
高弘毅说着话,不觉间竟有些眩晕,咣当倒在了地上。
“郎中,将军到底怎么样了?”李忠焦急的问道。
郎中不说话,从里间走出来,弄的李忠等人更是着急。
等到了外间之后,郎中对大家说道,“诸位大人放心,将军只是操劳过度,又竟夫人离世大悲,这才昏厥过去。老夫这就开几味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雁泥站在一旁问道,“那将军什么时候会醒啊!”
“将军还很年轻,很快就会醒来。”郎中宽慰大家道。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秦喜领着郎中去开药了。其他人本想在这守着高弘毅醒来,雁泥看现在已经半夜了,便劝大家都先回去,一旦有什么消息会告诉他们的。
彼时,大家也都累了,想着有雁泥在这,也都帮不上什么忙,便都告辞了。
唯有元惠儿留了下来,看着高弘毅发呆。
雁泥进到里间看到她还在这,小声的说道,“惠儿妹妹,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
元惠儿摇摇头,“将军对我也是恩重如山。如今,他躺在那昏迷不醒,我怎么能回去呢。”
雁泥叹了叹气,“毅哥太累了,听说攻打西护的时候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回来之后,又忙于操办夫人的丧事,几天几夜都不曾休息,这身体再好,人再年轻也顶不住啊!”雁泥说着留下泪来。
“都怪我!”元惠儿说着,也跟着哭了出来,“要不是我家有事,连累将军下那么大的雨,还跑那么远的路来我家。将军想必也是在那个时候感染了风寒。都怪我,好好的非要回老家,害的将军为我操心。”
雁泥宽慰她道,“妹妹别自责了,毅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光想着别人,不想自己。这整个城主府的人,那个没受过他的恩惠。”
说着,她又感慨道,“毅哥年纪也不小了,到了成婚的年龄,要是娶个好媳妇,能替他分担分担那就好了。”
元惠儿不便答话,低头沉思。
高弘毅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拖着沉重的头坐起来道,“说什么呢,我有些饿了,弄些饭来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