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闻言，却是忍不住挖苦道：“你凭什么帮我杀了他？”
电话那头的天下第二却沉默了片刻：“凭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
“我一直想成为万亿富翁。”唐欢笑道。“你真想帮我，明儿往我账户里打一万亿。”
“我没那么多钱。”天下第二很认真地回答。“中富榜上，我排名二十，身价只有不到六百亿。”
“我排在八十开外——”唐欢很扎心，很惭愧。“我真是命运多舛啊。明明那么努力，居然还没你有钱。”
天下第二明显感觉被唐欢带坑里去了。
他摇摇头：“姚东亭实力不弱。而且，他有可能会暗算你。”
一年前或者两年前，唐欢不认为姚东亭会如此卑劣。
这位京城第一少自负、骄傲，且极为清高。
他会如此对待他的宿命之敌吗？
现在，唐欢不敢打包票了。
那一巴掌，粉碎了姚东亭灵魂深处的许多东西。包括他的自负。
对唐欢的恨意，怨念，也许真的能支撑他当一个卑劣小人。
但不管如何，唐欢还是当年那个唐欢。
也许他更加现实了，看透了这个世界的黑暗、残酷。
但在武道之上，他仍保留着强者的骄傲。
暗算？
阴谋？
那不是他会做的事儿。
强者之间的巅峰对决，是严肃的，是神圣的。是不允许任何阴谋诡计玷污的。
至少这是唐欢心中的对决。
“暗算也用不着你管。”唐欢喝了一口浓茶，抿唇说道。“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谁也别插手。”
“你没变。”天下第二沉声说道。“但他变了。”
“你变了吗？”唐欢反问。
“没有。”天下第二并不尴尬地回答。
“那就行了。”唐欢淡淡道。“我只在乎我的朋友。敌人是否变了，与我何干？”
这一次，天下第二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他说服不了唐欢，也无法代替唐欢去打这一仗。
事实上，天下第二很清楚，现在的他，绝非姚东亭的对手。
就算他豁出性命。也基本没有胜算。
毕竟，他这个年轻一辈的天王级强者，是唐欢拱手让给他的。而姚东亭，却是大长老钦定的。
意义不一样，含金量，也有很大不同。
“打败他之后，通知我。”天下第二平静说道。
“你要为我庆功吗？”唐欢微笑道。
“我补上两脚。”天下第二淡淡说道。“为我师傅。”
唐欢陷入了沉思。
剑奴这老家伙，已经离开他们好几年了。
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会想念与剑奴相处的时光。
这是个很潇洒的老头，一生浪荡，赢得了许多人的尊敬。
可惜，他为天下第二付出了生命。
纵然临死前，仍放不下他唯一的爱徒。
“往前看。”唐欢抿唇说道。“生活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我知道。”天下第二点头。“祝你马到功成。”
咔嚓。
天下第二径直挂断了电话，也没寒暄墨迹，很是直白。
挂断电话时，夜幕已经降临。
元宝也在此时走了进来。
他为唐欢带来了一身夜行衣。修身，紧致，能让他的四肢，得以最大发挥。
待得唐欢换好衣服，元宝再一次问道：“老板，我送您过去吧？”
“不用。”唐欢淡淡摇头。拿起了车钥匙。
“起码说个地方…”元宝眼中弥漫着担忧之色。
他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因为唐欢这一次的对手，是姚东亭。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绝世强者。
“怎么，急着给我收尸，然后吞了我的财产吗？”唐欢半开玩笑地说道。
元宝闻言，却是身躯一颤。
他双拳紧握，眼眶有些发红。
唐欢见状，也不好再开玩笑。他轻轻拍了拍元宝的肩膀，抿唇说道：“这世上总有些事儿，是需要一个人去完成的。我是，你将来也会遇到这样的抉择。”
“送我下楼。”
唐欢推开房门，元宝紧随其后。
上了车，唐欢略调整了一下座椅，忍不住笑话元宝：“你小子是不是变壮了？座椅用得着挪到这么后吗？”
元宝控制了情绪，抿唇说道：“我最近在健身，体格宽一些，好帮您挡子弹。”
“走了。”
唐欢一脚油门，豪华轿车呼啸离开。
元宝却怔在原地，良久不语。
“元宝啊。”
停车场里，突然响起黑寡妇那妩媚的嗓音。
元宝微微回头，轻轻看了黑寡妇一眼。然后垂下了眸子。
元宝这些年总结出一个理论：但凡跟老板走得近的女人，都有可能被老板收下，成为他的老板娘。
所以，从一开始就给予足够的尊重，准没错。
“你老板要是死在姚东亭手上。”黑寡妇微笑道。“你就跟我混吧。我虽然没你老板那么兵强马壮。但在明珠城，也能让你呼风唤雨。”
元宝目中闪过寒光，双拳紧握道：“萧老板，请自重。”
如果不是这女人跟老板走得近。本就情绪低落且无助的元宝，真会动手揍这女人。
“怎么，你还想懂我打我？”黑寡妇也不害怕，似笑非笑道。“你敢吗？万一哪天你老板把我给睡了。我可就是你的老板娘了。”
元宝皱眉道：“老板身边的女人，不会盼着他死。”
“我只是阐述一种可能而已。”黑寡妇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这位大老板，浑身充满了孤行侠的气质。”
孤行侠？
倒是很贴切的形容。
元宝对此很认可。
上次明珠城一行，老板也是孤身犯险。
他总是单枪匹马，做在许多人眼里极其危险的事儿。
似乎他从未担心过，某一次行动，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摇摇头，元宝渐渐回过神来：“这是强者的自信。”
“依我看，这是极端自私的行为！”黑寡妇皱眉说道。“不管不顾，只图自己痛快。他可曾想过，那么多他在乎的人，都在为他担心？”
“老板说了。”元宝平静道。“这世上总有些事儿，需要亲手去做，独自去完成。”
顿了顿，元宝往嘴里扔了一支烟，颇有几分唐欢抽烟的率性：“这也许就是男人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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