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白杆兵相比,老祖奶奶这边更重要些。
良臣,一直坚定不移的要走上层道路。
客栈内,客印月还是有些神魂守舍的,良臣到时,她面前的饭菜还是原封不动的摆着。呆呆的坐在那里,包袱始终抱着怀里。
“怎么不吃饭?”
巴巴这样子让良臣很是心疼,想叫伙计把饭菜热一下,客印月却说她不饿,问良臣的事都安排好了。
良臣点头说都安排下去了,客印月犹豫了下,问良臣是真的要陪她回乡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良臣说的是心里话。
客印月心中一暖,开口想和良臣说些什么,可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
良臣知道巴巴可能是想问西李娘娘的事,这件事他倒是想好了几个说辞。
不过,客印月终是没有问这件事,让良臣轻松不少。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可不管怎样,总要吃点。”
良臣又劝客印月吃点东西,客印月摇头说没胃口。良臣无奈,只好说自己也饿,巴巴不吃他就不吃。
客印月倒是舍不得良臣挨饿,便答应吃些。良臣忙叫来伙计把饭菜热了,陪着客印月一起吃起来。
良臣这边确是有点饿,吃的不少。客印月心里有事,吃了几口便不怎么动筷。良臣暗叹一声,也不强劝,收拾了下后便要客印月早点休息。
客印月突然说起二叔的事,说二叔离了东宫去了四川。
良臣说他知道这件事了,客印月有些惊讶,良臣忙道他手下有个人,原先和二叔一起在积水潭马场当差,事情是这人告诉他的。
客印月听后“噢”了一声,想告诉良臣二叔离开东宫是因为她的缘故,但迟疑了下,终是没将魏朝缠她的事说出来。
她是担心良臣如今也替皇爷当差,要是知道魏朝这事,会不会和魏朝发生冲突。那样的话,良臣可能会吃亏。毕竟那魏朝是东宫管事太监王安的亲信。
“天不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客印月的眼神有些幽幽,她心里始终想着那根钗子。
良臣嗯了一声,知道因侯二的事,客印月根本没有心思和他做那事,他这会也不可能强人所难,便老老实实的在隔壁住下。
一夜无话,次日天一亮,客印月便来叫良臣了。
在客栈里喝了碗粥后,良臣便拉着客印月下楼准备出发。
客栈外,二十个飞虎兵和十个降倭早就侯在那了,看到良臣下来,均是恭声喊道:“公公!”
郑铎和陈默也过来送行,二人毕恭毕敬。
这架势把客印月吓住了,吃惊的望着良臣。
“给皇爷办差,总得有些人手,要不然我一人如何做事。”良臣随口说了句,没有与巴巴多解释这些人的来历。
“你带这么多人陪我回去?”客印月很是愕然。
良臣笑了笑:“巴巴不要想那么多,你是皇长孙的妈妈,难得回乡,总要有些派头,否则,岂不叫人轻贱了?”
“可是…”
客印月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多陪她回乡。
“没有什么可是,二哥无端叫人打了,我这做弟弟的岂能不为他报仇!”说到这,良臣一股悲愤之情溢于面上,双拳紧握,很是激动。
良臣真是要替道兄主持公道的,他不做西门庆,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道兄就这么被人打死吧。
说一千道一万,他与侯二之间的关系,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外人横插一杠子,把阶级兄弟给打死了,那是万万不行的。
如今他小魏公公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替道兄主持一下公道,也枉称兄道弟了。
客印月听得一怔,鼻子发酸的同时,对良臣更是亲了几分。
这小男人和她不过露水夫妻,那夜自己不过是一时难耐,没有克制得住自己方和这小男人做了羞事,没想事后这小男人却撩动了她的心。
现在这样子,更像是个大丈夫,比之侯二那般,不知强到哪里去。
“巴巴,我们上车吧。”
良臣扶着客印月上车,又去和郑铎、陈默二人交待几句,方下令出发。
打关外回来时,郑铎他们就是骑的马,哗啦一声,三十条汉子不约而同上马,看着十分的威风。
客印月坐在马车中,看着前后护卫簇拥的骑士,心里未免没有几分虚荣。
良臣没有骑马,一路就陪着客印月坐马车。
客印月老家是北直隶的定兴县,此地属保定府,离京师说来不远,快马加鞭两三天就能到。良臣前世时,政府于此处设立了一个国家级新区,那里离白洋淀也不远。
客印月若是坐车马行的大车,得先到保定,再转车回定兴。如今坐了良臣的马车,自是不必绕圈,一行直接就奔定兴而去。
沿途,凭着腰牌,良臣都是歇在官驿。吃的喝的也都是直接“签单”,倒不是占朝廷的便宜,而是他有这资格,不用白不用。
晚上睡觉时,客印月倒是不曾赶良臣睡别屋,可是她却来了月事。
良臣无奈,只得大喝补品,抱着客印月老实睡觉。
到了定兴县后,离客印月老家马灶村就只有三四十里地路程了。
自从到宫里做乳母后,客印月已几年没有回过家,颇是近乡情切,加上担心自己赶不及见侯二最后一面,心情越发难过。
良臣只不住安慰她,心里也很好奇,侯二是不是真的死了。
下了定兴县官道,几里地外就是马灶村。因为刚下过雨,天气又冷,道上结了冰,马蹄走在上面打滑,良臣便要随行众人下马,准备和客印月步行进村。
官道两侧有不少农户在田里忙,看到一大帮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停在这里,自是吸引他们的目光,纷纷放下手头活讲,不住观望,猜测是什么大人物到这小地方来。
良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一心想给客印月涨面子,想宫里太监带人护卫皇长孙乳母归家,定能在客印月老家引起轰动。
客印月毕竟是女人,有虚荣心,对良臣的安排并不曾反对。然而,到了村口,她却停了下,思虑再三,还是请良臣留在外面,容她一人回家。
“这…”
良臣有些抓狂,可见客印月哀求他的样子,心里一软,点头答应。
客印月终究还不是后来的老祖奶奶,无法做到坦然享受于她不符的虚荣待遇。
望着客印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良臣摇了摇头,边上小田不知从找来的一把干草铺在地上,恭声请他坐下。
堂堂公公就一屁股坐地上?
良臣嘴直撇,可放眼四周,哪有什么桌椅可供他坐的,只得将就坐了。
打定主意,等回京之后怎么也要弄套设备出来,不管到哪,长幡一插,宫盖一打,四方宝椅一坐,两侧按刀虎狼之士环顾,那才是真的威风。
哪像现在,一屁股坐在地上,操着两手,跟个进城找活干的老农似的,太掉价。
等侯时,颇是煎熬,实是很想知道侯二现在如何。
奈何,不便过去。
有村民经过此处时,可被这么一大帮人吓了一跳。
良臣倒是亲民,见谁都咧嘴一笑,可不等“老乡”二字出口,村民就跟见鬼似的跑的没影。
着实无趣的很。
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干等了约摸一柱香时辰,村子里突然传来老妇的哀号。
道兄走了?
良臣一惊,豁得跳了起来,探头朝哀号声传来方向看去。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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