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走马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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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虎亭位于武陵与高仓二郡的正中间,是一座大庭院,并无人居住在此,主要作用就是作为二郡的军事枢纽,平时有少许军兵在此驻守,如今武陵君被南凉军占据,这里也就成了承国与南凉的分界线。

      天空就如同这当前战局,清晨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便是阴云密布,云层中闷雷滚滚,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来临。

      为了表示诚意,南凉军并未带有过多人马,打眼看上去骑兵五六百,步军也差不多,也就一千人左右,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由范庸和胡达领队。

      另一边,楚绍英亲自带队,甘平翁海伴其左右,身后跟着五千骑兵,兵戈戎装,威风凛凛,犹如空中乌云,呈黑云压城之势。

      临近午时,天空终于飘起了细雨,绵绵柔柔,如同美人玉手轻轻抚摸人们的脸颊,又像是暴风雨前的温柔。

      雨雾绵绵,透过朦胧,远见一队良将精兵骑着高头大马正缓步向卧虎亭走来,范庸心头一紧:“来了!”

      马队并非疾驰而来,而是缓步向前,踏着湿漉的土地啪嗒啪嗒,格外有一种肃穆之感。

      南凉军位于卧虎亭南侧,黑甲军在北侧,两队人马在距离不到半里的位置停下,彼此无言,静立对视。

      许久之后,范庸打破沉寂:“将军果然是守诺之人,不早不晚,刚好正当午时!”

      “哈哈……贵军也不错,竟会早早在此等候,只是现在可不是闲话家常之时,可否让我见见韩将军!”

      范庸含笑点头:“这是自然,不过我也想看看焦熊将军!”

      说着,人群左右闪开,从人缝之中孤零零走出一匹马,上面驼着一位发髻蓬松的半百之人,五花大绑,深深低头,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身上的甲胄早已破烂不堪,胸前的几处伤口已被雨水冲刷的没了血色。楚绍英凝眉注视,乌云之下看不太清,或许他不想承认眼前这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就是韩飞龙。

      轰隆……

      一声巨响,天空仿佛被闪电炸裂,电光一闪,一刹那,楚绍英便认出来,马背上那人就是韩飞龙,一时间心拧成一块,拳头紧握咯吱咯吱响。

      返观焦熊,除了精神萎靡一些外并未受到什么皮肉之苦,就算身上也有不少伤口那也是当日战斗留下的。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人?”楚绍英嘶哑的声音透过阴雨传出去老远。

      范庸淡然一笑:“抱歉楚将军,我们也想以礼相待,但韩将军宁死不从,我们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他还活着,若经过良好医治没准还能回春,楚将军不会因为这个就背弃约定吧!”

      甘平翁海二将气的面色通红,只要楚绍英一声令下,他们便第一个冲过去与南凉军拼个你死我活,无奈形势所迫,他们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愤怒。

      “本将军说过的话自然不会背弃,不过这笔帐算记下了,来日定要向贵军讨还!”

      这边范庸不以为意,权当是说说狠话,可胡达撇着嘴,一脸的瞧不起:“我说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交换人质,各回各营!”

      先前武陵郡一战,楚绍英与焦熊于阵前交战,而胡达属于支援军,所以并不认得。

      楚绍英上下打量此人,见他身材不高,面色姜黄,骑着一匹独眼马,手中拿着长把鬼头刀,满脸的蔑视。

      “你是何人?”

      “呵呵……我乃统帅帐下第三将军胡达!”

      原来他就是胡达,听靳轩提及过此人,算得上一员猛将,但绝不是智将。

      “原来是胡将军,既然将军如此焦急,那你我二人现在就走马换将!”

      说着楚绍英打马向前,甘平押着焦熊紧随其后,另一边,胡达同时向前走去,驼着韩飞龙的马自然跟在身后。

      双方停在卧虎亭正中间,楚绍英和胡达四目相对。

      “你就是楚绍英?呵呵……年纪不大听说有两下子!”胡达蔑视道。

      “呵呵……本将军到底有几下子回去问问你们的焦熊将军就知道了!”

      一旁的焦熊苦叹一声,他这个败军之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哈哈……少年莫轻狂,天高海茫茫,下次等你遇上我就知道什么是绝望!”胡达牛皮吹的叮当响。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是没实力却又认不清自己的,另一种是有实力却不张扬的,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胡达很可能属于前者。

      楚绍英淡淡一笑:“期待与胡将军的对决,本将军敬重焦熊,虽然他败了但却是条汉子,所以我放过他,至于你嘛,我会让你死在战场上。”

      说完楚绍英打马回撤,返回己方阵营。当然胡达并不在意,权当做狠话,可是这却是他与楚绍英最后一次面对面谈话。

      范庸在后面伫立观看,心思活络起来,此刻动手,若能擒住楚绍英,用他交换南凉被俘将士承军必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他还搞不清楚黑甲军到底来了多少人。

      就在他犹豫之际,楚绍英骑马背对着道:“范公子是不是想在此开战,把我抓回去换你们的俘虏?”

      范庸心中一颤,被猜出心事多少有些心神不宁:“楚……楚将军说笑了,在下绝无此意。”

      “公子有没有此意不必向我保证,若想开战尽管放马过来,我保证,你还有你们躲在暗中的人一个也回不去!”

      话音落下,不等范庸回话,楚绍英带着人马起身赶回高仓郡,而范庸真就是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说不敢动。

      其实若真的放手一搏还是有很大机会擒拿楚绍英的,毕竟他们只有五千骑兵,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范庸再不敢贸然进军。

      就这样,双方走马换将算是顺利完成。

      回到高仓郡承军营地,韩飞龙可谓奄奄一息,若再耽搁些很有可能一命呜呼,就这样能不能救得过来还在两说。

      楚绍英同靳轩简单说了换将经过,心里有了底,一面命人医治韩飞龙,另一面,随同楚绍英那五千骑兵未作停留,匆匆奔至夹川镇。

      而回到南凉军营的焦熊一点精神都没有,垂头丧气,无颜面对他的统帅,也是他的表哥孟良。

      其实南凉军也非一团和谐,纵然兵强马壮,但其内部将官竞争尤为激烈,焦熊由于英勇善战又是孟良的亲信,所以即便鲁莽了些,在军中地位一直很高。

      就像此次南凉先锋大将的选择,第一将军石霸都没排上号却落在焦熊头上。

      当然石霸军功雄厚并不在意这些,可他不在意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意,胡达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返回武陵郡的路上,胡达极尽安慰,但言语中满是讥讽,焦熊虽能听出话中含义,但首战大败又痛失近三万人,想反驳也无从开口,只能暗气暗憋。

      返回军中,孟良并未对其责罚,只是令其回去休息,但谁都知道,当统帅不再对谁责骂之时,也就表示对他失望透顶。

      眼前的形式是南凉军攻不得也退不得,只能商讨对策,因为俘虏在人家手里,很大程度上限制己方行动,这一切都是焦熊造成的。

      “大帅,依我看我们直接攻打算了,反正承军承诺不会伤及俘虏,还怕他做甚!”石霸进言道。

      孟良摇摇头:“不可,虽然承军有此承诺,可一旦我们将其逼到绝境,谁敢保证他们会信守承诺。”

      “那可怎么办,难不成一直跟他们耗着?”

      “那到也不是,我们必须想个法子,把被俘将士解救出来,这样我们便无后顾之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范庸颇为赞同,只是怎样才能解救人质呢?

      焦熊站在角落听着,眼前一亮,小心来到人前:“大哥……我有个办法不知……不知可不可行!”

      孟良没想到焦熊会说话,他本就不是出谋划策之人。

      “哎……焦将军,你刚刚回来,身负重伤,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胡达出言劝慰,听起来是好话,但句句触及伤疤。

      焦熊横了他一眼,没说话,等着孟良的答复。

      “有什么你就说吧!”言语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感情。

      焦熊咽了口唾沫,清清喉咙道:“据我所知,我方被俘将士已不在承军营中!”

      众人一惊,这句话倒是挺出人意外的。

      孟良沉稳许多:“什么叫不在承军营中?”

      “呃……今日出城之时,我听说他们要把人都放在距高仓郡东面三十里的夹川镇。”

      “你是怎么得知的?”

      “他们议事之时我不小心听到的!”

      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众将听了无不振奋,哪知孟良却泼了盆冷水。

      “糊涂,那明明是人家故意让你听到的,一旦我们前去营救必然遭到伏击,再说你也不看看夹川镇什么地形,易守难攻,他们把人放在哪里不好偏偏放在那里,明摆着就是引诱我们前去!”

      焦熊一缩脖子,弱声道:“可是我明明看见他们已经派人过去了啊!”

      孟良不再说话,细细寻思着焦熊带回来的‘消息’,这时身旁的范庸眼前一亮:“大帅,我倒是有个主意……”

      与此同时,身在高仓郡的靳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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