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冷静下来又一想,这事未眠太过蹊跷。为何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现在发生,再说,如果黛娜对靳轩有意当初何不直接选他反而拖到现在。就算二人皆有不耻之心为何那么巧就被璟熙碰上,这也太说不通了。几个孩子随便吃了顿饭便引出这么多麻烦。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暗中捣鬼,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璟熙,你可相信黛娜跟靳轩果真做了不耻之事?”虞成武沉声问道。
“父王,孩儿并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承认!”
“嗯……那你有没有觉得是有人故意让你看到这些呢?”
“孩儿想过,也觉得此事可能有人故意为之,但不管怎样,黛娜可能已是不洁之身,这却是事实,孩儿只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虞成武听着儿子的陈述,了解其心中所想,点点头道:“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此事为父亲自处理!”
虞璟熙要的就是这个,躬身拜了拜,退了出去。
就在他刚走不久,屏风后面走出一人,从容自得,笑容温和。此人正是虞成武最主要的幕宾管博牙。
“你都听到了?”虞成武挑起眉头问道。
“是的……”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呵呵……王爷!在回答您之前,在下斗胆问问王爷您想怎么做!”
“本王嘛……”说着,虞成武坐回王椅“当然将此事面呈皇上为璟熙讨要说法。”
“仅此而已?”
“当然,不然能又怎样呢。”
管博牙胸中早有谋论,虞成武心里清楚,就实而说。
“依王爷之意,此次靳轩真的在劫难逃了。”管博牙慨叹一声,似有别的用意。
“先生有话直说!”
管博牙淡淡一笑:“王爷,此事从表面上看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疆郡王亲眼所见。不过想必王爷也觉此事太过蹊跷吧。”
说到这,管博牙突然顿了一下,偷眼看看虞成武眼色,见后者并无变化,于是接着道:“不管是王爷您还是疆郡王怎么想,在下认为,黛娜公主跟靳轩绝对清白,但事到如今锦阳公子又不得不背这个黑锅!因此王爷只要将此事上报给皇上,恐怕靳轩这个锦阳公子也就做到头了!”
虞成武疑惑地看了看他:“先生,为何你确信他二人是清白的?”
“在下却无切实证据,不过当时疆郡王还有他二人同时在一间房子里,郡王都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别人又怎记得呢?如果说整件事情都是靳轩蓄意为之,试想一下,他要怎样说服疆郡王和夷郡王做他的棋子呢。”
此言有理,虞成武暗暗点头。
“那依先生之意本王当如?”
“很简单,王爷您别的都不用做,只要把整个事情调查清楚即可,当真相大白之事自然有人浮出水面,至于这人是谁,我不用说王爷也能猜得到,现在您要做的就是把事情告知皇上,其他的自然有人代劳。”
虞成武反复琢磨,觉得此计可行,但如何查清真相呢?
“办法是不错,可是本王如何查明,即便有真相大白那一天,都不知过了多久!”
对于这一点,管博牙早就想到了:“其实迷雾跟真相之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这层窗户纸的名字就叫做破绽!”
……
靳轩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或者说没有立刻发生,从醉心楼回来整整一天都悄无声息,越是如此,靳轩心里越是不安。
果儿出人意料的没有陪其左右,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也不见人影。
苗阔疑惑不解,这俩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又出什么意外了吧,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一日无话,转眼就是一天。第二天一早,靳轩跟果儿好像约定好的一般同时出门去向宫学。
自从靳轩回来之后二人便没有过交流,与其说约定好倒不如说已养成了默契。
“果儿,你怎么了?”
虽然心思烦闷,但靳轩对果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噢,没什么……”果儿半低着头,淡淡说道。
“别骗人了,都写在脸上了。”
果儿突然停下脚步,眼眉低垂,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你……是不是很喜欢黛娜!”
靳轩一愣,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你跟她不是已经……”
接下去的话果儿没能说出口,也说不出口,明明已经鼓足勇气,为什么到了嘴边心是那么的疼。
“这跟喜不喜欢没什么关系,若不是此次意外,我跟黛娜恐怕这辈子都没什么交集。我承认她是个好姑娘,很漂亮,也很善解人意。但是我根本不在乎这个,我在乎的是当我被人拖去万丈深渊,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怀疑我,指责我!就连我最在乎的你都不再相信我。多说无益,顺其自然吧……”
撂下这句话,靳轩晃了晃肩,轻轻拍拍果儿肩膀,隐隐闻的一声轻叹然后迎着炙热的朝阳向前走去。
果儿木讷的站在那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脑中空白一片,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做的蠢事,猛然抬头,见靳轩已走出去好远,看着那道背影,瘦弱的肩膀不知还要承担多少。多么绚烂的朝阳为何那背影如此落寞……
这一刻,果儿突然发现,自己对靳轩的感情不会因为外界的变化而改变,即便他只是个平凡人。说到底她最在意的还是靳轩这个人。
阴谋往往如同疾病一般,酝酿越久,带来的伤害越大。
虽然谁都没说什么,但整个昭文殿内气氛实在可怕。
黄公熹隐隐觉得不对头,因为今日宫学异常安静,谁也不说话,更没人听他授学,也不知是怎么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眼看到了午时,空气开始躁动起来,这时,殿门被人推开,门外站着一群面色不善之人。
为首之人便是内务总管朱顺,其身后则是手持利刃的禁宫侍卫。
终于到时候了吗,靳轩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对着黄公熹深施一礼:“先生,学生今日恐怕不能到最后了,请先生原谅!”
说完,从容淡定的奔着朱顺走去。
果儿想都没想,站起身追上靳轩,也不知为何,脸上带着笑容,还挺得意。
“你……”
“你什么你,我说过要跟你同甘苦共患难的!”果儿调皮道。
“这次可不是同甘共苦那么简单,你还是别参与了!”
“这是什么话,好歹我也算是当事人,怎能少了我,哼!”
靳轩没办法:“你相信我?”
这次果儿没有任何犹豫,干脆道:“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我自己,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二人边走边谈,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靳轩更显从容,冲着朱顺点点头,后者亦是如此,不过很快就变了脸,轻轻招收,就见其身后的侍卫用铁索将靳轩捆绑起来。
紧接着,朱顺走到堂前,面对黄公熹躬身道:“国公,陛下有旨,宫学暂停,您老先回去休息吧!”
黄公熹知道出了事,也不多问,点头称是。紧接着朱顺回过身道:“陛下有旨,宣疆郡王、夷郡王、黛娜公主觐见!”
至此,这场阴谋的*开始了。
今天一早,安平王虞成武当着百官把事情说了一遍。一时间人声沸腾,惊呼一片,虞明基更是震惊不已。若此事为真,那么这将是承国建国以来最丑陋之事,也是宫廷内最难承受的。
因此,本就心神不顺的虞明基大发雷霆,在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便命朱顺前去抓人,而且看这架势是必要拿靳轩开刀。
就这样,虞明基退去朝臣,只留下虞成国和虞成武,还有秦明堂和苗阔二人。
不久之后,靳轩如同犯人一般被押上朝堂,其余几人也乖乖的站在一旁。
养心殿内悄无声息,虞明基本高座明堂,靳轩低着头,不言语,而虞璟垚则冷眼看笑话,心中暗爽。
啪……
龙书案被拍的山响,虞明基一反常态,怒目而视:“靳轩!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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