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你在十三班,我在六班,但是,你这匹黑马,让我第一次尝到了败北的滋味。要知道,十几年求学,我还是第一次被突如其来的转学生给压制住呢。”
除了对付贺宁兮没用,宋诗筠的娇艳鲜花式笑容,谁见了,都会温柔起来。
“过奖过奖。”韩振说,“我也只是占了点先机,很多东西小时候就听爷爷和我爸爸讲过,考试会发挥好一点。也有我不擅长的,比如语文里的古文。”
“谁不是呢?”宋诗筠“咯咯咯”笑起来。
韩振受到感染,也笑了。
然后,宋诗筠便说:“韩振,你应该还是更喜欢宁兮一点吧?”
韩振笑容飞快收敛。
宋诗筠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回国之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说起来,你现在也是成功人士,宇通这样的大公司,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特派员,让我真的很佩服。但是,就我现在看你的神情,你应该困惑更大于得意,对吗?”
韩振并没接话。
宋诗筠继续往下说:“徐晓曼小姐人很不错,精明强干,可是,神龙这家企业水可很深的。”打量着韩振脸色变化,她越发斟酌起用辞,“世坤是联合政府多处基地的支持者,在文锡国内,主席沐世刚也是文锡国王的好朋友。世坤才是一直秉承规则,做正规生意的企业。放弃徐晓曼吧?你真有什么需要的话,在东州,宁兮应该可以帮上你所有的忙。”
“你指天河吗?”
“天河?”宋诗筠反应很快,“说得对啊!便是我,这会儿给楚正哲电话,他也会派给我人,完成我想要的事情。”
韩振伸出手:“那把你的电话给我。”
宋诗筠不明所以。
韩振让她把手机解锁,然后自拍一张自己喝茶的照片,又输入一串号码,发送出去。
宋诗筠傻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电话发的我的照片,这说明我们这时候就在一起。徐晓曼的性格我了解,她必定要找我兴师问罪,在兴师问罪之前,她还会找你,一是还以颜色,第二,她得确实从你手机里拿到最原始的证据,然后指正我,让我无法否认。”
“你让我保住我和我的手机?”
韩振点头:“你刚才说过了,天河是世坤的,也是你的。事实是不是这样,我需要验证。”
半个小时挺长,可是,如果不抓紧,就会变得很短。
宋诗筠暗暗诅咒两句,不得不动脑筋飞快搜寻了一下她可以求救的人。锁定一个,然后打电话过去。十分钟后,她开车出了银晶。过了新野路,刚进平靖山,旁边路上就有一辆汉兰达超上来。路上只有她的宝马,还有汉兰达。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汉兰达猛踩刹车,又将车头往右歪,宋诗筠躲闪不及,一车扎在汉兰达的后座车门里。
汉兰达的前门开了,一个壮男出来,一拳打碎她的车窗,抢过包,翻出手机,连接上自己手机,解码、读数据,拷贝,尔后,把手机扔回来,又扔进来一沓子钞票,粗粗估算,越有五万,然后说:“都是赔给你的。”
宋诗筠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吓得心惊肉跳。等汉兰达离开这条路,她飞快拨通电话:“我这儿已经来事了。”
五分钟之后,手机上亮起一个对话框:“完事了!”
宋诗筠长嘘一口气,打了两个字:谢谢,发送。
晚上,她发短讯给韩振:“怎么样?没有人拿任何原始数据找你算账吧?”
电话过了会儿响起来,韩振的手机号码。
宋诗筠接起电话:“喂。”
结果,那头传来的是女子的冷笑:“不错啊,宋诗筠,不经过楚正哲,就能让我的人平空消失。你想离间我和小振,信不信我让你在雅筑生不如死?”
宋诗筠吓得心砰砰跳,“啪”挂了电话。
又过好久,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韩振的号码。她不敢接,电话就一直响,接连响了三趟,第三趟即将自行断绝,她才猛地把电话抄起来:“现在,你又是谁?”
“是我。”
韩振吸鼻子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放了心。
韩振显然经历过一场不小的争执,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我想让你帮我,我要离开徐晓曼,我要离开神龙。”
AH-670飞机上,五六个小时的飞行,已经让大部分乘客感到疲惫。凌晨起飞,飞了许久,外面的天色反而越来越黑似的。只有飞机翅膀上的指示灯一如既往明灭不定。
坐在一层经济舱的韩牧宜、武欣夫妇,只在飞机刚起飞之时简单交流一下。他们之间的事情,在候机厅等飞机时,彼此就已经沟通过。韩牧宜所在的奥秘研究所,两个月前突然切断了韩牧宜和外界的所有联系。武欣的住所,也遭到莫名的监视。武欣联络过在中国的儿子,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电话打出去,最后接电话的,都是一个甜美的女子的声音。这个女孩子自称是小振的女朋友,还和自己商讨和小振订婚的事。
武欣要见韩振,最后,她获得是录制视频间接和儿子联系的权力。据说韩牧宜也是这样和儿子达成联络。
武欣想到老公和儿子大概都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报警自然不可能,意图解决问题冲破困境也是妄想,心里焦急无须赘述。
这时,韦德、白博明和秋枫舞的出现,自然犹如及时雨一般,让人欣喜。
监视武欣住所的人分布在街道对面的房子以及停在前后大街的车子里,韦德通过信号追踪,确定四处地点,同时,通过内部网络侵入,锁定七个人。房子里有三个,车子里分别是一个、一个和两个。这些人根据任务分配,特定时间内会互换。白博明和秋枫舞便在任务交换的时间点上,解决了其中两个,接着,又解决了回到屋子的两个,以及后来又回来的一个。剩下来的两个,韦德负责。韦德破坏了他们的监控系统,引得两个人追出来。在僻静角落,一个被从天而降的白博明重拳放倒,秋枫舞趁手兵器“太阳花”,装在手心只是一个圆盒,一打开,状若花朵,且片片利刃雪亮如银。轻轻一划,几十道闪电亮起来似的。最后那个家伙当场便吓得呆愣住,一言不发,直到被秋枫舞飞脚踢晕。
安置好那七个人,他们最后将武欣搜救出来。
找到奥秘研究所后,和韩牧宜联系费了点事。因为,该研究部门属于某个科学研究会,级别为机密!内外都有保安把守。漫说武欣其时已被专人送走,便是亲自来,也根本不可能取得探视权。最后,还是韦德出招,让白博明装作要面试人员闯入门卫室。在门卫室语音求证之时,韦德会通过事先已经按插入的黑客程序,自行确认。而等白博明进入电梯后,他只有三十秒时间。因为奥秘的安全系统非常严密,非法侵入者出门受到安全系统的阻拦,身份会立刻败露。这样一来,白博明便会必死无疑。所以,韦德要求他必须在三十秒内打开电梯内线路盒,找到两根必须分开的电路,碰在一起,然后——整个建筑因短路而失去电力。
这个任务很艰巨,因为难度实在太大。不过,白博明还是相处了方法,保证顺利完成。
白博明需要的,只是一把趁手的螺丝刀。
二十五秒打开线路盒,一秒钟找到电线,两秒割断,一秒连接,最后——电力系统短路,奥秘研究所地下实验室一片漆黑!
备用电路会在一分钟之后启动。一分钟之后,对方服务器中会多出一个快速植入的程序,这是韦德给自己在对方信息网络中开辟的一条绿色通道。通过这个通道,韦德能够任意造访奥秘研究所任何一台电子设备,比如安全检验系统。
白博明通过安全检验之后,便重新找一台电梯出去。而这时,韦德便进入研究所的监控程序,开始逐一搜寻韩牧宜。
韩牧宜接到外面打给自己的电话时,用“震惊”来形容其心情丝毫也不为过。这部电话是实验室里最靠近他的一部内线,研究所外的人能够接进来,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不啻于奇迹出现。
和进入研究所弄瘫电力比,钻进窨井将电话线给切断一根并重新连接以供己用,并不是特别难做到的事情。
出主意韦德负责,白博明负责体力活,而通话这种考验智商并人际交往实力的事情,便交给了秋枫舞。
秋枫舞甜美的女声带给韩牧宜不少安心的因素。因为确实想脱离奥秘研究所,所以,韩牧宜最终还是相信秋枫舞是来救他走的话。
按照秋枫舞当时的预计,他们还需要设定一个和韩牧宜里应外合的计划,通过已经奏效的黑客程序让秋枫舞和白博明一起混进研究所去,再寻找机会使用诸如“偷梁换柱”之类的把戏,将穿着白大褂的韩牧宜给盗出来。
但是,韩牧宜否定了他们这样的设想。
韩牧宜说:“我自己可以搞定。”
然后,他果然自己搞定了。
坐在妻子身边的座位上,韩牧宜将所经过的一切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过程韩牧宜对任何人都隐匿了,包括武欣。此时此刻,他的手伸到了外套内贴身的口袋里,这里,有一个刚多出来不久的真空小瓶。过安检时,瓶子外面包裹的显示为抑制神经性疾病方面药物名称的字样让地勤人员深信不疑。瓶子里面确实放着药丸,感冒药大小,一共五颗。颜色雪白,表面泛着一层珠光蓝色。不是毒品,也不是国际标准名单内所列违禁药物。
只有韩牧宜自己知道,就是这五颗药丸,凝聚了他这几个月来倾心研究的心血。
也是这五颗药丸,让他使用自己科研的成果给自己打开一条通向自由光明的逃生道路。
奥秘研究所内,黑人保安长向自己举起枪来情形,韩牧宜记忆犹新。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
韩牧宜坐在飞机上,下意识将手从贴身内袋里取出来,然后,抬起这只手,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窗外,天色终于再度全部暗下来。一个身穿灰色T恤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好像要上厕所,慢慢向后面走来。
韩牧宜坐在靠近翅膀的位置。灰色T恤男走到他身边,突然,脚下一个不稳,身体晃了一下,右手伸出来,往韩牧宜肩头扶去。
这个家伙的中指被植入了一个微型可伸缩性针盒,伸手去扶韩牧宜肩头时,一支银针便从针盒里伸出来。只要刺入,肌肤内血压改变针盒内压力,针盒内部藏匿的药物就会释出。
但是,就在关键时刻,一只手从后方伸过来,猛地抓住这个家伙的手腕。两个人力量相当,一个呈顺向下压式,一个为逆向力挺式,站着的那个家伙眨眼间便占上风。坐在后座上的人不得不伸出脚来,绊了那家伙的同时,手腕转动用力一拧,将那家伙扭翻在地。
韩牧宜正朦朦胧胧睡着,被猛力一撞蓦地醒过来。前方座位上,又扑出一个先前进攻灰色T恤男的同伙。这个人从腰间取出一个钥匙扣出来,三拉两拉,一把枪便被变出来。飞机上乘客都吓坏了,和T恤男打斗的那人也吃了一惊,迅速扭动T恤男往前撞去。
机务人员大惊失色,主任乘务长立刻奔向驾驶舱,将变故报给机长知道。按照国际惯例,机长当机立断,向地面提出申请,得到指令后,立刻改变航线飞向最近的绿椰岛机场施行降落。
绿椰岛属于太平洋中部J国,飞机降落之后,大批地面待命的机场警察蜂拥而至。
飞机上的打斗此刻刚刚休止。保护韩牧宜的人一来要防T恤男手指的银针,二来还要放着手枪男举枪射击韩牧宜,于是用中文大声叫喊韩牧宜,让韩牧宜赶紧躲到后面厕所里。韩牧宜在武欣的帮助下跌跌撞撞躲离开,两个人一起进了厕所,插上插销,然后因为恐惧,浑身抖个不停。保护他们的人屡屡往后看,看到最大的危险已经去除,这才放开身手,以一敌二打起来。他先夺了手枪男的手枪,又拿枪打断了T恤男装着银针的手指。T恤男那时正用银针挟持一名女性乘客,此人扣扳机发射,子弹打断T恤男的手指时,连女乘客的头发也没碰到。只是“砰”的一声枪响太过震撼。T恤男断了手指固然痛得嚎叫,女乘客看到有人向这边举枪,枪声一响,她立刻惊吓过度晕厥过去。
机场警察冲上来,将两名行凶者押下去。保护韩牧宜的人被当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带到警察局录口供。韩牧宜和武欣也被带到警察局,但是,因为行凶者刚上警车便触发身体内事先埋藏好的毒囊毒发身亡,韩牧宜表示不知道为何惹来追杀,武欣也表现得一片茫然,J国警察在检查完他们所有证件,确认没有问题,将他们释放。
出了警局,韩牧宜才和保护他的人碰头在一起。
那人向韩牧宜自我介绍:“郁贤丰,特种部队东亚基地特别派遣,从纽约开始,护送你和你的夫人前往东州。”
韩牧宜问:“你和秋枫舞、白博明、韦德认识?”
郁贤丰说:“同属一个部门,编制不同而已。”
韩牧宜说:“编内和编外的区别?”
“没错!”两个人这才握手,郁贤丰拦了一辆的士,让夫妇俩跟随自己暂时先去酒店避一避。
东州。
楚正哲正在行驶中的凯斯宾内。
田碧霞回头说:“老大,阿贤已经到了指定酒店,在此之前,盯梢的都被甩了。”
“告诉他去找本地人Joe,需要用的车的车款,马上让那里的人现金给Joe,让阿贤带人尽快去农庄。”
“好的。”
“告诉阿逸、昊子,他们得和我一起去绿椰岛。”
“好的。”
“行程务必保密。”
“嗯!”
田碧霞动作飞快,又是打字,又是打加密电话。
房车却在流畅行驶的时候,突然来了个急刹。
所有人都往前急冲,楚正哲被安全带拉痛了肩膀,气得大骂:“会不会开车?”
司机解释:“楚总,有人拦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