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互相交实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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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他至少会向曾经那样对自己不是温柔。不管涉及什么事,总要耐心听自己说两句,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愿,适当顺应自己的意思。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贺天的脸好像铁板一样板着。



    宋诗筠还没来得及诉说自己“很想看到他才来找他”的真实情绪,他便生气地说:“交通安全你怎么学的?有像你这样突然蹿到别人车头前的吗?”



    宋诗筠张了张口,想回答,却无从回答起。



    贺天伸出手将她拉在旁边,看着她,认真说:“站在这里,不要动!”返身上车,发动、起步!



    宋诗筠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车子已经提速,V12发动机性能优越,车子好像离弦之箭离开宋诗筠的视线。



    宋诗筠受到戏弄,在后面追了几步愤而停住脚步。路边有及膝的绿化带,她举起包用力砸在上面,以泄心头之火。



    回去之后,她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刚从床上醒来,她就拿出手机,给贺天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有事要对你讲。”短信发出,等待了近半个小时之后,依旧石沉大海。



    泄气之余,她并没有放弃,每个一个小时,她都会发一条短信给贺天。内容诸如:“你真的不想再见我了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事好谈?”“你为了我受别人的威胁,这件事我没有忘记。”“我真的很想见你,你就回复我一个讯息,好吗?”……



    曾几何时,这样的方法别人也用过。宋诗筠一向自恃清高,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天,她也会如此,在爱情面前近乎卑躬屈膝。



    第一天没有任何效果。



    第二天,她将第一天发过的短信重新编辑,又发一遍。



    第三天,她中午吃完饭后,回到办公桌前查看手机,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来自“贺天”的回复。



    宋诗筠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她手指几乎在颤抖,拿起手机,解锁之后仔细阅读短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会所的名字以及地址,还有约定见面的时间。



    那个会所叫翰宫,贺天发来的见面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钟。



    翰宫,顾名思义,应该是气势磅礴的地方。八点钟,当宋诗筠从秀水小区里出来,坐上一辆出租车,四十分钟之后到达该会所时,立刻便被其中幽静的风景和典雅气派的建筑给震撼住了。东州市寸土寸金,每一个地方都恨不得插满了水泥钢筋的建筑,且高度堆积得越高越好。但是,这儿明明就在市区范围之内,偏偏占据了偌大一块土地,覆盖率目测为80%左右的绿化,经过能工巧匠的设计建造,溪水潺潺曲径通幽,亭台楼榭隐约,汉白玉的小桥雅致玲珑。



    一栋只有两层的主体建筑,走进去后才发现,内部其实别有洞天。那条潺潺流淌的小溪不仅在外面蜿蜒,溪水也被引至会所里面。所有的包间都濒水而建,包间里面用栏杆将内外部分开,里面及为用餐的地方,外部可以喝茶聊天。同时,莲叶、菖蒲种在外面的水里水边,溪水里有鱼游过,客人用餐喝茶聊天之余能够赏景看鱼,真是非常享受的一件好事。



    宋诗筠就在翰宫女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人字号小包房。这儿虽然很小,但是,因为在翰宫里面,布局自然别致,装饰也奢华得很。受过严格训练的女侍者以非常柔和婉转的语调,轻声询问:“您需要先点些什么吗?”



    宋诗筠急忙摇头,说:“等会儿再说。”



    女侍者退出去。五分钟之后,距离晚上九点还有五分钟光景,穿着非常正式的贺天在同一位女侍者的带领下,跃门而入。



    从进房间起,贺天的眼神就从不和宋诗筠的眼睛接触。



    两个人连寒暄都没有,宋诗筠只是干坐着,听贺天对女侍者说了一种茶的名字和两种吃食。



    贺天点完之后,女侍者便来问宋诗筠。



    宋诗筠瞧着眼下的情形,心也禁不住冷了,觉得难过,随口说了句:“碧螺春就好了。”



    贺天依旧没有说话,倒是女侍者提醒:“小姐,晚间喝绿茶不利于睡眠的。”



    宋诗筠瞧了贺天一眼,依旧没得到回应,便对女侍者说:“那就普洱吧。”



    女侍者淡若清风地笑着,优雅从容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茶和吃食都上来了。



    贺天这才正视宋诗筠,目光冰冷,语声冷漠道:“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说出来吧。”



    宋诗筠叹息一声,轻轻道:“连茶都不给时间让我品析了吗?”



    贺天点点头,说:“那好,请用茶吧。”



    宋诗筠端起拳头大紫砂壶,在牛眼大杯子里倒了一点,然后将杯子端起来,慢慢就唇,轻啜一口。略带苦涩的茶水经过口腔,茶韵丰厚往喉咙滑去,流到胃中,整个过程感觉非常舒服。



    “真是好茶。”宋诗筠放下杯子赞叹道。



    贺天并不搭腔,只是端着自己的金骏眉慢慢啜饮。



    宋诗筠说:“我很怀念以前,也曾想今天这样对饮。时光荏苒,其中的美好我从未有一天忘记过。”停了片刻,问贺天:“你呢?你是不是已经都忘了?”



    贺天说:“我记不记得,忘记不忘记,对于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宋诗筠低头一笑,说:“那是当然了。”



    贺天反而冷笑起来,讥讽说:“那我,是不是该在此良辰美景下,对你如此缱绻之情表示感动呢?”



    宋诗筠暗中为自己打气,装点出笑容一朵,美丽的脸庞如二月春花绽放,十足的诱惑散发出来,对贺天说:“你觉得呢?”



    那动人的眼波,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沉醉。



    贺天却如瞎了一般,熟视无睹。



    宋诗筠不禁着急了,说:“我的心意,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呢?”



    贺天说:“我只知道,人若故意暴露利益于人前,其心必是险恶的。”



    宋诗筠刚刚还风情万种的脸禁不住一僵。



    贺天终于不打算和她继续曲意周旋下去,正视她的目光,表情严肃道:“宋诗筠,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既聪明而又美貌难得的女孩子?所有的男人都应该为了你而活,只要没能按照你的心愿为你活的人,即使是结婚了,心还是应该放在你这里,对不对?”



    宋诗筠被问得有些莫名,嗫嚅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天换了个说法,道:“我离婚了。”



    “这我知道。”宋诗筠脑海里念头急转,嘴上只是顺势回答。



    贺天接着说:“我有很可靠的证据,我离婚最关键的诱因是你一手制造。”



    宋诗筠这才彻底傻了。



    她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



    贺天却说:“既然来了,何不听我把话说完呢?”



    从容、沉着、优雅……统统不见了。方才还仪态万方的宋诗筠现在只剩下惊慌和混乱。



    “你、你在说什么?”她仓促之下说话几乎都不利索,“你、你明明是胡说八道,没有影子的事情却要作欲加之罪。”



    贺天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昔日的照片给宋诗筠看。这张照片,就是那日他和陆宛昔坐在一起被人偷拍的。



    贺天说:“能在世纪星的新人赛上,拿长焦距相机这样拍我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在我的世界里,有想要我性命的,有想取代我社会地位的,这些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们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拍我的绯闻。尤其是根本不是实情的绯闻。同时,还将带着很大误会的照片传到当时还是我太太的沈雪吟的手机上去。”



    贺天对宋诗筠说:“你当时一定没有料到,近两个月之后的今天,我竟然和我太太离婚了。所以,让我来猜一猜,你将照片发给我太太的用意,应该只是让她心里难过,最好能找我吵架,是不是?”



    宋诗筠被问得窘迫,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贺天继续说:“我太太虽然是个缺乏肚量的人,但是,她心里对我的感情倒也不见得轻易便能瓦解。我说她离开我什么都不是,是我的气话。其实,我也没想过,真的有一天,我不要她了,或者有一天,她就这么离开我。”



    宋诗筠禁不住被这样的话割伤了心,凄然道:“你明明在那天,当着绑架你的女人的面承认,你并不爱你的妻子。”



    这话出现得很突兀,让贺天禁不住诧异。



    宋诗筠沉浸在爱情被刺伤的悲痛中,也无法发现这样的疏漏并去纠缠它。



    贺天思忖片刻,蓦地恍然,道:“哦,原来那次的事情,也是你伙同别人,设计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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