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堂上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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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思在地牢中站定,手握若水剑,心中所想已然很明确,不论如何,他不能看着季如墨强娶林妙之,就算他眼下已恢复记忆,可心中所想,还是不能改变。九思前行几步,忽而听闻地牢之中有响动,而这在之前,他是并未察觉到的。

    莫非是这地牢之中,尚且关有其他人?

    九思手指一勾,白光凝聚指尖,复而虚空一划,那白色光晕似是自己有了灵知一般,在昏暗的地牢中漂移,直至停在了他右前方二十步之遥。

    那处乃是全黑的,没有些许的火光,而其他处微弱的火光,亦是照不良那处,眼下被九思划出的白色光晕可见,此处竟是有三个女子。九思在望见那三个女子之时,只觉得似曾相识,她们竟也是只着红色肚兜。她们的遭遇似是比在曾经的霸王帮会之中的女子还要惨,她们的手脚皆被捆绑,口中亦塞上了麻布,身子便*着泡在这地牢之内的湿冷浅水中,白皙的皮肤上都因着这过度的潮湿而起了红色湿疹。她们都已少气无力,只剩偶尔发出的一声闷哼,也难怪从前的九思未曾发现。

    九思一个闪身便到了那三名女子身前,取下女子口中塞的麻布,又扬手,白光度与她们身周末,待白光散去,她们身上已然穿上了丝毫不再裸露的衣物。

    三名女子似乎是被吓傻了,怔然了半晌竟是一个接一个的跪在了地上。

    “公子定然是天上的神仙罢!”

    “神仙,求神仙救救我们!”

    “季如墨简直不是人,还望神仙救我们脱离苦海!”

    九思闻言杏眼微眯,看眼下这三名女子的模样,想必是如同曾经的霸王帮会中的那五名女子一般无二,只是平日中,倒真是看不出季如墨是这般人,只见他对林妙之的痴情模样。

    “你们与季如墨是何等关系?”九思问道。

    谁知那三名女子互相望了望,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愿回忆之事,而后其中一名女子才道:“神仙,我们三人原不相识,与那季如墨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却是不幸被掠进季府之中,做尽欺凌我们的事…”

    另一个亦接口:“女子名节何等重要,若是可以我真想一死了之……可,除了行那等云月之事外,我们根本没有分毫的自由,手脚被绑,口中亦塞上了麻布,就连同想要咬舌,都没得机会……”

    是时一旁一直不曾多说的女子亦道:“不知道上面敲锣打鼓的是要迎娶谁,一生都托付给季如墨,着实可怜。”

    九思眼波一闪,说不出眼下心中何种滋味,只觉亟不可待,遂袖袍一挥,地牢中一道白光闪过,了无痕迹。再现身之事,若水隐去,九思与那三名女子已然是在季府门前。

    “你们快些离开罢,我只能送你们到处。”九思道。此地,尚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那三名女子本就对九思有所畏惧,而眼下既已是得救,便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道谢后便慌忙离去,毫不迟疑,好似一息都不愿在此多待。

    季府门庭若市,车马不断,粲阳城中两大名门喜结连理,自然是极为轰动,可谓门客络绎不绝,门口的奴才还在收着拜贴。九思见此,不过一闪身,轻易的穿身而过,待他站在喜堂之前之时,还未曾有人察觉这里多了个白衣人。

    喜唐之中景象分外扎眼,身穿喜服的季如墨看上去意气风发,不断的与入门而来的门客拱手道谢,他脸上堆满幸福之色,若非方才在地牢之中九思见了你那三名少女,只怕到现下还是会觉得,季如墨确实是爱林妙之爱的痴狂,正如他起初所言,季如墨原可大有作为,却一味沉迷女色,这一辈子难有大成。九思在说那句话之时,是笃信季如墨对林妙之的那份心意的。

    九思手指轻勾,有细微到觉察不到的白光从他指间滑出,顺着季如墨眉心钻了进去。

    这正是天诀门密术,探欲。天诀门忘尘上仙,也就是九思的师父,曾多次教导他与师兄等人,只道此术断不可常用。而眼下,九思这般,亦是无可奈何。

    转瞬白光回到九思指间,他的眉宇猛然下沉,眸中乃是被厌恶之色充盈。呵……这季如墨,平日里,倒当真是骗过了好些人。竟是连他九思,都险些信了季如墨表露在外的样子。

    ……今日,他定要让季如墨,当着这众多的粲阳城民众,原形毕露。

    不过几息间思索,便听闻一旁的主婚人道:“吉时已到,请新夫人!”

    随之九思便见,从府邸中蒙着盖头的林妙之被侍女搀扶着出来。九思眯了眯眼,只见林妙之身上极为宽大的艳红色喜服,仍是遮不住她不住颤抖的身子。而到了此时,仍是不见林老爷与林夫人。

    “夫人,”季如墨迎上前道:“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身子不适,为夫已然安排他们二老歇息了。”

    本来嫁娶之事女方的娘家人便不可上堂,季如墨如此说,倒是分外显得他体贴了,顿时点头称赞者一片。

    “季如墨,你到底把我父亲母亲如何了?!”林妙之前行的脚步一顿,声音极小又带着千万委屈问道,这声音对于这大堂之上微乎其微,根本就听闻不到,但却是逃不过九思的耳朵。

    九思眸色一冷,白色袖袍一挥,想要靠近林妙之的季如墨被面前忽而出现的白光震开了许多步。堂上的气氛忽而就静了,有些人这才看见了大片红色之中的那一抹宛若遗世独立的白。

    季如墨回头,见是九思,先是愣神,接着便道:“九思!你怎会在此处!”那地牢,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林妙之听闻来人是九思,双手向上一撩,鲜红色的盖头便被丢弃一旁,只见她双目含泪,恍若溺水垂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亟不可待的伸手推开层层围堵在侧的人群,直到抓住他的袖袍,唤了句:“九思!”

    九思一怔……又是,又是这样啊,在他二人之间,林妙之做的比他九思还要坦荡,不顾一切。可……忘尘的话又一次在九思耳畔回荡,他真的能够什么都不在意吗?

    “九思,他把我父亲母亲都抓来了,他威胁我嫁给他,九思……”林妙之说着眼泪就随之落下来,又好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慌忙的瞧了瞧九思,道:“季如墨说他把你也抓了,你可有受伤?让我看看……”

    九思瞧着林妙之慌忙的在他身侧左右张望的样子,心中猛然一痛,侧目移开眼帘,大手轻轻的按在她的柔荑之上,轻道:“妙之,不必担忧,我无事。”

    喜堂之上气氛的忽而转变,让大数门客都面面相觑,不时窃窃私语不知讨论着什么,这让季如墨只觉分外不爽,便开口道:“你这偷妙之闺房之物的歹人,今日竟敢出现在本公子的喜堂!”

    季如墨的话说的很巧妙,只称是林妙之的“闺房之物”,却不说是手帕,倒叫人觉得,九思是那般的不入流。堂上的气氛又是大转变,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道九思看似玉树临风却实则是道貌岸然,好似将方才林妙之带泪求救的模样忘却了。

    “妙之,我们走。”九思并不理会那些人的言论,只想将林妙之带离此地,却不料季如墨竟是一章拍了过来。九思双眼一眯,瞬间不轻不重的将林妙之抛向半空,不明所以的林妙之“啊!”的一声,尖叫声冲破喉咙。

    可随之九思双手腾出,季如墨的大掌已推至九思眼前,他上身后仰,双脚在地上飞速的向后滑去。又虚抬了手,巧妙的缠绕上季如墨的手臂,将他的掌里化的分毫不剩,是时朝前轻轻一推,手中白光乍现,季如墨猛然被拍出好远。眼见季如墨要撞上身后喜台,然他又在空中急速翻身,硬生生的半蹲在地上,待稳住身形,才又直起身子。

    九思薄唇轻勾,不置可否,若是他想要季如墨死的话,方才他九思只用动动手指,便可要了季如墨的命,只是忘尘的话依旧在耳畔,他九思是上仙,是不能如此做的。是时九思手掌轻抬,林妙之身着喜袍宛若一团夺目的火焰,落入他的怀中。

    林妙之与九思四目相对,她的慌乱不安,丝毫不落的被他锁进眼眸,喜堂之上所有人都静了。季如墨见此只觉得脸面上是万分的挂不住,便上前一步,喝道:“九思!我和妙之是自小就有婚约的!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你这般做岂非小人!”

    喜堂之上顿时又流言四起,见风使舵是他们的强项。

    “是啊……怎能如此,到底这是季府的喜堂啊!”

    “就是就是,哎林家小姐,可别被那九思的道貌岸然骗了!”

    逐渐有人将矛头指向林妙之,林妙之慌了起来,垂目轻道:“九思……”

    喜堂上混动,竟是引来了一直未曾露面的林老爷和林夫人,说到底是他们的爱女婚事,即使是被迫受制在季府房中形同软禁,但他们闻此响动,自然是来到了喜堂之上。

    林妙之抓着九思袖袍的柔荑轻颤,见到了林老爷与林夫人只是颤声唤了句:“父亲……母亲……”而依旧是躲在九思身侧,亦不松手,亦不动作。就好似她从前说过的一般,只有在九思身侧,她才会安心。

    九思抿唇,先是将林妙之护在了身后。多余的话他不愿再说,今日的林妙之,他定然会带走,而假使今日没有林妙之在此,他亦不会放过季如墨。九思隐在袖袍之中的手忽而伸平,又一翻,捏成了一个诀,又复立唇边,薄唇轻启,在无人看的清速度的情况下,双唇上下翻飞念出一道诀,最终抬起头来,双眸一沉,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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