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讪笑一声,轻道:“我也觉得没什么大碍了。多亏您妙手回春,我的伤势才好的这么快。真是谢谢你~”说着,向郑泰生躬身拜谢。
“快别这么说。”郑泰生谦虚回到。一边收拾着诊疗箱,一边闲聊:“要不是你自己受了伤不方便自己治疗,我哪敢在你苏州名医面前献丑呢。”
二人相识已久,且郑泰生为人知恩图报,这番话说的倒是真心不假,只是却将许仙讲的面红耳赤,颇为不好意思。
郑泰生本也是实诚之人,不等许仙多说,便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言道:“我有位同门师弟叫徐干,在镇江经营南北药材,这里有对书信你带去,信里我已经交代好要他好好招呼你。”
有道是锦上添花天下有,雪中送炭世间无。许仙双手接过书信,心底五味杂陈,想着过往种种,无限感叹:“郑大夫,自从我到了苏州之后,就让你当不成三皇祖师会的会首,你不但不计前嫌,还处处照顾我...”
郑泰生拱手将许仙打断,“许大夫,古人说天涯若比邻,四海皆兄弟。何况我们又是杏林中人,互相帮个忙有什么关系呢?”
患难之处见真情,闻言,许仙深有所感,心情当时晴朗许多,“郑大夫,只要许仙有生之年,永远不会忘记您的!”说罢,再次对他躬身一拜。
郑泰生亦是抱拳回敬:“许大夫,但愿你此去镇江府一路平安。”
门被推开,衙差走进屋来,望着二人皆已整理完毕,便问:“郑大夫,许大夫的伤势怎么样了?”
郑泰生正色回道:“已经好了一半了,无大碍了。”
衙差点点头,望向许仙:“许大夫,既然你的伤势无碍,那我们就可以启程前往镇江府了。”
许仙依言稍怔,走上前去,轻语问道:“我要见陈大人的事怎么说?”
衙差无奈摇摇头,“我们大人说过不再见你...”
许仙眉头不由深锁,面色一滞,稍显不悦,倔强道:“要是大人不肯见我,我是不会动身的!”
衙差顿时愁眉苦脸,苦闷道:“许大夫,我们大人交代过不再接见你,你...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衙差心里却是清楚的很,纵然许仙现在是阶下之囚,但仍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
许仙却是继续哀求道:“我坚持要见陈大人,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并非有意为难差爷,还望你能见谅。”
... ...
公堂内,陈伦怒气冲天掀帘而入,望着许仙身旁的衙差更是火冒三丈,不顾许仙在侧,便气急败坏骂道:“本府命令你赶快将他押解上路,你还将他带进内堂来做什么?!!!”
身后紧跟着陈师爷,便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道这许仙真叫不识抬举。
衙差心中懊悔郁闷,面色愁苦,踏出一步,“启禀大人,许仙他不肯走,坚持要见大人,所以属下只好...”
“草民参见大人。”许仙赶忙接过话茬,不愿衙差因此再受陈伦责骂。
陈伦心中有气,言语间毫不留情,“许仙,本府说过不要再见你!你还来做什么?!!!”
许仙硬着头皮,恭敬如初,却是不卑不亢,“草民想再恳求大人重新论判盗宝案!”
陈伦闻言,心底愈加气愤,在自己看来,如此结案已算是皆大欢喜,既不得罪梁王爷,又安抚了夫人,自己也落个省心,真是不知这许仙为何这般死板耿直,真是不可理喻。颇感不耐的指着他道:“许仙,本府从未将你视为人犯看待,所以才让你住在厢房内疗伤,而且论断本案时,已经在法理之外加上人情考量,尽量替你开脱。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这番言辞似乎反倒是激起了许仙心中的傲气,面色冷峻不禁,目光凝聚,“启禀大人!草民实在无法接受我家娘子指使小青盗宝,所以!!!”
陈伦望着眼前倔强的许仙,眉头紧皱,恨恨摇头,“许仙,盗宝一案已经定砚!你不用在说了!!!”说罢,甩头望向那衙差斥道:“立刻押解他上路!!!”说罢,心烦意乱转过身去,不愿再瞅他二人。
“是!”衙差当即领命,心头却也松一口气,暗道以后是万万不能再当这样的烂好人了!赶忙拉着许仙,“许仙,我们走吧...”
许仙苦求无果,被衙差拉扯着向外退去,面色因愤怒变得通红,凝神望着陈伦,大吼道:“大人的论判实在无法令草民心服!我会不惜一切洗刷我家娘子的清白!!!”
闻言,陈伦心中一揪,转过身来望着许仙,寒声说道:“许仙,你的执着颇令本府佩服。但是,本府奉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愈发觉得这许仙有些耿直的过于迂腐,不识抬举了。
许仙不禁切齿回道:“大人,草民一直深信,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而且当今圣上英明,他一定会还我家娘子一个清白的!!!”
说罢,丢给陈伦一个冰冷决绝的眼神,道一句:“我们走吧!”转身便向外走去,神色甚是果决。
这却令陈伦不由一震,喝道:“慢着!”
“大人还有什么训诲?”许仙徐徐转身,对着陈伦一拱手,满脸神情却是溢满了讥讽之色。
陈伦怒不可抑的朝着许仙走来,压抑着心中怒火,目不转睛盯着许仙,一字一顿道:“听你的口气,是要到京城告御状啰?”
许仙面色不改,淡淡回道:“草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如果有冒犯大人之处,还望大人海涵——”说罢,兀自躬身一拜。然而无论从神情,还是言行举止,均是处处透着执着与坚韧。
似是被许仙的坚持所染,又或是被他气急反倒静下心来,上下打量着许仙,漠然道:“许仙,看你外表平实敦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刁顽!”
许仙猛然回首,不甘反驳:“大人!草民自认不刁不顽,不服论断也并非不知好歹,而是有道理在!”
陈伦心中喟叹一声,伸手指着许仙,“许仙,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说着,转身走向公案,“本府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你说吧——”说罢,端坐桌前,正视许仙。
“是!”许仙目不斜视,重回堂中站定。
徐徐道来:“大人,你可曾记得,去年中秋夜宴,曾经对草民说过浩气参天掷地有声的一席话?”
陈伦依言稍愣,略略思忆,不由回道:“本府已经不复记得当时曾经对你说过些什么话了。”
“大人您说...”许仙将手一拱,面露慷慨傲然之色。
唱:“十年寒窗苦读诗经典,有幸一举夺魁中状元,斯时对天立誓发宏愿,欲效我朝先贤包青天。誓不趋炎附势攀强权,铁面无私公正又清廉......”
一段回忆,一番誓词,不由勾起了陈伦心中感念,脸色肃然,正襟危坐,侃侃而谈:“不错,效法包龙图的铁面无私是我奉行不渝的理念。以前如是,以后亦当如此!”
不成想,许仙却是摇头冷笑连连,以示对他这番言辞之不屑。
唱:“大人壮志凌云冲霄汉,奈何光说不练不实践。委曲求全论判盗宝案,公里不存正义也荡然。(委曲求全论判盗宝案,公里不存正义也荡然。也——荡——然——)”
时刻与他对视着,眉宇间尽显轻鄙神色。
听罢,陈伦登时怒极,愤然起身,走下堂来,怒视着许仙:“许仙!!!本府再次郑重的警告你,白素贞确实当本府之面承认,那四件宝物是盗自梁王府,本府为了要开脱于你,所以才将你另案论处,没想到你不识时务竟然三番两次的污蔑本府,真是可恶至极!!!”
“...大人请息怒。”许仙面色微展,倔强望着陈伦,紧咬着牙关,肃然说道:“草民还有下!情!!要禀诉。”
“哼!”陈伦却是将衣袖奋力一甩,侧过身去,再不多言,且听他有何话讲。
许仙对他愤怒之状充耳不闻,视若未见,只尽抒己见。
许仙唱:“我家娘子承认去盗宝,这(这这这)其中的内情有蹊跷,片面证言案情尚混淆,大人就此论断,实难心服又心焦——”
陈伦回眸一望,怒气难消,依言而唱:“本府不论白素贞指使小青盗宝的原因,只管她们共谋盗宝是否属实,不服本府论断,(你)殊无道理(呀)——”对许仙如此难缠心中颇感无奈。
许仙微微摇头,盯着陈伦怒急之状,接着(唱)道:“大人理应传两造,详加垂询再推敲,期能勿枉又勿纵,莫让恶徒法外去逍遥。”
“......”陈伦并非昏庸之辈,却是难见公正廉明之官,听得许仙之言,却不由有感,暗自点头,知他所言亦不无道理。
一旁久未发言的陈师爷见状,赶忙站出身来,“启禀大人,白素贞和小青已经畏罪潜逃,足以证明他们是盗宝的恶徒,许仙的辩词实不足以采信,请大人明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