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汽笛声,震耳欲聋,幸亏这段路面周围没有任何丧尸,不然以这汽笛声,绝对会引起不小轰动。
而那名站在车前不远的小孩,仿佛聋了一般,抬起一张幼嫩,却带有执着目光的小脸,坚毅的看着逐渐接近的汽车,没有任何想要避开的想法。
车中三人见此,被小男孩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三人的眼力,同样也清清楚楚的看到男孩不是什么丧尸,而是一名着装肮脏,在普通不过的小孩。
嘟——
薛战又狠狠的按了下方向盘上的鸣笛,男孩却依然没有任何举动,就仿佛脚生了根,倔犟的小脸上,毫无畏惧。
“卧槽,这孩子疯了!”
汽车离男孩越来越近,可对方依旧没有任何想要避开的意思,薛战有些动容的骂道。
“快刹车……你要撞死他吗?”
“啊……快刹车啊!”
两女见到男孩举动,也是惊讶不小,见车速没有任何减缓,吓得连忙惊叫。
噗嗤——吱吱——
货柜卡车气刹声响起,抱死的后轮在地面长拖出长长一条焦黑痕迹,半开着的车窗,隐隐都能闻到胶皮的味道,滑行的卡车,在男孩身前几米的位置终于停下。
男孩仿佛就吓傻了般,一动不动,本应天真、灵动的眸中,却是没有一点年少天真,有的只是那副不畏惧死亡的坚定。
隔着挡风玻璃,薛战有些动容。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袭上心头,他虽谈不上是什么好人,但绝不是一个冷血的怪物,并且眼前男孩的目光,让他心中微微有些感触。
两个女人,却没有他这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孩子可怜。车停下后,两女相继跳下车,来到车前,查看男孩。
当她们见到薛战也从车上下来,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表示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被撞死?”薛战站到男孩面前,细细打量一下,不悦的加大声音说。
“知道!”男孩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干脆的回答。
看着那近在咫尺,没有丝毫恐惧的小脸,薛战眼底闪过一抹惊叹。随即他又注意到男孩低垂的右手中,死死的攥着一个乌黑满是泥土的东西,分辨一下,是一块变了质的沾有泥土的红薯。
从男孩的举动,不难看出那块已经出现腐烂的红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小朋友,你的家人呢?”徐月,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小男孩,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之所以说愚蠢,全因为在这末世当中,既然孤零零一个人,那么就只能证明,男孩的家人已经不再,或者变成了丧尸。
“我没家人!”
女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感性的动物,即便是在强大,也有着自己柔弱的一面。
两女听到男孩干脆的回答,心中说不出的悲伤及同情。怜悯的看了小男孩半响,两人同时将目光瞥向薛战,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薛战暗自摇头笑了笑,看着男孩思索半响,向两女说:“如果我要说不带,你们两个会不会觉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你说呢?”赵洁脸色顿时沉下。
徐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副横眉的表情,已经完全表明她的态度。
薛战见到两人的表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弄得我好像是个恶人似的?”
“难道你不是吗?”两女异口同声道。
薛战闻言,反倒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反倒弄成了一副恶人表现。
见到两女真生气,他也就不再开玩笑,点头道:“那带上吧,总不能将他一个孩子孤零零扔在这!”说完,他看向男子,突然将脸一板,问,“跟我走可能会死,怕吗?”
“不怕死!”
呵呵,还真是一个不可爱的孩子!
薛战闻言心中暗想了一下,转身朝着卡车走去。
两女见他居然跟一个孩子置气,同是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随后招呼男孩跟着上车。
在车上,两女对男孩一番盘问,一旁开车的薛战,大概听了个清楚。
男孩叫安心,父母可能已经变成丧尸,而唯一亲人爷爷,也在前段时间死去。
小安心从一处生存基地中逃出,之后便漫无目地的朝着一个方向逃跑,饿了就在荒地中寻找一些植物果实或根茎……
薛战抬头望了眼后视镜,残破的肮脏的羽绒服,估计里面已经没有一根羽毛。漆黑的小手,抓着赵洁刚刚给他的一块馒头,显得尤为突出。
“为什么要从生存基地逃出来?你可要知道外面更加危险!”
与男孩一同坐在卡车卧铺上的徐月,伸出手在安心的头上摸了一下。后者却是有些抗拒,微微将头躲开,回答道:
“那里住着坏人,他们将爷爷打死了……”安心用那已经分不清本色的袖子,抹了一把忍不住流出的泪珠,“我不想死在那里,大叔们说我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让我逃跑……”
安心将他先前所在的基地,以自己所能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分明就是一群畜生,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其他人?”
闻言之后,赵洁顿时炸了毛,怒声娇骂。
“这不过是末世开始,以后还会有比这个更加恶劣的!”薛战想到后世当中,那些基地与基地之间的肮脏交易,觉得安心所说的那处基地,已经算是仁慈,只是一个压榨劳动力而已。
如果像后世那般,将幸存者如货物一样当作货币,不知道赵洁这妞见到会咋想。
“你们基地的首领是异能者吗?”薛战突然插嘴问道。
然而当他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犯二。安心顶天也就是八九岁的孩子,他问的这些问题,对方怎么可能明白。
然而事情正如他所想,安心听见他的话,黑亮的眼眸一片茫然的望着他。
“算了!”薛战摇了下头,“你们基地离这里有多远?”
“不知道!”安心回答的很干脆,随即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救了他,想了一下又回答,“我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一直是在田地或荒地中行走的。”
两女闻言,顿时感觉一阵心酸,一个本应该有着童真、浪漫童年的孩子,却一个人苦苦的在末世当中挣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