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强如席尔兰与拉梅尔,也唯有结合魔力感知与高级鹰眼术,才能看清两人的动作,并确定两人的精确位置所在。
然而,拉梅尔固然有着如此非凡的实力,但亨利皇帝却只是个高级战士。所以在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后,他只能和其他观众一样,通过拉梅尔的解说,了解两人之间这些碰撞的具体细节。
“哦,这两人的动作可真快!其中达蒙先生的技能,名叫退魔血斩!抱歉啦各位,我并没有听说过这种技能。只能简单地做出猜测了!唔,那条血红色的巨大手臂,是在数道血色雷霆的浇筑下形成的!再加上达蒙先生身体中本身具有的特别条件,我猜测:其中应该蕴含着总量惊人的斗气能量。而劳尔先生使用的技能,也就是‘献身吾神’,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种通过咒语与神灵沟通,从神灵那里借来力量强化自身的特别技能。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研究魔法百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战士使用出类似的技能。在这之前,我只知道风神的戒律等寥寥十数种高级魔法与禁咒能产生此种效果。”
饶是拉梅尔语速极快,在他做出上述解释的时间中,劳尔与达蒙两人,也已经进行了十几次轻重不一的碰撞。在这期间,劳尔借助手中多一件武器的优势,几次转守为攻,在达蒙左臂与左腿上留下了七八道狭长但却不甚深的伤口。可是相对地,达蒙一次又一次的重爪刺击,也让劳尔持盾的左臂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拉梅尔的猜测确实不错,劳尔·此刻使用的这招“献身吾神”,的确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增幅技能。通过前期的祷告,以自身灵魂的片刻自由为代价,劳尔从战神那里获得零星的无上神力,并利用这股神力强化自身,让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与意志力都得到短暂地巨幅增强。他身为战士,惯于近距离的浴血拼杀,对于技能这种事情,本就不像法师们那样执着。所以他才会选择这看似无用的技能,希望通过压倒性的物理属性,在最基本的肉搏厮杀方面战胜对手,从而赢得最终的胜利。
不曾想,在激活身体中的恶魔血脉之后,达蒙的身体素质也出现了质的飞跃。即便劳尔已经到达极限,也只能勉强与达蒙打成平手。尽管已经在达蒙身上留下不少伤痕,但他自己的左半边身躯,也已经接近极限。只是劳尔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口中默默吟唱着自己涉猎补肾的治疗法术,延缓着极限到来的时机。
重重忧虑中,劳尔又一次被迫疾冲,迎上达蒙秽物过来的猩红利爪。山海一般的巨大压迫力,从那面坚固无比的黑盾正面传来,令他的左臂再次迎来钻心疼痛。同时,他不甘示弱地挥剑削向达蒙微微靠前的左侧大腿,却被他巧妙扭开,一爪子将长剑的剑光打歪。
“好了,胜负已分!”亨利旁边的薇薇安忽然开口说道。亨利张张嘴想要询问,但他想起刚才自己询问薇薇安场中战况时的恐怖一幕,吓得将涌到嘴边的话语重新咽到肚中。只是他收的太急,还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断音。
薇薇安瞥了他一眼,在本属于亨利的华贵座椅上坐下,解释道:“别装了,本小姐心情不错,就免费告诉你原因好了!‘献身吾神’想出这一技能的家伙的确是个天才,但是下面那个拿盾牌的小子,却不适合在这里使用它!”
“为为什么?这招不是很强么?”亨利不解道。
“强是不假!但有两点错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第一,这种技能只能够强化他的身体素质,但是它手中的盾牌,却无法同时得到相应强化。在不断的激烈碰撞中,这面盾牌已经到了极限,最多再有十几次碰撞,这盾牌就要报废了!就算是它外面有斗气附着也不管用!”
亨利想了想,心中恍然,不住地朝她点头。
薇薇安伸出两根手指,继续道:“第二点,这种技能的代价,并非是灵魂暂时的自由,除此之外,还有极小一块灵魂碎片。但这灵魂碎片在短时间内不会对自身实力产生影响,所以他才没有看出来。可只要这技能使用次数一多,技能本身的弊端就会暴露无遗!”
亨利眉头紧皱,沉声问道:“那将会怎么样?”
薇薇安指了指下方已经彻底停下的两人,不屑地说道:“他的灵魂将会像那面盾牌一样,被这技能带来的压力,从中间彻底洞穿!”听到这里,亨利逐渐沉默下来,表情变得越发凝重。
赛场中的两人,彼此间都已重伤,并且互相纠缠在了一起。达蒙那只足有半面盾牌大小的猩红右臂,此刻已洞穿了黑色盾牌的防御,继而将劳尔持盾的左臂从中切断,刺入了他左边胸膛的下方。而另一边,重伤后的劳尔,也出乎大梦意料地做出回击。在剧痛的刺激下,劳尔右手长剑疾挥,将达蒙的左手齐腕削断。只是不知为何,如泉水般涌出的鲜血,很快便以逐渐停住,由喷涌变成了渗出。
劳尔本想继续挥剑,但体内的斗气,已在那只利爪的侵袭之下变得紊乱。眩晕与虚弱的感觉,潮水般侵袭着劳尔的大脑,让他无力再度挥剑,只能将长剑插入地面,勉强支撑着身体的站立。
这种奇怪的姿势,持续了大约数十秒之久。就在席尔兰打提醒两人尽快动起来,以证明还能继续战斗的时候,达蒙忽然目露果决之色,将那只平滑的手腕向前伸去,在劳尔的长剑剑刃上重重一划。
殷红的鲜血,再度喷涌而出。在劳尔惊讶而疲惫的注视中,大蒙一边低声吟唱着什么,一边将右臂从劳尔体内拔出,并使其脱离这面破损的黑色大盾。在这之后,他右手握住盾牌边缘,将左臂上流出的血液,仔仔细细地涂抹在这面盾牌的表面。
片刻之后,诡异的事情再度出现。在达蒙鲜血的覆盖之下,这面本来已经濒临破碎的盾牌,爆发出一股耀眼的红色闪光。当光芒渐息、人们再次看向盾牌之时,却发现原本漆黑一片的盾牌,已经被镀上了一层暗红色的光泽。而盾牌中间的窟窿,也神奇的消失不见。
“重铸完成!”达蒙将盾牌扔给劳尔,然后双腿骤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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