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用的心已经彻底的凉了下去,此时此刻就算城门大开,吊桥落下。他也不可能进的了燮城的大门。
“楼上的人给我听着,我李用没有死在黎军的手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张勋他身为一方总管,见死不救。就等着我爹去陛下面前参他吧!我李用死则死矣,你张勋始终都是一条不敢出门迎战的狗!”李用气急败坏的对着城楼之上恶声咒骂道。
张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很想一箭射在李用胸膛。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李用已经是个死人,说的话再难听也影响不到他。至于他说自己见死不救则更是一派胡言,若是自己为了救他而大开城门,黎军趁机攻入怎么办?他相信许傲绝不会因此而猜忌自己,顶多有些不清不痒的责骂。这燮城还是他说了算,若是许傲真敢为了一个李用而将自己打死,那么燮城就是必破的局。他相信许傲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只是李用他爹那边可能有些麻烦。
“传令下去,绝不许打开城门。黎军胆敢再向前一步,直接放箭。”张勋对着身旁的亲卫说道。
“可是,总管。李将军还在下面,若是伤了……”亲卫担忧道。
“李将军只是一时求功心切,才中了黎军的诡计。非是我不救他,而是这城门实在不能打开。万一黎军趁机冲入,不说燮城陷落。即便让黎军探的我城中虚实也是对我军大大的不利。所以李将军只能为国捐躯了。”张勋目光坚定地说道。
张勋一声令下,城楼之上骤然露出许多锋利的箭簇,在烈日的照耀下闪动着寒光。
李用双眼骤然变的通红,整个人状若疯癫。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来吧,我李用生是蜀国的人,死是蜀国的鬼。前有佞臣,后有追兵。我李用何惜一死。只要陛下能看清这奸臣的丑恶嘴脸即可。”李用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黎军骑兵之中走出一人,正是先前与李用交手的将领。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你有什么能耐能担的起为国捐躯这四个字。你一千轻骑原本可以堂堂正正地死在战场上,可就是因为你的苟且偷生才让你蜀国骑兵全军覆没。你还要不要脸?像你这样的人,我不屑俘虏。”将领说完,手中弓箭射出,正中李用咽喉。冰冷的箭尖刺透了李用的整个喉部,其上还挂着血丝。
李用死了,死在了燮城之前。不去管他身前所做之事,他终究是死了。
张勋纵然对李用再多不满,此时也不得不站在李用一边。
“大胆贼子,欺我蜀国无人?给我放箭,将他们尽数诛杀。”张勋一声令下,城楼之上的蜀军猛然一松弓弦。密密麻麻的箭雨铺天盖地朝着黎军而去。
黎军骑兵猛然调转马头,退出了弓箭的射程。
黎军将领沉默地冲上前去,一刀砍落李用的人头,用绳子系在马背之上。回头望了一眼燮城的大门,转身扬长而去。
张勋气的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段插曲终究是以李用的身死,蜀国的失败而告终。黎军也有损失,不过远低于蜀军。
仅仅付出了三百人的代价,便将蜀军一千精骑横扫。虽然说蜀军指挥失误,从一开始便向着逃跑而不是力战。可也从侧面证明了黎军骑兵的强大战力。敢打敢拼一向是黎军奉行的准则。不论你是何方神圣,只要与黎军为敌。那么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这是这么些年来,黎军给他们的敌人留下的阴影。
慕容寒这边的大股部队已经安营扎寨,尽数安顿下来。得胜归来的黎军将领脸上并未洋溢着胜者的喜悦,反而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策马狂奔至门前时便因为失血过多而掉落下马。
慕容寒坐在帅营之中,面容冰冷地听着亲卫的汇报:“寒帅,蜀军先前前来叫阵的一千骑兵已尽数被歼灭。敌军主将也已被击杀。人头现在帐外,寒帅是否要过目?”
“哦?尽数歼灭?有点意思,出战的是何人?我看那一千骑兵不似弱军,起码也是蜀军中的好手。”慕容寒不解地问道。
“禀寒帅,此次我军出动的主力是丙等骑兵,另抽调了三百乙等骑兵为辅。虽说全数歼灭,可最后敌军主将也是逃至了燮城门前。差一点就逃脱了,还好燮城守军不敢打开城门,这才在护城河前将其击杀。”亲卫回道。
“恩?丙等骑兵的将领是谁?让他进来。”慕容寒随意的说道。
“禀寒帅,出战的将领名为何渡,在与敌军交战时腰间中刀,一直死战不退。回营时在营门口倒地,而今还在昏迷当中。怕是不能来见寒帅。”亲卫答道。
“罢了,你去传我口令,凡出战之人,皆官升一级。有不愿晋升的,赏银十两。”慕容寒说道。
“是,”亲卫领命而去。
慕容寒吩咐完,自己亦是坐了下来。在他看来,蜀军此次的动作非常可疑,完全不似张勋的路数。
胆敢出城作战的,且出言不逊激怒己方的人应该不是张勋的亲信。
两种可能,一种是权贵子弟想捞功,然后回去请赏。一种则是张勋布下的陷阱,让黎军轻视蜀军。从而在关键时刻给于黎军沉痛一击。
眼下除了那颗从燮城门前夺回来的人头,慕容寒对其他的一概不知。唯一知情的将领也陷入了昏迷之中,一切只有等他醒来再谈。
丙等骑兵营帐内,七八个汉子****着上身围在一个男子身旁。男子正是那天与李用交手的将领,腰间的刀伤恐怖至极。几天的时间亦未能完全止住鲜血的流逝,仍不时会有鲜血从伤口流出。虽然流速缓慢,但却是没能完全止住。
几个汉子知道,这次若是没有将领的身先士卒,怕是李用也不会一战的勇气都没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