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渡乃是蜀国唯一得到大将军勋爵之人,虽说已经多年不领府兵。但他曾经的不下现今都已在蜀军当中担当中层或是高层官员。若是较起真来,即便没有许傲谕旨,青阳渡可调之兵少说也有三万余人。
青阳渡乃是名副其实的武将,只是这些年在神风城呆的多了,逐渐也就消磨了些军人的血性,浑身的菱角被磨去不少,但那股气质犹在,只是他平常不愿表露而已。
青阳渡可以说是实权派,不比兵部只有总览兵事的权利,却无领兵之权。
“万夫长追的太深,失手被擒之时,已经到了黎军的射程之内。”说话之人低下了头。
“……去吧。”游黑城像驱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慕容寒站在城头,烈日洒在了他没有表情的的脸上。被吊在空中的克烈醒了过来,一阵挣扎过后,眼中的愤怒与惊恐渐渐消失,颓然地望着族人。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游黑城很清楚慕容寒的意思,不杀克烈就是为了让他心有顾忌,只要自己心有顾忌没有马上攻城,慕容寒就可以拖,拖到援军赶到。想通了这些之后,游黑城整个人平静袭来,在他看来,黎家父子正打的火热,黎三定即使要抽调人马支援,也不会太多。而他,正好可以等着这群人自投罗网,因为,他手上还有一张王牌。
大尹城的建造要晚于裕城,严格来说大尹城只能算作裕城最外围的一道防线,地势也无甚险要,警示的作用大于御敌。裕城则不同,虽说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可是三面环山,想要过去,要么从北冰原就开始绕道,翻山越岭,起码耗费半月的时间,这还是不算黎军在其间设伏的情况下,若是设下伏兵,凭借陡峭的山势与陷阱十万人进去,能有一万人活着出来都算老天爷眷顾。要么就只能强攻。
刑太已经赶路已经赶了一天一夜,身后的跟着的是黎覆嫡系,五千花骑。作为支援慕容寒的先头部队,既要防备桀族探子,又要防备朝廷的刺探,五千人已是极限。路并不好走,即使是百炼成钢的花骑,不分昼夜的赶路也是损失了好几百人。或者陷入沼泽,或者死于马上。花骑所骑的战马皆是只适合短途奔袭的高头骏马,跑的时间一旦过长,便会疲惫不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前蹄就会突然瘫软,毫无防备的士兵则只能一头撞死在树上,或是摔死在路边,由于是急行军,落马之后未死的,也不会有人救援,他们知道,如此长距离奔袭已经到了马的极限,承载一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两人。
抛开这些不利的因素不谈,刑太终究是接近了裕城的范围,只要再翻过前面那座低矮的山坡,裕城便会直接进入他们的视线。
刑太想着身后的骑兵打了个手势,队伍前进的速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山坡之前。
“原地修整。”刑太翻身下马,对着一众骑兵说道。
此时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原本强烈的金光渐渐收入云中。刑太一手扯断延伸地过长的树枝,双眼仔细的观察着。
前方是一个山坡,裕城的城墙已经隐约可见,只是山坡的出口显得有些窄,最多只能容下两骑并肩而过。刑太又望了望两侧,低矮的土坡上盛开着的鲜花娇艳欲滴。
“还真是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过还是不过?绕路的话,太费时间,若是慕容寒他撑不住。”刑太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树叶“沙沙”地响了起来,邢太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风从身后刮了过来,吹的他衣衫鼓掌,头发向前飞扬。
刑太知道不能等了。皱眉扫了一眼平静如水的山坡道:“所有人,目标裕城,冲锋。”
说罢翻身上马,带头向前冲去,他要借着风势一鼓作气冲过这处让他心神不宁的地方。
刑太轻松地越了过来出口,身后的骑兵也鱼贯而出,借着风势,一行人的速度显然要比开始快上许多,转眼间已有半数人冲了出来。
可刑太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两侧的土坡后先是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一听便知道人数众多,紧接着的是铺天盖地的嚎叫声:“嗷呜。”
数不清的狼骑从两侧的土坡上冲了下来,根本不需要队形,只需要一个冲锋便能将刑太的五千花骑杀的片甲不留。
邢太忽然觉得呼吸都不顺畅起来,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堵住,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刑太紧紧地咬着牙齿,回头看了一眼,除了冲出来的半数人马,剩下的皆是被淹没在了敌人的骑兵之中。空中到处飞舞着花瓣与鲜血已经狼骑的嚎叫声。而正在被屠戮的花骑则是沉默地举刀反抗,一声不吭,虽然这反抗看起来有些徒劳。往往花骑的刀刚刚接触到对方的兵器,另一侧冲出的敌军便会一刀将他的头砍下,许多花骑临死都保持着出刀的姿势,即使人头与身体分离,手中握着的刀也不曾松开。
刑太疯狂的大喊起来,似是在向战死的花骑致敬,又似在诅咒阴险的敌人。
很快,密密麻麻的敌人追了上来,不断收割着黎国士兵的性命。刑太很想回头,痛痛快快的杀个痛快,死亦何惧?可是他不能,慕容寒还在等着他,他要是全军覆没,则黎国花了这么大代价才勾引来的狼真的要反噬了。
终于狼骑从两侧追了上来,第一个跑到刑太身后的人,还未来得及出刀,便被刑太反手一刀砍去了头颅,但是紧接着更多的狼骑冲了上来,如同草原的狼群一样,不停撕扯着黎军的队伍。刑太双眼充血,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人,提刀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突然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暴喝传入了邢太的耳中:“刑将军,我等奉命来接应,请入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