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这一刻祁岱的好运全都用光,抢先出手也并未取得想象中的效果。祁岱借着前冲的力量撞向了其中的一人,同时左手并指成刀,砍向了另一人的咽喉。只是一转眼祁岱的身形便道了,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向后退去,打算先将这股前冲之力卸掉,再行合围。以他们两的身手来说,就算在侍卫队也是中上游的水平,普通人不用兵器,来十个八个也没问题。两人在祁岱出手的一瞬间便判断出来祁岱的实力,底子扎实,出手刁钻,是个硬茬子,再加上这般换命的打法,二人若是不合力围攻怕是一时半会拿不下他。
打定主意的二人边打边退,很默契地手脚皆是用来防御,没有发动攻势,即使祁岱偶尔漏出的破绽也被二人视而不见。他们在等机会,等祁岱这股前冲的力量完全消失的一瞬间,那个时候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而他一直在蓄势待发的二人全力一击,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能将祁岱制服。
二人已经退了十余步,可祁岱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是拳脚并用,不停地向着二人砸去。
二人失了先机,又不想冒着受伤的危险强行出招,只能一等再等,直到身上用来防御祁岱拳脚的小臂,小腿,肩膀处都隐隐作痛起来。
祁岱以一敌二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若不是那几年在山上种菜练出来的毅力,想必他现在早已倒下。可祁岱仍然不知疲倦的追着二人猛打,心中那口气已经憋到极限,仿佛下一刻便要随着心脏一同从口中蹦出来。
两个侍卫急的额头冒汗,他们也知道祁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时候就看谁的毅力更强,谁就赢了。
终于祁岱在一拳击出之后,收拳之时并未跟上其他的攻势,使得被狂揍了一顿的两个侍卫眼前一亮。
“受死吧。”两个侍卫同时怒喝道,身为蜀国最精锐的军人,今天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野小子用这种死缠烂打的方法给拖了半天,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祁岱也是一愣,瞬间便明白了,自己现在不论是双腿还是双手皆是重迂千斤,隐隐还有些酸胀的感觉,使不出一丝力来。
肉眼可见的拳头朝着祁岱身上砸了过来,若是砸中不死也是重伤,祁岱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格挡了。
四只手从四个不同的方位落在了祁岱的身上,胸、腹、腰,左肩皆是重重的挨了一记攻势,或拳,或掌。
祁岱当场就口中喷出一口血沫,其中一人被溅的满脸鲜血。感受着喉间的腥甜,祁岱用力地抬起头狠狠地撞在了另一个的侍卫太阳穴处,祁岱前额传来一阵猛烈的痛感,而被撞的侍卫则是浑身软了下去,双耳之中流出淡黄色的液体。
血沫飞入了另一个侍卫的眼中,他摇头晃脑间,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的声音。
不由强行睁开眼朝着身侧望去,这一眼也就成了他这辈子最后的一眼。祁岱的手从他目光所看不到的地方伸了出来,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侍卫拼命挣扎,双手五指仿佛要刺进祁岱手臂,祁岱只是狞笑。渐渐地,挣扎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了平静。
祁岱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祁岱可以肯定,这铁板之下便是虹牢所在,只是他现在这个状态,下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在想,到底要不要下去。
最后,祁岱站起身,来到开始那处土壤艰难地挖着。
土壤下的铁板长约三尺,宽约四尺,正好能容的下一个人站在上面。
铁板被翻开了,阴冷潮湿的气息一下子传了出来,其间还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祁岱心中一寒,默念道:“三叔,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地道设计的很人性化,不是一条笔直的通道,石阶是一截一截转着弯下去的,看不到深处。
祁岱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着,时刻保持着警惕,他不知道这底下还有多少人驻守,他心底希望是没有,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很快祁岱的脚便落在了地面上,出现在他眼前的完全与他想象中不一样,没有大队的侍卫驻守,也没有各式各样的机关,只有一扇普通至极的木门摆在眼前,若不是四周传来的那股气息时刻提醒着他,他差点就要以为这只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宅子。
轻轻吐出一口气,祁岱推开了木门,然后便愣住了,如同雕塑一般。
他想过无数次,想过无数场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情景。
许清穿着一身侍卫的服饰,脸上更添了几分英气,比起当初与祁岱分别之时,眉眼间少了几缕执着,多了几分哀愁。
“你,最近好吗?”祁岱有些慌了,这一切与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在他的想象中许清如今不是寻个好人嫁了就是待在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如果他能从神风城活着走出去,也许有天能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相遇,到时喊上一声:“我的大总管,风采依旧啊。”
“你为什么要来?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小聪明,在义父眼里,在陛下眼里只是一些可笑且幼稚的手段。”许清面容隐随着摇曳的灯火时隐时现,真应了那句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必须来。”祁岱抿了抿嘴唇,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
“来这干什么呢?你以为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看看,你看看,这里有什么?”许清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在身上一划,然后扔向了身后的黑暗之中。
火折子猛烈的燃烧起来,落入祁岱眼底的不是什么牢房,也没有什么三叔,有的只是一片空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