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傲的示意之下,华辰近些年已经很少在人前露面,终日隐匿于皇宫之中,他所一手创立的暗侍也尽数交给傅君行。许傲的意思一方面是因为朝中大臣反对一个阉人掌权,两一方面也是存了让华辰颐养天年的意思,毕竟华辰虚岁已经五十了。
“华公公早,许久不见公公风采依旧啊,今儿是来看圣上的吗?”小太监一眼认出了华辰,热情地招呼着。
“恩,陛下回来了吗?”华辰随手扔给小太监一块碎银。
小太监骇的魂飞魄散,任由碎银砸在脑门上,双腿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华公公,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公公恕罪,公公恕罪。”小太监身子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
“起来吧,我就是随处转转。”华辰有些无奈,暗道是不是自己从前对他们过于严苛。
“是公公,陛下平日这个点差不多就要回来了,公公要不先去御书房候着,陛下不会说什么的。”小太监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荒唐,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怎能……,你做你该做的事去吧,我就在这候着。”华辰轻轻瞥了一眼小太监道。
“是,是,”小太监急忙向院外走去。
“等一等,把银子拿上。”华辰面无表情地道。
“这,小的不敢。”小太监口不对心。
“难道,你还要让我亲自去捡起来么?”华辰语气变的有些低沉。
“不敢,不敢,那就多谢华公公了。”小太监捡起银子,迅速退了出去。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许傲便从院外走了进来。华辰赶紧迎上:“老奴给陛下请安。”
许傲正听着身后的人在汇报着什么,突然听见这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由眼前一亮:“华辰,你怎么来了?往日派人去请你都请不动。可是对朕心存怨怼啊?”
“老奴惶恐,平日里多是陪在太后身边,陪她老人家聊天解乏,而陛下又日理万机,等到太后歇息了,再来,陛下已是开始忙正事了。”华辰跪了下来。
“无妨,无妨,朕平日里的确脱不开身,多亏了你服侍在母后身边,也算是替我尽尽孝心吧。起来起来,进屋说。”许傲说完瞥了一眼左右的侍卫。
侍卫马上会意,走上前去将华辰搀了起来。
“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朕了?定是有事求朕吧。”许傲看着日渐衰老的华辰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就知道瞒不过陛下,老奴的确有件小事。”华辰恭谨地答道。
“说吧,只要朕能办到的,都给你办了。”许傲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老奴早些年,从宫外带回一人。”华辰说完瞥了一眼许傲的神色。
“你是说……许清?”许傲似是有些印象。
“正是,说起来,还是陛下赐的姓。”华辰继续说道。
“她,不是在暗侍吗?发生何事?”许傲有些不解,华辰自从将暗侍交给傅君行后,这么多年从未提起过。
“她是我一个挚友的后代,今年正好是我那老友十年之祭,我想带她去给她的亡父亡母上柱香。”华辰淡淡道。
“原来如此,我当什么事呢,好办,待会我便将人给你送来。”许傲听完,马上应下。
“到也不用如此着急,陛下有空的时候再办也不迟,还有两天才是我那老友的祭日。”华辰不由送了一口气。
“也好,那就明日,明日将人送到你住处。”许傲想了想道。
“多谢陛下,那老奴就先告退了,太后那边还等着呢。”华辰将身子低了下去。
“办完事就跑?罢了罢了,有空多来看朕,朕对你可是思念的打紧啊。”许傲哈哈一笑。
“是,陛下,老奴告退。”华辰说完,慢慢地退了出去。
许傲看着华辰将门打开,复又合上。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前日青阳川才找傅君行要人,今天又来要人。你们是把朕当傻子么?
许傲神色变的淡漠起来,喃喃道:难道你也开始私通外人,要背叛朕么?
从御书房出来的华辰面上毫无表情,回想着刚刚许傲的神态,他已经知道,刚刚他已经用尽了他和许傲的情分,不管从前有多大功劳,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情分便已用完了。许清是暗侍,一举一动自然都在许傲的监视之中,一个暗侍到了青阳王府,许傲怎么可能不知。
不过他也无所谓了,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亲人,许清她是一定要救的。只是传信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狄风亦是在家中得到了消息。字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已经面圣。
狄风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与华辰素不相识,当然不会蠢到自己跑去跟华辰说,而是买通了一个小太监,在华辰门外留了一封书信。
“看来这华公公的确与许清有旧,我是冒着私通内侍的风险,他又何尝不是冒着私通外臣的风险。”狄风心底暗暗道。
青阳川也收到消息,说是许久未进御书房的华公公,今儿一早便早早地在那候着,与陛下聊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
“华辰?这个老东西这个时候蹦出来干什么?到底跟陛下聊了什么?”青阳川心中有些不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