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声，说道：“行了，别狡辩了，我说过我没有恶意的。”
“否则，你现在脑袋早就开花了。”
眼镜男沉默了。
我继续说：“刚才你在那儿偷看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蓝艳，刑警队的队长，我跟她的关系很好。特警队的人也没有抓我们回去调查，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眼镜男冷笑，说：“能意味什么？你想跟我炫耀，你已经收买北口警方的关系了，可以在北口为所欲为了？”
我苦笑一声，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好吧。”然后我才开始把一切的事情跟他解释清楚。
解释这些事情需要花很长的时间，不过还好，眼镜男安安静静的听完了，没有再趁机做什么不老实的举动。
眼镜男听后沉默了好久，然后看了我一眼，说：“所以，你现在算是北口警方的合作对象，帮助他们调查戴家海运毒品的证据的？”
我笑了：“没错。”
“蓝震的胆子真够大的。”眼镜男冷笑：“居然敢跟黑道的人合作。”
“你不是也一样，为了任务，卧底到黑道家族大佬的身边，为他勤勤恳恳工作了三四年？”我说。
眼镜男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要不然，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们警方在戴家内部安插了卧底这种事。”我耸了耸肩说。
眼镜男想了一会，点了点头，似乎这才对我稍稍放心了一点：“好吧，就暂且当你说的是真的。”
然后，眼镜男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我：“所以我的身份，是蓝艳告诉你的咯？”
我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好几秒，然后缓缓摇头：“不，不是。”
“蓝艳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卧底在戴家的那个警察内应到底是谁。”
“她不知道？”眼镜男疑惑地望着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你一下子就看出了，我是警察？万一我不是，那不就糟了？”
我笑了，伸出手来指了指，说：“你刚才用的是警用擒拿术和军用格斗术吧？”
“我曾经有见蓝艳使用过，同样的技巧。”
眼镜男这才恍然大悟。
只不过，虽然是同样的格斗技巧，但眼镜男使用得明显比蓝艳要凶悍得多，刚才若不是我身上正好有枪，我还真未必能制服得了他。
“好了，现在你的问题问完了吧？”我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也有话要问你。”
眼镜男怔了一下，也许他早就该猜到了，我费了这么大力气追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他打个招呼的。然后他也正色起来，道：“你说。”
我盯着他，问：“刚才的那个信号弹，是你放的对吧？”
“没错。”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们今晚的计划？”我沉沉地问道。
“呵呵。”眼镜男笑了，眼神竟变得有些玩味起来：“你说呢？”
“有人告诉你们的？”
“没错。”
“是谁？！”我觉得我的心在滴血，忍不住握紧了拳。
我们之中，竟然真的有内奸……
但眼镜男沉默了一会，却叹了口气，说：“坦白告诉你吧，这件事，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盯着他。
眼镜男背过身去，眼睛幽幽地望着夜空，说：“戴黑虎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你应该还记得吧？你调查过他，他是个十分怕死惜命并且小心谨慎的人。他为了自保，可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老婆都不顾。但恰巧就是因为他的这份谨慎，才让他活到了今天，有了现在这份成就。我在他身边呆了将近四年，我敢说自己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但他却还有很多秘密是我完全不知道的。就比如海运毒品的详细信息，就比如合作对象究竟是谁，就比如……”他顿了顿，又撇了我一眼：“你们之中的那个奸细。”
我咬了咬牙，心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我今天会来这里，也只是他命令我来的罢了，他命令我来指挥这两千多个黑道成员。”眼镜男说：“但是，他是怎么知道你们今晚计划的，我却一无所知。”
说到这，他还苦笑了一声，很自嘲的说：“说实话，我甚至觉得他把我叫到这里，是故意想把我支开，然后去做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因为只是要命令这些黑道份子行动，根本就不用我亲自跑来这么远一趟。”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看样子你这三年多以来在戴黑虎身边混得也不是很好嘛？”
“不，我已经算是很成功的了。”眼镜男沉沉地说：“你没在戴黑虎身边待过，所以你不懂。”他说到这时没再继续说下去，我也没有继续问。
“自己小心着点吧。”眼镜男干脆把自己那副碎得只剩镜框的眼镜摘了下来，又瞥了我一眼问：“你和警方合作的事，你应该还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吧？”
我摇摇头：“没有。”除了阿光以外，我还暂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时心里是想这是警方的机密任务，即便是身边很信任的人，说出去也不太好。现在看来，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否则……我真的不敢想象！
“那就好。”眼镜男说：“多防着点吧，有的时候越亲近的人。反而就越危险。我先走了，我还要去跟戴黑虎汇报一下情况，时间拖太久了，要被他怀疑的。”
我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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