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惨叫声仍然在我耳边回‘荡’一般,又是那么的真实。
那时候,我的胆子还很小。但未知和好奇心还是趋势着我起‘床’点了灯。我推开房‘门’,悄悄把脑袋伸了出去。
当我看到屋外的那一幕时我彻底惊住了,我的妈妈,背脊上‘插’着一把尖刀,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流了一地都是,甚至还有的顺着地板流到了我的‘门’口,也就是在我的脚下。
我的‘腿’一下子软了,用力坐到了地上,喉咙里满是颤抖的喘息声。
也正因为我这么一个动静,吸引来了“那些人”的注意。
“哟,原来还有一个小家伙躲着没出来呢。”外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紧张极了,眼里满是惊惶之‘色’,脑海里也一直浮现着妈妈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我顺着那敞开的‘门’缝看出去,发现‘门’外父亲正被一群人围在地上殴打着,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就是我的仇人“李”,我不想提他的名字,就暂且叫他李吧。
李仿佛已经透过缝隙看见了我,他的脸上满是令人恐惧的笑容,我看见他朝我走过来了。一直到他走得离我很近的时候,我才勉强看清楚了他的脸。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是我父母同一个部‘门’的上司,当时是一个处长,只不过他暗地里的身份并不干净,甚至还和江海市的黑道有染,我的父母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太多,在城里工作的时候得罪了他,甚至还举报了他一些挪用公款的恶行,而这后果自然是严重的,当他们知道李的背景身份的时候,他们吓得请了假跑到乡下来,想要避一避风头,却没想到还是被李给找来了。
你可以想象,一个八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打开了‘门’,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牙关都在打着寒颤,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甚至连起身逃跑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他把我揪起来,然后抓着我来到大厅。
父亲被打得浑身都是血迹,但看到了我还是想要勉强站起来,但是也仅仅刚撑起来身子,就再一次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李用手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在了父亲的面前。他冷笑着说:“我说,老田,后悔吗?”
父亲拼命点着头:“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儿子吧,得罪你的是我们俩夫妻,跟他一个孩子无关啊……”
李挑了挑眉‘毛’,说:“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愚蠢,我被上头臭骂了一顿,还‘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把这件事情摆平?你们现在知道错了有个jb‘毛’用啊?”
父亲颤颤巍巍的说:“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我都可以赔给你,只求你放了他……”
“赔给我?你?”李抬起头,扫视了一圈我家里那破破烂烂的房子:“就你?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赔偿我?我呸!”
说着,他喷出一口浓痰吐在父亲的脸上,又伸出脚,在他的脸上用力的踩着,将那浓痰在他的脸上踩得化开。
我终于失声大哭了出来,用手不停拍打着李。李撇了我一眼,皱了皱眉:“烦死了,先宰了这个小兔崽子再说。”说着,他把我扔给了旁边一个拎着刀的壮汉。
父亲见到这状况大喊着我的名字,想要拼命站起来,但是每一次都被身后的人踹倒在地上。
李笑眯眯的指了指他,说:“把他按住喽,别让他‘乱’动。”
两个刺龙画虎的大汉在父亲身后压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我也被那个拎刀的壮汉死死按着,他挥着明晃晃的砍刀,在我身上不停比划着,像是要杀猪一样的动作。
其实就算他不按着我,我也完全反抗不了,那个时候的胆子实在太小。说出来不怕丢人,我感觉我的‘裤’裆已经湿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用力朝我剁下来。
而这个时候,父亲突然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吼,他挣扎得更剧烈了,那两个汉子皱紧了眉,死死反钳着他的胳膊,让他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李翘着二郎‘腿’在一旁悠悠的‘抽’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似乎一点都没有当一回事的样子。
而接下来父亲做的举动,却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父亲的眼睛渐渐变红,像是一头公牛一样的身子想要奋力往前顶,他的那两条胳膊被人在后面钳住,却依然不能阻止他不断使劲,一次一次的往前尝试撞击着,而那两条胳膊,也渐渐变了型,甚至还能听到胳膊里的骨头传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两个大汉都瞪大了眼睛,而李也终于把烟头一丢,猛地站了起来:“我草,这家伙疯了吗?!”
终于,又是一声“吧嗒”的响声,两只被拗在身后的胳膊被父亲强行拽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像是骨折了一样耷拉在两边,而他也猛抬起头,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吼,奋力向前一冲,终于挣脱了背后那两人的束缚。
我长那么大都没有见过那样震耳‘欲’聋的吼声,哪怕是在动物里见到的狮子、老虎,都不曾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直‘逼’现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几乎要把外头鞭炮的声音都要盖了下去。
我看见父亲朝我奔过来了,我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他,那两条无力的胳膊弯曲得变形的模样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压着我的壮汉也傻了,呆呆的看着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未落下的刀。
父亲用力一脚,把还在发呆的壮汉踹出去了一个四脚朝天。
我可怜楚楚的看着他,正想说些什么,而他却已经用嘴咬住了我的后领,用着像是狮子叼着幼崽一样的方法,把我整个人“叼”了起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人类的牙齿能够这么重的重物,或许不能,或许那是一个奇迹。
父亲“叼”着我,把我带到窗边,奋力一甩头,把我丢了出去。
我甚至还没有机会跟他说最后一句话,我就已经身体失重坠下楼去了。我呆呆的看着站在窗户旁边的父亲最后一面,他嘴巴一张一合,在鞭炮声下我已经听不到声音了,但是我却能看得懂,那句话是——
活下去!
我家住的是那种农村的土房子,和其他村里的工人一起建的,我家在四层楼,离地面莫约有十几米高。
十几米的高度,从这里摔下去,按道理来说,我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但是偏偏,我却真的活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老天不让我死,还是我摔在了什么草地树枝之类柔软的地方。我不知道,因为在我摔在地面的一刹那我已经晕过去了……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家医院里,被子、‘床’单、天‘花’板……一切都是洁白的,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城里的医院,而我身边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是江海市里的一家孤儿院的院长,也是后来一直养了我十年的人。
他告诉我,他以前也是那个村子里的人,那天正好回村子有事,却看见我从窗户摔下来,于是便匆匆忙忙赶到楼底下把我捡回去,送到城里的医院抢救了,也就正好避开了从楼上赶下来找我尸体的李一帮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