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二章 寒粥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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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周五了,我好像还逃不出这个魔咒般的轮回,你们呢,是否跟我一样挤着公交,起早贪黑,为了生活奔波二字,来得比什么都要洒脱



    ……



    临近中秋,又身在西北荒凉之地,天色亮得自然不及东方来得早,东边的天空中有块云层被突如其来的风驱赶着,蔚蓝色骤然变成一抹黑,在阴沉沉的暗色笼罩下,若不是符伯告诉云襄已经过了卯时,四下又无鸡鸣报晓声,他还以为离天亮还有四五个时辰的功夫。



    符伯低声知会云襄后,便起身悄悄离开帐内,准备替云襄熬点粥。云襄也跟着起了身,走出营帐仰首望空,眼神朦胧,嘴唇微微一抿,鼻嗅间仿佛嗅到了泥土翻新的气味。他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微眯,远眺在云端中翻腾的黄色蛟龙。在云层之中,偶有穿行一闪而过的黄色闪电,伴着闪电过后,天空迎来沉闷的轰隆声。这场声势滂沱的雷雨他们似乎避无可避。



    寅时半刻,大雨倾盆席卷了整个大散关以及关内所有的营帐,瓢泼大雨拍打在帐篷上,如同缕缕针毡刺得人耳朵发痒,司马言在半梦半醒中抓耳挠腮,挣扎了好一会儿,方坐起身来,一脸睡意稀松的模样。



    云襄此刻已经躲在帐内看书,瞧蜡烛烧了不小一截,司马言便迷糊道:“妙杰,你又一早起来啃书。”



    云军之中就数符伯起的最勤快,而云襄起的最早。一日之计在于晨,在他身上算是发挥地淋漓尽致。相较之下,司马言是那种即便在马背上也要多补半日眠的人,今天被这猝然的大雨声搅黄了美梦,脸色自然不好看。



    “难得文仕今日也起的那么早,”云襄看着他没睡好的脸,故意调侃道:“不如来陪我看看地图,谈谈战局如何?”



    司马言板着脸,抬头瞧着帐篷顶不停的雨滴,咒骂道:“这什么破天气,一大早下这么大的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呀,”云襄无奈地淡笑一声,埋头看着桌案上的书卷,“符伯一早就在煮粥,估计也快好了,这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就别抱怨天气,等着吃粥吧。”



    “粥好了,公子!”



    帐外忽地传来一阵问候,随后符伯弓着腰用上身遮挡雨水,掀开帐帘钻了进来,手里捧着的往上冒热气的碗皿,小心翼翼地往云襄身前靠近,“公子,粥煮好了,快趁热吃些吧,这外头突然下起雨,生火不易,我还有去看着火,以免被浇灭了。”



    “唉,我说符伯,”司马言嗅到食物的味道,精神为之一震,忙上前要抢,“这碗先给我,你再给妙杰盛去。”



    “文仕,这是给公子的,”符伯不肯,拒绝道:“要吃你自个去伙头营里找去。”



    “给他吧,符伯。”云襄抬头眼神示意了一下,“眼下我并不饿,更何况凉州战事还要劳文仕多多出力,要是饿着他他哪里有力气上阵杀敌……”



    司马言喜滋滋地从符伯逐渐放松的手中把碗夺过来,二话不说先往嘴里递,下一秒闪躲不及,捂着唇舌直哈气,饶舌道:“唔唔伯,你存心的……你……”



    “哈哈哈,烫着了吧,”符伯叉腰一哂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谁让你吹也不吹就往嘴里送呢。”



    司马言还想反驳几句,却只能煽风送口,缓解疼痛,符伯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计较,向云襄道了一句“公子我这就再去给你做一碗。”后,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司马言这次截胡算是栽了,他将还剩半碗热粥的碗搁置在云襄面前,又气又恼道:“给你,还剩半碗。”



    “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司马言一屁股坐下来,斩钉截铁道。



    “那是为何?”云襄没有留意那半羹里东西,又问司马言道。司马言向碗的位置抖了下胳膊,不以为然道:“你自个看看,都是符伯专门替你熬的。”



    “唔?”云襄低眉微蹙地观察着碗中所盛之物,并非符伯口头上所说的简单白粥,而是一碗米粒中掺着细肉的羹。



    “肉粥,是肉粥,”司马言用手肘将碗推到云襄眼前,语重心长道:“符伯定是见你连日来不肯食肉,把打到的野味都分给将士们,于心不忍,偷偷藏了一块肉为你专门熬了这碗粥,所以他才会如此不舍。”



    云襄的视线,落在桌案上那碗犹在飘着热气的羹粥上,默然不语。



    ……



    ……



    陇西城郊外,连营百里。大旗招展于辕门之上,左右各自设置了两处箭楼,不时有士卒轮换站岗。军中大帐敞风而扬,隐隐之中掠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几声嘈杂声骤然响彻大营。



    “他什么态度!”面冠粗犷的男子,怒沉沉道:“若无你我兄弟二人,他能入驻金城吗?”



    “边兄,”回话的男子脸色稍沉,微微眯着眼睛,望向帐外款款而来的探马,安抚道:“稍安勿躁。”



    “报!”片刻之后,探马连登台阶,不容通传就跌入帐内,“汉阳急报!”



    “讲!”坐于席上的男子,厉声命令道。



    “派去偷袭汉阳城的人马……全部被杀了……”



    “什么!”男子猛地跳起来,面目狰狞道:“你那个张温主动出城迎战,把我们派去的人马都给歼灭了?”



    “是……”探子伏地咬牙道。



    “文约,这可如何是好?”站在一边的边章已经有些不知所措,早些时候收到北宫伯玉的催战书,如今又收到汉阳战败的消息,“如今陇西战事不前,汉阳又新败,想必那北宫伯玉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嗯!”韩遂冷眼横了边章一眼,竖手命令探马撤了出去后,方走到台下,语气阴沉道:“边兄,在下属面前怎么能够说出此等丧气的话。”



    边章眸中闪动着担忧,不由得又说了一句:“可是,这也是事实呀,你忘了同他起义的那名地方豪强吗,不过是略微不顺他的意,就让他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我怎么会不知!”韩遂甩袖怒道:“若不是知道他手段狠辣,你我二人又不幸为他所虏,杀了都尉大人,也不至于跟着他铤而走险的公然反叛朝廷啊!”



    “做也做了,文约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在作乱这点上,边章明显比韩遂要坚定些,“再说了,你我这些年受上头的鸟气还少吗?倒不如趁此机会一跃成候,也比做个窝囊守将要来得强!”



    韩遂拧眉深思片刻,扭过身来看了看桌案上平摊的地图,低声道:“话虽如此,你我攻打金城时,若不是得城内旧部相助,又如何能拿下金城,如今陇西不比金城,守将又是比咱俩资历都深的马腾,你倒是说说看,这能有多大胜算?”



    边章默然片刻,迟迟道:“这……恐怕会很困难。”



    “我还听说,朝廷已经派了几路征西军,就在前来的路上。”



    “消息准确吗?”边章瞪大眼睛,惊讶道。



    “细作从右扶风城里传来的,岂会有假!”



    “那咱们岂不是大难临头!”边章着急地跺了跺脚,“这好日子还没过上,把性命都给搭进去,这也太不值了。”



    “边兄莫要慌张,”韩遂冷冷道:“论行军打仗你我可能不及马腾,但是论兵力咱们可是占了大大的上风,既然偷袭不成,咱们明日就给他来个鱼死网破!”



    边章心神稍稳,点头道:“文约说的没错,好歹咱们手上也是有十万兵马,要是硬碰硬,马腾遇到咱们指不定都得绕弯走,再说征西军多半是中原人士,不习惯咱们凉州的天气,没准还没见上面就一个个受不了给抬回去。”



    随着他一番调侃的话,营帐内的气氛逐渐缓和开来,韩遂转身到一边桌上取来两只碗,朝帐外嚷嚷道:“来人,给我拿一坛酒来!”



    帐外士兵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士兵抱着一坛摇曳着玉酿香的酒,匆匆送入营内。韩遂接过酒亲自替开封斟酒,随后自己取了一碗,将另一碗递给边章,朗声道:“来,边兄,喝了这碗酒咱俩今天就攻下陇西,然后在陇西城里找几个漂亮的娘们陪酒作作乐子,再去会会那帮征西军!”



    边章爽快地接过酒碗,答应道:“好,一切都听文约的,干!”



    “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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