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阎王···”
“瞧那个兄弟···”
众山贼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倒在血泊的两名弟兄,不禁寒意从后脊梁骨中涌出,顿感恐惧,无人敢争先上前一步,甚至有人开始退怯。
“给我上,谁要是不敢上,我就先剐了他。”张牛角见无人听命,亮起雪白的大刀,在众人背后一晃,唇齿间迸出那阵寒意凌人的词语,不留一丝人情。
四名山贼听得耳根皆凉,只能倒吸一口冷气,硬抬额头皱纹,做足心理准备提气挥刀拍马冲向张飞,四柄长刀顺势而下,乱砍向张飞头颅顶端。
“死···”
“啊···”
张飞大吼一声,胸中热血腾然跃上心头,猛然一招横扫千军,正中四人下腹,四人惨叫一声,轰然被击飞马下,紧接着,又是四名贼徒发动齐攻,袭向司马言与云襄二人,众人仍然未及出手,马匹方靠近司马言不到一剑长短的距离,便被凌空出鞘的震雷剑一一击杀。
张牛角倒也识趣,自知抵不过司马言与张飞,于是就盯上了一直在旁的文弱书生云襄,他趁着张飞与司马言无暇接应时,持刀拍马直径冲向云襄,张牛角大刀阔斧使出浑身力气,试图一击将其击毙,高举的大刀撩起血腥的前兆,云襄却一脸镇静的看着张牛角,令张牛角一时以为云襄是被惊吓所致,更有些胜券在握的念头。
长刀森然冷凝住枯燥的空气,发出嗡嗡刺耳的声音,断碎零落的金鸣声穿入耳洞,直扑云襄面目而去,张牛角岂会料想到云襄骤地变招,只一侧身便轻易闪躲开,后招更令张牛角感到诧异,云襄闪避之后,右手立刻擒住下落的刀背,屹然将刀柄拿得死死的,任张牛角如何摆动也无能摆脱,这一刻,他才正眼又看了一眼云襄,愕然发现他先前的面无表情,完全不是恐惧,而是十足的信心眸子里那毫无血色的寒意,顿时让他心头一跳,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还未回过身来时,云襄左手的幻变扇已然直取自己的喉间,张牛角第一反应自然是缩头耸肩,不曾想云襄会瞬间又变招数,折扇只是绕着他的脖子旋转一圈了,并未施加重力,折扇贴在他后脊骨突起的部位,云襄反抓折扇高举即落,猛地朝他后脊梁骨击打下去。
“咔··呲···”
“啊!呜呃···”
张牛角颈部整个朝前倾斜出去,听得一声琐碎的碎骨音,张牛角瞠目剧烈颤抖了一下,哽咽哀嚎出声,鲜血哗地从口齿间溢出,张牛角身体摇晃了一下,便坠落马下。
生死原本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生命的脆弱彰显于此,张牛角平日里以杀人为乐,今日自己报应上身,到死的那刻,才相信云襄所说的阎王二字,十六名山贼和张牛角皆死在云襄等人手中。
······
东郡港,兖州黄河渡口,渡口两侧密密麻麻的蹲着几百名汉军士兵,纷纷垂首丧气,不敢抬头正眼一视手握长枪的黄巾贼。
黄邵率领自己三千部下,欲渡黄河,奔赴东郡港,没想到兖州刺史还未交锋,就将重兵撤出东郡港,护在自家门府之地东郡,所以黄邵的人马轻易间便将东郡港拿下,剩下看守渡河船只的百名汉军,哪里是对手,守船的小校二话不说就带着下属投降了。
“黄头目,弟兄们都点好船只,共计十六只。”一名黄巾小兵走到黄邵身旁,抱拳低头汇报道。
“好,让弟兄们登船。”黄邵下令道。
“那,头目,那帮投降的汉军当如何处置?”黄巾小兵眼尾一瞟左侧蹲在地上的汉军,顿生杀意。
“老黄,依我看干脆杀了就算为我们之前死在汉军手里的弟兄们报仇。”
刘辟说这话时故意将挂起狠意的眉梢,瞪了一旁蹲着的汉军小校一眼,想起昔日汉军围剿自己的时候,可是一丝情意都不肯留,那拼杀的狠劲像是前世有久怨般,一照面就是白刀相向。如今难得有汉军落在自己手上,怎么能不乘此机会出口恶气呢?
不过刘辟这话说得也不错,汉军当日追杀他们的时候,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一场场血拼杀戮,自己的人马非死即伤,此次难得拿下这么多的汉军俘虏,要是不杀几个让弟兄们平平愤,多少都说不过去。
黄邵偷眼觑望了一会儿左侧汉军们的脸色,心生怜悯,并非他们天生就是对头,不过是世事造就了他们,是大汉朝造就了他们,绝非他们自己愿意的。喉间原本锋利如刀的“杀”字,顷刻间,变为低频难辨的声音,说出“放了他们吧”这般令众人惊奇的答案。
“什么!”刘辟吃惊道,“老黄我没听错吧,你说放了他们?”
“传令下去,准备登船出发。”黄邵没有理会他打岔的话,继续说道:“想必驻扎定陶的那帮汉军很快就会追来,到时候就麻烦了,我们还是快些脱身,那帮汉军俘虏就搁着吧,不必浪费精力去处置了。”
“老黄?”
“刘兄切莫为此误了北上的大事,还是快些瞪船吧。”
“老黄说得是,”刘辟冷眼又看了一下那帮汉军,努努嘴道:“杀这帮家伙是有些费时,若是招惹来汉军,怕是会耽误了大事,也罢,这次就放他们一马好了,来日,来日战场上势必不会留情的。”
黄邵露出一抹淡笑,在这个乱世末年,谁的命不是命呢?自己当了黄巾要与汉军针锋相对无话可说,也毫无情面可言,但如今他俘虏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汉军,要他狠下杀手,他着实是下不了手,又不能点名要义的说要放了他们,只能百般借故终于还是成功了,他朗声一笑道:“好,登船!北上!”
“遵命!”
“登船!”
······
内黄县,城门口。
李贵与胡亥将韩艽的尸首用白布包裹,抬出内黄县城,内黄县失去韩艽的控制,李贵与胡亥二人地差事自然无阻,一会儿功夫,就将皇甫嵩吩咐的事情安排好,二人一办完差事,立刻请来皇甫嵩主持大局,毕竟一条朝廷命官的性命死在自己手上,总要有个撑得住场面的人来说话,或者说是堵住悠悠众口。
“将军!”李贵与胡亥低着头,抱拳施礼道。
皇甫嵩竖眼凝眸瞟了瞟李贵与胡亥二人,不咸不淡地问道:“韩艽呢?为何不见韩艽?”
“这···”胡亥一时梗塞没反应过来,皇甫嵩这般突然的提问。
李贵倒是性情中人,对于所做之事毫无遮拦,随口回答道:“回将军话,韩艽已被小的正法,就在地上。”
“正法?”皇甫嵩却一点也惊讶,慢慢抚着胡子连韩艽的尸体也不曾正看一眼,冷冷道:“为何正法?”
“将军,这非李贵一人所为,我等皆有参与”胡亥上前抱拳作揖,辩解道:“实在是韩艽欺人太甚,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更藐视军法,李贵兄弟一时气愤就将其正法。还望将军恕罪。”
“望将军恕罪!”
紧接着胡亥身随从参与的将士们,纷纷请罪道。
“李贵,胡亥,”皇甫嵩身旁的大将阎忠,指责道:“你们也太大胆了,竟然私自杀害朝廷命官,你们可知罪!”
“属下知罪。”
“来人,拿下。”
“住手,”皇甫嵩挥了挥手,阻止道:“区区小事,阎忠你这是要作何?”
“将军!”阎忠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更不敢相信皇甫嵩会把杀死一名太守当成小事,失声道:“将军,他们杀的可不是一般人,更何况他···”
皇甫嵩用眼尾瞥了一眼阎忠示意他收嘴,冷冷道:“他是何人,不过是明藐视军法之人,李贵他们替我军法处置有何不可?”
“可是将军···”阎忠担心的语气令人听起来有些尖锐刺耳,“他毕竟是韩馥的···”
皇甫嵩假意一思索,方徐徐道:“不过一刺史宗亲,藐视军法,我一并照办!”
阎忠脸颊边的肌肉微微一跳,没想到皇甫嵩竟然会如此轻视此事,韩馥在他眼里虽不过治理几郡县的一州刺史,可毕竟刺史乃是一方诸侯,又正值黄巾贼进犯冀州,要是日后需要韩馥之时,论及今日韩艽之事,恐怕韩馥会翻脸不认人。
阎忠大急,欲待再次劝诫,便接到身旁的郭典飞快传来一眼神,立刻警醒,皇甫嵩又怕皇甫嵩震怒降罪,只好改口道:“将军既然战船已然备好,是否即刻登船过河。”
“差点误了正事,来人吩咐令内黄县令把韩艽下葬了,”皇甫嵩转过身去,凝眸望向岸边,那浓浓欲涌上心头的热血,冲入喉头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传令下去,三军登船过河,准备一战黄巾贼。”
“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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