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过了。御剑估计和飞机有得一拼，至少速度上，无论那种方式，已经不是能随便追上的了。
她的轻功得涂山冰玉真传，几个跃步，已经深入终南山最深处，这里有个巨大的湖，现在已经结冰了。
但是目前，湖中央破了一个洞，碎冰在那上下起浮。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感觉到这气息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就没有平过，眉眼中也流露着内心的感情
湖水很冷，下去了更冷。
“扑通”
叶绫空跳下去了，摸锁了半天，终于找到哪个掉下去的人。晚上根本看不清，水对六感的影响，只能靠摸。
还好，这里是修士清净的地方，还没有人会跑到这里抛尸沉水，下面只有腐草烂泥。
有了冰上的洞作位标，就不至于找遍整个湖。
找到了！
叶绫空从后面抱住那比自己大上许多的身体，踩水慢慢向上游去。
其实她不会水，不过是仗着自己龟息术可以几个月不用呼吸，加上可以像喷射器一样，用炁借力，这才蹦下来
然而最后问题来了，怎么爬上去？
她一手抓住边缘，另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让他紧贴自己胸膛，脚卡主冰面借力向上一翻，上来了。
冰够厚，不然还真的很难出来。
把他剩下半截身子拖出来，躺在冰面上喘气。
蒸干身上的水，以防被粘在冰上。
她侧身看着从水里拉上来的人，面色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惨白，身上衣物也已经破烂不堪，像是从什么猛烈的冲击中闯出来的一样
叶绫空知道自己下不下去救都一样，费神费力地拉上来了，说不定还会好心当成驴肝肺
但是感情不是人能够自己控制的，修道将就法侣财地，在道法后面就是道侣，这说明道侣也很重要。
很多人觉得修道就要断绝六根，养成无念无想的石头，一副铁石心肠才行，实际上这是很大的误解
这分有情道和绝情道，然而实际上，走绝情道的人大多会卡在同一个瓶颈——飞升上界的觉悟。他们不理解什么是修道，天道自然也不会让他们随意飞升。
剑客更是如此，无情剑客往往会卡在心中有剑这一门槛，他们永远都触摸不到心中无剑的境界心亦无剑，方成剑客
总而言之，叶绫空还是救了。
很快，封千夜就恢复了意识，吐了几口水，不自知地运气，蒸发身上的水。
“我好像做了个梦，”封千夜自言自语，“我梦到小空了”
“梦到我干什么了？”
“啊？！”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叶绫空，似乎刚才根本没有发现身边的人。
叶绫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头枕在手臂上，心在慌乱。
“你冷吗”半晌，他才憋出一句。
明明你比我更冷才对吧，好歹我衣服还是完整的。眨了眨眼：“你怎么回来了。”
封千夜想不到会是她，按理说，她该做的应该是顺手把冰面封上
“空间桥崩坏了。”
“我知道，我弄的。”
叶绫空说得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但是封千夜被吓到了，连接上界下界的空间桥，怎么可能是人为的！
“你做了什么？！”
“用无开了空间屏障，引入混沌气，把空间桥溶了。”
封千夜一脸见鬼的表情，混沌生于无，再演化万物，确实可以毁了空间桥，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子做吧
“按理说，越厉害的人越难出上界来到下界，就像是一个笼子，吸引老鼠进去修炼成狮子，就出不来了。但是偏偏有你们这种，修炼成绿巨人的，可以撕开笼子，到处乱跑。”
“那这很有说服力啊！”封千夜都没话说了，崩溃空间桥，她不知道这件事把上界都快吓哭了
而且引入的混沌气不够，半塌不塌的东西，残余又清理不掉，修复又难，重建也要先清理
而且修复空间桥需要的力量，就连神之领域，也需要六大神朝的王联手才能做到，但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啊
“算了，”封千夜感觉自己脑子不够清醒，“反正我现在被空间风暴弄得半身不遂，不用管我，扔在这不会死的，死了更好。”
“哦。”
叶绫空爬起来，辨认方向。
东方的天已经鱼肚白，微弱的光芒唤醒了山林的动物。
半小时后。
“哎呀，好疼。”
“嘶，疼。”
“啊啊啊，哎呀。”
封千夜平静地一路喊着疼，声音平淡如水。
一路上，雪上长长的一条拖痕。不痛不痒的叫喊，让鸟鸣也没有，空旷的雪林回荡着他的声音。
叶绫空抓住他的脚踝，像是拖着一只猎物一样，磕磕绊绊。而且这深山老林的，根本没有平缓的路也不知道封千夜会不会有脑震荡，反正叶绫空对他干什么，他现在也动不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动不了，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这台阶还要拖吗”撇了一眼这通往全真道的千级台阶，他问。
凭这空间风暴中也毫发无损的身体，根本不怕，脸面他也不在意，只是怕这台阶被自己弄坏了，还要赔会很麻烦而已
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一路拖下来，所经过的路都变得平缓全被他的身体磨平了。
而且他也怕，自己太重了把叶绫空累坏了。
“师父！”
然水从天而降，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叶绫空会去找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然水一把拉过叶绫空，剑指封千夜！
后者显得很淡定，半支起身子，一只手在头上拍了拍，弄干净雪，再拿出一件大氅披上，换裤子，换鞋
顺手掰断了他的剑尖
“我说，那个啊，饿了吗？”他完全无视金毛道士，问后面那看着雪中竹的人。
“不饿。”
“嗯。”他悻悻地摸着鼻子。
“师父，这什么情况？”然水站在这，如同千万瓦大灯泡。
一把练习剑，不要就不要了。这叶绫空和封千夜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的。如今两人见面，完全没有敌意啊！
“就这个情况。”
“小空。”
“我”
“你先回去。”
“是，师父。”
然水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简直就是凑热闹一样，两句台词都没有就这样被赶走了
一个小咒术把自己打理干净，走到叶绫空身后，轻轻抱住，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摩擦。
眉目低垂，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天意弄人。
天每一次都是，在自己准备放弃，准备走向另一个人的时候，就把他送回来，就好像，在逗猫一样。
“昨夜风雪落满头，今生未与卿白首。来生候你艳阳里，未须风雪也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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