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老大他们不愿意离开江南，朱厚照又不是暴君，所以并不强迫他们做出自己不愿意做出的选择，但是这米涅式步枪既然可行，能够被制造出来，朱厚照也就不可能在回京之后另谋新着。
所以他才命几名年轻好学的神机营兵士站在一侧学习光头老大他们的技术。
本来制造鸟铳这手艺都是不外传的，但是在朱厚照面前，光头老大他们也无可奈何，除了这米涅式步枪是朱厚照设计的之外，人家还十分的有钱有势，管吃管住工钱还高的主顾于他们而言可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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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江南各家各户都用起来卫生纸来洁净家里的卫生了，这东西价格便宜，又好处理，而且根据万氏商铺的宣传，卫生纸在使用过之后，可以直接与粪便一道，用于肥田。
这对小户人家或者是在别人家做长工的人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对于家有良田几十亩甚至上百亩的大户人家来说，意义可就大了。
卫生纸的价格又不贵，处理起来还很方便，再加上时人的攀比心理，所以销量是越来越多，以至于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局面。
对于这一点，朱厚照倒是感到很满意，只要大家都习惯使用卫生纸之后，这各家各户，乃至整个江南的卫生情况，就会有一个很大的改观。
只要市容市貌有所改善，朱厚照相信，这整个江南的市民也会改变很多的。
当然，其他人可没有朱厚照这么乐观，特别是江南的一些富商，他们看到万官人将微不足道的卫生纸卖到火遍江南的地步，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卫生纸这东西的成本很低，但是销量很高，能很快的将自家商铺里其他东西的xiāoshòu给带动起来。
可是现在这卫生纸的xiāoshòu权全在万官人手里，江南的其它富商早就心有微辞了，他们也曾悄悄的去过江南造纸坊，想要从卫生纸的xiāoshòu之中分一杯羹，可是现在在造纸坊当差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工部大使了，连江南巡抚家的二公子都来这里做监工了。
当他们对杜勇烨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杜勇烨连沉思一番都没有，就直接给一口回绝了。
这导致这些富商全都对杜勇烨乃至杜则成颇有微词，他们离开江南造纸坊之后，就相互传谣道：“大家伙儿都知道巡抚大人与万大官人关系甚好，但是巡抚大人这般护短，偏袒与自己交好之人，对江南的发展可是大大的不利。”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短短一日，这话就传到了朱厚照和杜则成的耳朵里。
朱厚照得知这些传言之后，只是微微一笑不再理会，但是杜则成则不同了，他虽然知道这事情是皇上安排的，和他关系不大，但是他也不想平白就这般背了黑锅。
很快，他就命人严查传谣之人，那些富商被逮走了一部分，杜则成原以为这样就能制止了谣言，但是没想到谣言却是愈演愈烈，慢慢的转变成了：“巡抚大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维护万官人，竟然假借公权，来做私事，将与万官人有隙的富商全给抓了去了。”
万官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的焦急忧虑不亚于杜则成，他与那些富商之间的关系虽谈不上有多好，但是他们之间也偶有生意上的往来，现在江南居然传言说那些人被抓起来和他万官人有关，他又怎能不焦急？
杜则成被气的想要吐血，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杜勇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劝慰他的父亲要放平态度，将那些被抓的富商给放了。
杜则成有些不解，怎么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主张，杜勇烨特意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向他父亲解释了一通。
他对他父亲说道：“父亲大人，关押这些富商虽然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但是这个计策并非长策，且不说您抓不完那些富商，单是被抓进去的这些富商，您也不能将他们怎样，他们在牢内不过是多吃几碗牢饭罢了，出去之后照样是该怎样还怎样，而且还会继续传播对父亲大人不利的流言。”
“除此之外，您想想看，万官人售卖卫生纸的事情，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所以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皇上心中最清楚，江南再多流言，那也不过是会对父亲大人的声誉稍有影响，等到江南造纸坊的生产上来了之后，万氏商铺独家售卖卫生纸的时代就会结束了，到时候有关父亲大人您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现在您算是在替皇上扛黑锅呢，如果您把那些富商都抓起来了，江南肯定也就乱了，到时候皇上和朝廷恐怕也要给江南一个交代，父亲大人，真到了那个时候，您这江南巡抚还能做到几时，怕是未可知了。”
杜则成顿时茅塞顿开，他看向杜勇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和骄傲，他笑道：“勇烨，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杜勇烨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父亲大人，所谓伴君如伴虎，当今圣上虽然年轻，但是您看看贵州之事，厉王爷拥兵数万，又有叛臣杨清相助，都被皇上给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您可不要小瞧了皇上。”
杜则成脸色有些尴尬，他儿子虽然是用晚辈的身份与他说话的，但是说出的内容却是在指导他一般，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江南巡抚，掌管一方的地方大员，见识居然还没有自己的儿子见识深远。
“勇烨，你说的对，不过为父刚把他们抓起来，现在就要把他们放了，不合适吧？”
杜则成为官许久，知道身边有一个智囊的重要性，他身边其实并不缺智囊团，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身边最大的一个智囊，居然是他的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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