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佛骨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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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永三握着这块藏僧所留的顶骨,光华不断从指缝中倾泻而出,心中思虑:“当初在那三姑庙中,这吊坠被高鸦儿触到,立马发光震动,就觉得蹊跷。这次鸦儿顶骨碎缺,吊坠光芒更胜于前次,莫非这顶骨吊坠和鸦儿有缘,欲救援于他?”

    紧握吊坠,张永三心中默念:“师傅,我知道你的英魂未散,神识未灭,若你的神骨与这孩子有缘,就请示意于我!”顶骨吊坠活了一般,震颤不休,清音铮铮。屋内众人惊异,都愣愣地瞧着张永三。

    张永三伏身到床上,揭开高鸦儿头上的碎布,伤口露出,头皮翻卷,顶骨缺空处,脑浆显露,触目惊心。张永三去掉吊坠上的铜箍,取出顶骨,摩挲数遍,伤感说道:“师傅,你去后,徒儿只能凭借此骨念想您的音容,一刻不敢离身。徒儿难舍此物,但也知佛法尚缘,神骨如若能在这孩子身上重生,也是天赐福缘!”

    说完,把藏僧顶骨放入高鸦儿头顶残缺处,竟然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再把翻卷的头皮小心顺平理正,覆盖住伤口。自包裹中拿出一卷白纱布,自头顶至颚下缠绕数圈。

    众人围聚过来,多点上几根蜡烛,留心观看高鸦儿的动静。长青道长紧张,心如撞鹿,那颗脆弱的心脏几欲跳出胸口。

    外面阴风呼啸,杂音骚乱。屋内众人敛声屏气,聚精会神地注视高鸦儿。

    半个时辰后,高鸦儿僵直不动,气若游丝,屡次断绝,并无奇迹出现。屋内的气氛愈来愈凝重,长青道长失望,几近崩溃,华长丰坐在长凳上唉声叹气,内疚自惭,黄发老太无奈摇头,张永三也坐立不安。

    他们没有注意到,鸦儿的太阳穴悄然隆起,好似有力量在向外鼓动……

    屋外狂风扫来,屋门大开,一股股黑气涌到屋中,昏黄烛光化为诡异青色。两个黑影现出身形,一黑汉,手提钢叉,一白衣女子,脖绕长巾,两人冷眼瞧着屋内众人,自报家门:“地府勾魂阴差,牛头、马面!”

    长青道长瘫倒,抖个不停。黄发老太太惊惧欲逃,弓着腰低头四处搜寻。长青道长问:“你找啥呐!”

    老太太低声说:“我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长青道长抱歉:“昨日我把屋里的耗子洞全堵死了!”

    老太太急眼:“你吃饱撑的,干啥不好,非和耗子洞过去不!”

    长青道长嘟囔:“我这不是怕再来耗子咬棉袄吗!”老太太无法,只好贴着墙壁打哆嗦,低眉顺眼,不敢直视牛头与马面。

    张永三阴着脸不说话,不过,手背上的青筋蹦蹦直跳。

    华长丰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冷汗淋漓。马面夫人瞧了瞧他,轻笑说道:“好俊秀的小伙子,细皮嫩肉,惹人怜爱!”

    华长丰听得夸赞,稍微定了定神,见马面夫人脖子上的白色长巾甚为皎洁,壮着胆子称赞道:“夫人,你这长巾又柔又亮,洒洒扬扬,世间绝无,正配你的好身材!”

    马面大笑:“好小子,文绉绉的,舌口好甜!我这长巾就送你用用!”长巾挥出,冷风如蛇,正套在华长丰脖子上,华长丰低头一看,长巾已经化作黑粗铁链,惊吓过度,哭叫一声,晕了过去。

    马面冷笑:“绣花枕头,空有一副好皮囊,老虎志气老鼠胆,咋咋呼呼的还玩革命,图惹事端!”

    张永三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手枪,拉开枪栓,对准马面,说道:“放了华公子,有本事冲我来!”

    牛头挺起钢叉,说道:“莫急,马夫人只是开个玩笑,再说,你那枪子也伤不了我们!”

    张永三无奈,把枪收好,依旧提神戒备,马面也收起铁链,依旧化作长巾。

    牛头和马面来到床前,看到高鸦儿惨状,俱叹息不已。长青道长害怕,说道:“二位阴差大人,可是要勾走鸦儿魂魄!”

    牛头沉默,马面却摇头:“我还真下不去手!可阎王爷的生死薄上已经消去这孩子的生籍,地府要收这孩子的魂魄,我们当差听人管,不能违令,否则,必受重罚,奈何,奈何!”

    长青道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二位大人,手下留情啊,鸦儿这孩子心善,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从小到大也没享过什么福分,就这样死了,天理不公啊!”

    牛头马面皱着眉不说话。

    长青道长焦急:“您们看,咱都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就高抬贵手吧!”

    马面一愣:“邻居……”

    长青道长往西一指:“你俩和判官爷爷不就在西厢房住吗?我在东厢房过日子,咱们是亲亲近近的好邻居!我时常帮你们收拾屋子……”天齐庙西厢房中,确实有牛头马面神像,凶神恶煞地护卫在判官爷前面。

    牛头轻轻点头:“要照这样说,咱们还真是邻居,不过,你也不厚道,还说帮我们收拾屋子,睁眼说瞎话!那些杂七杂八的破桌乱凳没地方摆,净往我们屋里堆!逢年过节也不送点香火,一点邻居情分也没有!”

    长青道长赶紧认错:“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明天我就去给二位收拾屋子,供上三尺高香!”

    马面冷哼:“别指望我们抗拒地府法令,区区三尺香火还迷不倒我们?”

    长青道长急眼:“三尺香火不够高,那我把房大梁拆下来点燃给你们上烟火……阴差爷,可怜可怜这孩子吧,实在不行你把我带走凑数!”

    牛头沉默不语,手中的钢叉转动,时快时慢,铮铮作响。

    马面说道:“道爷,地府阴司法律严苛,徇私枉法,偷梁换柱,可是我们勾魂阴差的大忌,一旦查实,就会被打残形体,送入寒冰海受苦!”

    长青道长焦躁:“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屋外一声惨叫,又传来怒骂声:“哪个没天良的在这挖大坑……”

    众人慌忙出去看,张永三高举马灯。窗下正有一深坑,一矮胖之人正在坑中灰头土脸地跳脚骂。

    仔细看,不是王土地是谁?

    马夫人长巾一甩,卷住王土地,把他拽了上来。王土地怒气冲天,一把揪住长青道长:“说,是不是你做的?也就你这狭促人干这损事!”

    长青道长承认说道:“是我做的,不是扎了你一针吗?怕你扛锄头来报仇,把门关死又怕你跳窗户,就在窗下挖了个坑,铺上草席子遮盖住,一下雪,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别人请我这土地神,烧香上供,磕头祈愿,又炸果子又包饺子,我还不愿去。你这倒好,专门给我挖坑!”王土地气咻咻说道。

    马面夫人说道:“得了,老仙,别吹了,没见多少人给你送香火,你那破祠堂地穷得就剩一点臭豆腐和臭鸡蛋了……”

    长青道长壮着胆子质问王土地:“你这当神仙的,不做体面事,半夜三更趴人家窗户,不给你挖坑给谁挖坑!”

    王土地叹气:“别人挖坑设陷阱,是为捉兔子,捉野猪,你倒好,一门心思坑土地爷!我就是想先从窗户外瞧瞧动静再进屋,算是着了你的道!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去看看鸦儿这孩子。”

    王土地进屋后,坐在床上瞧着高鸦儿,不禁眉头紧锁,对长青道长等人说道:“我和两位阴差商量一点事情,其余人先请回避一下!”面色沉重,平时诙谐粗憨的神情一扫而空。

    张永三把华长丰背到外面,黄发老太太也拉长青道长走,长青道长不放心,冲王土地喊道:“土地公,别记恨我,救鸦儿一命吧,以后你给我挖坑,我头朝下往里蹦……”

    王土地挥手:“快滚,没工夫和你扯那咸淡!”长青道长终于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屋内只剩下王土地、牛头、马面,还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高鸦儿……

    王土地望着牛头马面,轻轻说道:“这事,咱该怎么办呐?”

    (写者杂记

    我这人头脑简单,思维狭隘,习惯坐井观天,所以写不出什么大气的文章,让朋友们见笑。

    蜗居小县城,确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大城市我倒也去过,最多的是天津。弟弟和弟媳在那里打工,一直租房子住,侄子在老家和爷爷奶奶生活。每年暑假,我就会把侄子送到天津,让他们一家团聚几天。把侄子送到,已经傍晚。我就住上一晚,第二天上午从天津杨柳青区坐火车独自回家。

    去年,我送侄子到天津。天气闷热,弟弟两口子换了住所,新租住的小阁楼太狭小,只有十几平方米,又没有安装空调,跟小火炉似的,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熬过来的。

    晚上,在大排档吃完饭,弟弟塞给我120元钱,让我在附近寻个旅馆,住单间,都有空调。

    弟弟和弟媳回了小阁楼,我捏着钱,实在舍不得。我舒服睡一晚,弟弟就得白打一天工——哪里不能凑活迷糊几小时。

    转来转去,附近有一座大桥,好像叫什么滦河大桥。桥下大堤上铺着地板砖,好些流浪人睡在那。其中一些人穿着工厂制服,想来也是打工者。我花一块钱,买了两张报纸,铺到地板砖上,枕上两块砖,躺下休息。怕丢掉东西,就把手机和钱塞进内裤中。怕人找咱麻烦,手里握了一块砖,板砖在手,安全感顿增。

    村里抗旱浇地,晚上怕沟渠跑水,时常在野地里睡觉,倒没觉出不习惯。天津这条大河挺宽,水流匆匆,就是没有青蛙叫。

    大城市的人多,即使到了晚上,也是密密麻麻,好似地里的玉米秸秆。不过这些秸秆都长了脚,四处走动,还会坐车。

    大城市的灯也很亮,半夜时分,也是五光十色,烧了大火一般把天空映得通红。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弟弟,把120元前还给他。

    弟弟很惊奇:“哥,这一晚你在那里住的?”

    我说:“住的挺好,挺舒服!花一块钱,就住上最阔气的宾馆!”

    弟弟发愣:“一块钱,还阔气,哪有这宾馆?”

    我说:“怎么不阔气,屋顶上都能跑车!”

    弟弟追问:“哥,有空调吗?”

    我说:“有,还是自然风!”

    弟弟又问:“有浴盆吗?”

    我说:“有倒是有,就是太深,我怕下去上不来!”

    弟弟还糊涂,弟媳听出来了:“咱哥在桥下睡的!”

    弟弟一听掉了泪:“哥,在老家,你好歹干坐办公室的体面事,到了我这,钻桥洞子睡觉,都怪我没本事!”

    我说:“这有啥啊?在老家帮咱爹咱娘抽水浇庄稼,晚上不都在地里睡?旁边还有坟头哪!天津桥洞也好,夜里上下走动的都是活人,睡觉不害怕!”

    弟弟咬牙:“哥,等我打工挣了钱,在这买上一套大房子,几室几厅的,你来了,随便住!”

    我说:“兄弟,买房的事别着急。等哥在网上写小说挣了大钱,也在这买一套,白送你!”

    都是没影的事,吹牛皮逗大家开心!

    天津闹市区房价一平方好几万,一家人拼命劳作也买不半间房。在此打工,薪水微薄,买房只是幻想。

    写网文挣钱更是不着边的事,纯粹闹着玩,听朋友说,就我这三脚猫的写作水平,几十万字可能换不来两包烟。

    也许,弟弟在天津买下房的时候,我的两包烟钱还没挣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