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说完这句话后就将手中的石头往鳄鱼身上扔了过去,不过他毕竟不是个远程的攻击手,大多数石头全都没入了泥沼里,少部分的也只是打在了鳄鱼的嘴部,没起任何反应。
琴奈倒算是半个弓箭手,可歇里尔为她量身制作的金弓在之前变成了救命道具,现在还挂在吊桥的木板上呢。没有弓,她的臂力又没有他们那群男人强,更是打不中鳄鱼。
他们四人中唯一能打到鳄鱼的其实是莱特,虽然他的鞭子断了一半,但凭借他出神入化的鞭法,区区几颗石子能奈他何?打中鳄鱼的弱——眼睛,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纳西和他说了那样的话,恐怕他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反应过来的。
斐安站在远处只看到莱特愤怒地对纳西说了什么,随后纳西说了一长串话,把莱特给说懵了。她也看到纳西和歇里尔正在朝鳄鱼扔石头,瞬间就明白过来纳西的用意。
他是想要通过激怒鳄鱼来转移它的视线,虽然这么做会导致他们四人要和鳄鱼恶斗一场,但斐安相信他们的实力。纳西索斯的教官可是那个传说中的战神特拉杰提尔,一个可以赤手空拳和熊搏斗的男人,纳西就算稚嫩了,凭借他的银盏金台和歇里尔的帮助,如果还不能拿下那只鳄鱼的话那就太有失水准了,要是被特拉杰提尔知道了肯定都不愿意承认那家伙是他教出来的了。
可惜他们的准头都不好,偶尔有一两粒石子打到了鳄鱼的眼睛,鳄鱼只稍微动了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仍然盯着斐安。
“殿下!”纳西终于等到沉默多时的莱特开口了,“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相信任何人?”
他相信着芙洛娜王后,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誓过要效忠于她,一切都以她的话语为先。同样的,他也相信着斐安,她是他为数不多关注的人之一,无论是她的遭遇还是她的能力,他都很在意很在意。凭什么纳西索斯说他的心中没有芙洛娜也没有斐安?
纳西索斯放弃了扔石头攻击鳄鱼的行为,他本就不是干这个的,把石头扔完了都不见得能解救斐安。希望只能寄托在莱特身上了,看来不得不把话和他说清楚了。
“莱特,你并不是真得在乎她们,只是她们给了你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你才会看重她们。”纳西这番话并不全是自己的看法,很多都是他的母亲芙洛娜王后告诉他的,“换言之,是她们给了你感情,你才想要回报给她们。”
芙洛娜王后借着纳西他们要去四处冒险的机会,让莱特从王宫中、从她身边走出去,正是因为她看到了莱特内心世界的空白,他的心里就像一处空空如也的房间,有人想要将家具装进去,他就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莱特的童年生活在阴影之中,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他因此而极度缺乏自信也极度缺乏对他人的信任。”芙洛娜王后忧心忡忡,“我救了他,他才认为自己是有用的,所以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心替我办事。但真得论起感情来,他的心里也并没有我,我只是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凭证。”
“我一直很担心他的未来,空无的内心将会毁了他。所以纳西,我希望你能带着他一起走,或许和你们一起经历过种种后他能有所改变。”芙洛娜王后只有纳西这一个儿子,但他从小就不在自己身旁,她就将莱特视作自己的孩子,现在自己的孩子得了心病,她作为母亲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内心世界崩塌呢?
“只是我的母亲没有想到,近一年时间的共同冒险并没有让你有所改变,你只是将原本强加在她身上的存在感转移到了斐安身上。斐安喜欢你,没错,这是她的自由,我们无权过问,但你不能用这种喜欢来束缚住她,她不是你的所有物!”纳西指着斐安道,“就比如刚才,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放弃斐安甚至加害于她?”
莱特睁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但经过纳西的分析他忽然觉得似乎自从格外关注斐安开始,他就一直挡在斐安前面,甚至有过想要把她圈起来不给其他人看的冲动。在王宫中和芙洛娜王后相处时也是如此,国王康沃到花园城堡来找芙洛娜王后时,他也会失礼地阻拦住康沃。
对于自己来说,自信、信任这种东西就像毒药一样蚕食着自己的神经,搅得他寝食难安。他一边不愿意相信别人一边又阻碍别人的行为,自己难道真得病态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遇到我母亲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纳西叹了口气,缓和了自己说话的口吻,“我只是想说,莱特,你是我们这支队伍中的一员,我们相信你,也希望你能相信我们。”
纳西弯腰捡起一块较大的石头,走到莱特面前:“这种事情你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马上消化,现在还是救斐安要紧,无论如何她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吧?”
是的,是相当重要的人。
莱特接过纳西手上的石块,将它绑在了临时扎成的鞭子上,用力一甩,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鳄鱼的眼睛,成功让它回了下头!
好样的!莱特再接再厉,接连三四次全部都击中了!鳄鱼掉转过头来,眼神明显充满了杀气!
“斐安!”琴奈叫了声斐安,鳄鱼已经不将她视为目标了,现在正是她穿过吊桥的最佳时机!
斐安尽管不知道莱特和纳西之间生了什么,但他们齐心协力起来就是桩好事。鳄鱼迅朝他们那边的方向游去,她瞅准时机迅跑上吊桥,在到达断裂处前轻轻一跃,只要再往前跑几步就能到达对岸了。
“斐安!背后!”鳄鱼由纳西和莱特对付,歇里尔和琴奈则来接应斐安。可是就在这最后几步,又生事端!
斐安听到叫声向后侧过一半的身子,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左臂就是钻心的一疼。
箭,一支箭,插入了左臂之中,而射出这支箭的长男孩,正在她的背后张开弓,准备第二支箭。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那一定会射入她的心脏。
射断莱特长鞭的那支箭也是出自面前这个男孩之手吗?斐安的眼神冷了下来,她伸出右手直接将箭拔了出来,瞬间血流如注。
她从衣服上扯下一片布紧紧包扎住伤口,朱红色的布霎时变成暗红色,更多的血顺着她的手臂流入了沼泽之中。
“背后放冷箭算什么男人!”斐安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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