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向不与其他仙府多礼,天生愣呆下下,和颜道:“侄儿这是去往何处。”
荀天御口口道:“大师兄说仙尊一日前来了天族,差天御来看看,解蛊的材料准备的可妥当。”
天生主宰日月升落,不曾理人族如何如何,请了他先去忙,过东门,督导金乌大神,行好内职。
荀天御盯着天生去的没影,直奔神霄府内,四处的寻青予,然后遇上荣光满面的姜歆,方知余怜儿和青予住在晴雨阁,忙的过去那。
青予去药仙那要了几贴药,刚入晴雨阁,最不愿见到的荀天御蹭蹭蹭的上楼,入内后闭门谢客,他怎么叫他不应,又布下禁止,余怜儿也听不着,他也听不着,终于耳根彻底清净了,才把贴布绕了余怜儿破了指头,口中不迭道:“没脑子的臭丫头,为师有个好歹,等着给为师陪葬。”
余怜儿手疼着,心口比手还疼,师父还说些让她去死的话,怕死又不舍青予死的道:“活着多好,死了什么就没有了”,看着青予直腰起来,坐了她身旁,剜心的说:“师父,我们别死好吗?”
青予认认真真着一张脸,“若是为师真的羽化了,徒儿打算何去何从。”
余怜儿小小思考这个问题,没多大脑子的道:“师父不在了,怜儿便守着衣冠冢,直到师父回来。”
青予眨眼凝视余怜儿,他为了保全这个孽徒,小命都胆大的豁出去,孽徒也不说些生死与共这类好话,就说让他自己去死,果然养徒都是向着别人的,不曾一日向着他。
余怜儿接着说:“若是怜儿守了百年,师父还是回不来,便去地府里找到师父,一同为鬼,一同再世为人,师父再做怜儿的师父。”
青予不看余怜儿的思量着,若是换了一世,最好别遇上孽徒,或是一个徒弟也别收,才得逍遥自在,他想着想着,手上此时多了双手,掐断了他的想法。
余怜儿自话再道:“师父若是不愿收下怜儿,怜儿就做奴才,把命交给师父。”
青予嘴角歪了歪,要她的贱命,又不能换来吃喝,反倒吃喝他的,拂开她的手,离她远远的,又折返回来,抱他的群青外袍时,愣住了。
此时的余怜儿正拿着他的外袍鼻子下过了过,皱皱眉毛,他惊愕的凝视下,搁进了脸盆,端着出了晴雨阁,太姥爷的温池旁,搁了皂膏、添了水进盆,搓洗起来。
郅业在旁不远,乍一看到特勤快的余怜儿,思到他不曾给玉清洗过一日衣裳,再瞧瞧青予的徒儿,都快成青予娘子那样了,啧啧两声,这两师徒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的,徒儿不是徒儿,师父不是师父,稀奇的很。
余怜儿今日午时必须回残影宗,集中精神到一处,郅业目光怎样子,无暇理会,搓洗过水,再换清水,洗的干净清爽,略施小术敛干,齐整了袍子,盆儿忘了拿,走回阁楼。
青予在八角飞檐的亭子内,直望着余怜儿飞奔而来,然后略了他的存在,上到阁楼四处找师父不到,摸着脑袋,师父去哪儿了,然后又立在楼面上,不远的师父已是铁青着脸。
余怜儿小嘴内吐吸了两口气,手上的衣裳,无风而起,飘呀飘的过了小道,飞出一抹群青的亮色,披了青予身上,正正的穿好,一点也没偏,一点也没把他的风姿减下去。
青予鼻间一抹皂角的清香,这是用仙术净衣做不到的,平心抬头,微笑的凝视她一眼,抬足出亭子,先出府了。
余怜儿捏着裙摆下阶两步,回屋子内取了那袋露萦珠,走是追不上,跳墙而过,在南天门口子上守株待兔。结果,还在神霄府等着的青予不耐烦了,她还没出来,郅业过来花厅,“青予,你小徒在南天门,别等了。”
青予指尖捏着扇子恨恨的离开,恨恨的到南天门,再恨恨的盯着余怜儿手里抱着鼓囊囊的袋子,垂眼默默等他,好好的火气跌了不少。
等到的余怜儿笑颜绽放:“师父,师父你可算来了。”
青予嘴里跑了口大气,伸手难打笑脸人的并着出门,乘风而下,御风而飞,余怜儿咯咯的笑着,“怜儿比师父飞的好。”
小风吹的余怜儿长发飘飘,衣袂翻飞,那双一直在笑的眼,渐渐迷了青予的眸,她再往前飞,拉出了杏色的弧,青予按了按快经不住撩的心,真是美色惑人,他徒儿祸死人。
青予飞落地上,稳当了心,心眼内视丹田内的桃花蛊,它缩到了小的样子,撇撇嘴,这破虫子遇上他,就像小鬼碰上了阎罗王,只有趴着不动,等着被宰。
余怜儿定住往前行的脚,等着青予跟上,掀唇道:“师父在想什么?那虫子有没咬师父?”不待青予说上话,哀呼一声,“师父,徒儿担心的很。”
青予眯眯星眸,谭飞从远处过来,足下动了两步,正对余怜儿道:“不用担心,为师有分寸”,挪挪流动的眸光,谭飞过来他近处,取了包袱回身甩给他,“将此物挂他们脖子上,绳子长短,确保珠子能够到心房的位置。”
谭飞珍视的抱在怀中,余怜儿与他同走一路,再转去宗门内,他道:“此事了了,怜儿和大师兄一起回山。”
余怜儿抬袖欲抹颊上流下的香汗,谭飞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捏着掏出的手绢,先替她擦擦,“天族的规矩大,定是累坏了”,折了绢子塞进袖袋内,轻轻说:“走吧,他们都到了。”
谭飞先出两步,余怜儿有些呆住,退回后拉着她,边行边说:“待回了山,咋们出去历练的,可以好生歇息两日。”
“是吗?”,余怜儿疑问,“还有这等好事。”
谭飞嘴角挂着笑,算是给了余怜儿答案,再一刻不缓的直往坛台,交代没回山的三十名师弟师妹,严格照着仙尊的吩咐,一对一对,细心而用心的挂他们脖子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