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咋穿成这样勒?”我回过神,站在原地挠挠头一副不解的样子,难道老爸是个道士?
我本以为,开门之后会像以前一样,老爸会笑着摸摸我的头,然后搭着我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进屋,可没想到今天却发生了巨变——
老爸听我这么问,眉头狠狠皱成‘川’字形,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看,就像要看穿我的身体一般,盯得我后背直发毛。
“你TMD怎么到现在还不睡觉?你妈人呢!!”
冷不丁听到老爸这么吼我,挠着头的手忽然在脑瓜子后面顿住,我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老爸这样吼,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爸的嗓门太大吵醒了老妈,老妈只披了件外衣揉着眼就从主屋里走了出来,当看到老爸身穿一身明黄色道袍时,她揉眼的手不经意间抖动了一下!
扭头看到我正好站在那里时,她险些没站稳脚跟一下子瘫软在地,幸好及时扶住主屋的门闩,才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
她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将会更改我命运的走向!
后来,我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只记得面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我,似乎在闭眼的一瞬间忽然看到了老爸的道袍在隐隐发着金黄色的光芒,那光芒,无比耀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炎热的阳光穿透了窗户撒在了我的私密处。
我模糊地睁开眼,只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现在想想,可疑处很多,不得不让我庞大的好奇心去探索了。
身体渐渐缓过来,我也有了点力气,下了床准备去客厅里看看,桌子上有没有什么残羹剩饭好填填饥饿的肚子。
刚准备抬脚走出房间时,我又不得不退了回去,因为,我恰好看到老爸老妈坐在客厅里似乎在聊着什么机密一样,两个人低声细语的,感觉在防着谁偷听一般。
我有些好奇,就躲在房门后面,耳朵竖起来紧贴在土墙上,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又可以清楚地听到爸妈的对话。
那边,听完老妈的话,老爸重重的叹了口气,“桂香(我妈的名字叫桂香),我看这事儿既然发展成了这样,那倒不如就让咱儿子自己看着办,老头子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咱儿子天生命格不好,属阴,就算咱们阻止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昨儿个晚上那只水鬼就算是最好的例子。”水哗啦啦作响的声音忽然响起,老爸给自己到了杯水,一口而尽,继续说:
“何况,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哪能护得了他一辈子?学茅山术是有五弊三缺,可也能改命换运啊!”
老妈捂脸哭了:“孩他爸,老头子走的时候不是还说让你以后不准穿道服了吗?你这么多年都没拿出来穿,怎么昨天走的时候忽然想起穿那个了嘛?还不都得怪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老娘也不活了,拼了命也要让你给儿子填命!”边哭还边打着老爸,也是下了些力道的。
老爸没有反抗,或许是因为愧疚,只能带着安慰的语气说:“桂香,这都是命啊!”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我知道他们在说我,我也知道,我从小就跟别人不太一样,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是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在我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什么爷爷临走前会将我取名为阴时月?
为什么爷爷不让爸爸穿道袍?他们这些年又在暗地里阻止着什么?昨天晚上的鬼又说明了什么?
五弊三缺又是什么意思?
我脑袋里正在打结,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房门,木门年久失修,发出‘嘎吱啦——!’的声音,同时我也被这刺耳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
碰过门的手像是触了电一般,瞬间缩了回去,但心里知道,这次肯定会被逮住的,只能阿弥陀佛了。
客厅里,老爸也听到了声响,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龟儿子,给劳资滚出来!”
心呼不妙,我准备回去装睡,也许能逃过一劫也说不定,可刚刚踏出一只脚,老爸的警告声再次响起:“怎么?是想让我去拉你过来?”
我知道,这次恐怕是玩儿完了,铁定逃不过老爸的魔掌,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
我收回刚刚踏出去的脚,缓慢地开门走到客厅,低着头不敢与爸妈对视,就像个做错事的犯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老妈见我出来,赶紧擦拭掉眼角惨留的泪水,笑着向我招手,拍拍她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到她身边。
老爸瞪了眼老妈,绕过桌子一脸严肃的走到我跟前站定,皱着眉头盯了我三秒钟,然后突然拉着我的胳膊就出了主屋,把我连拉带拽得拖到爷爷的牌位面前。
我膝盖一疼,直直的给跪了下去,膝盖骨磕在地上直磕得我牙都疼,我此刻也只能咬咬牙,忍着。
我抬头看着爷爷的牌位,古旧的图像灰白单调,可爷爷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我不知道老爸的用意是什么,更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跪在爷爷的遗像面前,我又没做什么辱没家族的事,顿时感觉心里无比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去,一滴滴打在地面。
“阴阳家的传人,共一百八十二代,个个斩妖除魔,行得正,坐得端。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
老爸站在我的左侧,看我哭了脸色又厉几分,大声呵斥着我。
果真,我不哭了,只不过身体还是一抽一抽的,鼻涕也一上一下的来回缩。
我不哭的原因是因为我感觉,除了老爸老妈在,这屋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目光柔和,就像爷爷遗像上的眼神,一模一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