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所部众将遥见近卫亲军秩序井然、杀气腾腾,皆心下暗自凛然,寻思道:“久闻唐公麾下近卫亲军精锐无匹,今日方知此言不虚!武关距此地六百余里,其等竟能两日奔至,且军容整肃,皆无疲态,果为虎贲之士也!”众兵丁则艳羡不已,眼见近卫军将士身披行军大氅,腰悬近卫短刃,系扣多为铜制,盔插赤色翎羽,胯下尽为河曲良驹,尽皆双目发直。。。
少时,马超升帐,顾谓众将道:“目今我军距宛县已不足百里,然文聘、李通并无降书送至,或欲负隅顽抗,未知诸位可有良策破之?”
话音一落,李敢率先出列,拱手道:“禀主公,区区万余魏军,何足道哉?末将请得五千骑,定取文聘首级来献!”
左近李顺闻之,大急!忙亦出列道:“末将身为先锋,理应为大军前部,故不敢有劳存孝将军!”
李敢见李顺胆敢争功,不由大怒!正欲喝骂时,便见芒中、黄四铁同时出列,请令道:“眼见文聘不过万余兵丁,宛县城内亦只数千民壮而已,若二位李将军亲自出马,无异于割鸡用牛刀!不如由我二人分兵前往,若不能生擒文聘、李通来献,甘当军令!”
李顺本欲与李敢争论,不想竟又有人出列抢功,顿时火冒三丈,忽心生一计,遂目视二人道:“二位将军身为近卫军曲长,理应卫戍主公左右,岂能轻易临阵接敌?!”
二将不及答话,李敢便已附和道:“此言有理,你二人休得聒噪!”
闻此言,二将对视一眼,皆面色古怪,果闻李顺接着道:“然存孝将军身居上将军衔,且领近卫军统领之职,主公安危便全赖将军一人,更不宜亲出!故攻取宛县之事,便交由末将代劳如何?”
李敢见说,顿时语塞,气恼交加之下,乃上前将李顺一把揪起,如提童稚,咆哮道:“就当主公之面,若能接某家三刀,便令你前去又何妨?”
李顺大窘,无奈动弹不得,又不敢接话,只能目视马超求助。
马超见此,乃拍案而起,斥李敢道:“中军帐内,存孝安敢无礼?!”言毕,顾谓军法司参军道:“若依军法,李敢此举该当何罪?!”
那参军见问,应声出列,拱手道:“李将军高声大语,举止无状,当犯乱军之罪,依军法,斩立决!然而战端方启,若临阵斩将,恐于军不利,故军法司以为,可暂记其死罪,改为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马超见说,顿时心下大悔,却又不便改口,遂令军法司行刑,心下却暗道:“尼玛!老子只不过是想震慑李敢一下,怎么就扯到死罪上了?不过还好,军法司的人也不全是榆木疙瘩,知道变通。。。”
李敢见此,顿时泄气,随手放下李顺,任由军法司兵卒押送出帐,行刑去了。
李顺满脸尬色,忙下拜求恳道:“末将与存孝将军不过顽闹罢了,还请主公从轻发落!”
众将闻之,亦出列,下拜告免。
马超本欲就坡下驴,忽瞥见军法司众人皆面色沉毅,作势欲出列,乃寻思道:“要是我现在发话饶了李敢,军法司肯定不干,到时候尴尬的反而是我,干脆借机整肃军法得了!反正李敢皮糙肉厚的,三十杖应该打不坏他。”念及此,遂扬声道:“李敢论罪当斩,军法司已然从轻发落,你等安敢求情?!”
众将闻之,尽皆肃然,纷纷起身入列,叉手而立。
马超佯作怒气未消,传令众将各自回营整军,明日卯时造饭,辰时正,全军出击。。。
正当唐军蓄势待发时,文聘已然接报,闻知乃马超亲统大军前来,顿时面现悲苦之色,闭目沉思片刻后,即传令大军亦卯时造饭,明日列阵迎战!
宛县城,太守府内,李通双眉紧皱,高坐上首,阶下一众仆役躬身站立,但见一老仆前出数步,拱手进言道:“回禀主公,老仆等于宛县以西百余里,便遥见唐军大队,遂扮作樵夫,结伴各负柴薪,假意临时歇脚,阻塞官道,待其等迫近时,即做惶恐状,弃却柴禾,窜入林中躲避,本以为唐军大怒之下,必然突前毁弃柴薪,为大军开路!不想其等竟因此止步不前,只遣数十骑前出,大呼喝令仆等速降柴薪挪开!仆等见此,愈发不敢应声,其等却不动怒,又唤数十骑近前,继而扳鞍下马,将道上柴薪尽皆搬至路边高埠处,叠放整齐后,复又上马,招呼大军疾驰而去!前后耗时约一刻钟,期间竟无一人喝骂,足见唐军果如传闻般爱惜百姓!此皆老仆等亲眼目睹,绝无虚假!”
李通闻之,微微颔首,问之道:“你等可知唐军兵力几何,领军者何人?”
老仆稍作思忖,答道:“其等无边无沿,皆为骑兵,待老仆等绕路回返时,仍未过尽,故不知兵力几何,但见中军大旗上书斗大马字,却不知何人统军,还请主公勿怪!”
李通见说,闭目沉思片刻后,即挥退一众仆役,暗忖道:“唐军之中马姓大将只马超兄弟四人而已,先时细作曾报说马铁现今坐镇河东,马休远在塞北,马岱现为司州副将,莫非此番乃马孟起亲至乎?!”思及此,遂令备马,引十余从人疾驰出城,径奔城外文聘大营。
文聘闻报李通至,即令亲军唤入,也不见礼,只冷声问道:“未知李太守来此何干?”
李通见问,丝毫不以为忤,乃拱手道:“眼下唐军铁骑近在咫尺,想必将军已然知晓,若通所料不差,其兵力当在五万骑上下,且乃马孟起亲自统军!将军所部却不过万余步卒,若强行与之对阵,无异于以卵击石,枉送三军性命,诚为不智!有鉴于此,敢请将军作速率部东进汝南,通则遣人往递降书,或可迁延数日,足可令唐军追之不及,故还请将军三思!”
文聘闻说,仰天大笑道:“聘已有万全之计,不劳太守费心!”言毕,即令亲军送客!
李通见此,嗟叹连声,欲待再劝时,却见文聘已转入后帐,无奈之下,只能顿足长叹,郁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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