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家酒楼坐下之后,两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倒不是双方就如何如何相信对方,只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华章侯的苑文庭此刻便毫无隐瞒,没有一句废话。
叶如晦有着华章侯使者的名头顶着,在不涉及自己的情况下,自然也是与苑文庭句句交心。
两人的心思虽有不同,但大致都是想要扳倒宋焕,因此两人倒算的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两人相谈甚欢,一直谈到日头西斜,苑文庭才离去,留叶如晦一个人仍旧坐在原处。
这场谈话看似主客尽欢,但实际上,无论是从这行的目的或者说叫最终想法来讲,都并没有实际上的帮助。
唯一一点,就是两方都知道要想扳倒宋焕,需要的必须要有证据,而这证据绝不可能从宋焕身上找,因为己方没有任何理由大张旗鼓的捉拿一名有官职在身的朝廷命官。
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从宋礼身上下手,作为宋府管家,宋焕的亲信,宋礼绝对会知道宋焕的一些不想让世人知道的事情。
好在苑文庭也不是那种一心恪守楚律的死板官员,临走之时,苑文庭便委婉的表达了从宋礼处下手的想法,而且重要的是,他还表达了不择手段的想法。
自然以苑文庭的身份不可能明说,但是叶如晦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
叶如晦拿筷子敲着茶杯,比起之前,他现在不是在忧虑如何找宋礼,因为刚才苑文庭走之前,就已经给他指明了方向,万花楼。
……
……
早在很久之前,万花楼同迎春楼一样,都是永和郡里数的上的青楼,不过自从迎春楼有了绿荫之后,万花楼的生意便开始越发惨淡了。
到前些年,万花楼无论从姑娘还是客人方面都已经比不上迎春楼了。
这座曾经的大青楼仿佛老人般日薄西山,随时可能倒闭。
不过宋礼喜欢去这里,或许是宋焕常去青楼的缘故,宋礼也渐渐喜欢上了去青楼。不过他自然不敢去迎春楼,只好来这里。
宋礼能从一个宋府的小杂役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宋府管家,除了机灵之外,宋礼最大的优点就是谨慎。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着旁人都很想知道的事情,因此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私自出府的,除了替宋焕办事的时候,宋礼太多时候都在宋府。
不过他也是个男人,自然也会有需求,当忍耐不了的时候,总要找地方发泄一番,而眼前的万花楼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基于谨慎,宋礼每次来万花楼从不透露身份,也不会以自己的面貌出现,每次他都会扮作不同的样子,找不同的姑娘。
他从宋府之后,就特意在城中绕了许久,穿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暗巷之后,才出现在这里,因此他有绝对的信心,在这里,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同往常一样,宋礼同其他来青楼寻乐子的汉子一样,踏进万花楼。
大堂里的人很少,并不如之前繁华,不过这也是宋礼想要的,人多眼杂有好处,但大多还是有些坏处的。
在大堂坐了半刻钟之后,宋礼才让小厮带着他上楼,小厮满脸谄媚的向他介绍着楼里的姑娘的特色。
以他的眼力见,自然是看出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因此才如此费口舌的推荐。
要是常客,大多有自己心仪的姑娘,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就改变初衷的。不过若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就有讲究了。
楼内哪位姑娘没有个亲近的小厮,交情好的小厮自然也就会向客人推荐那位姑娘,至于事后这些小厮能够分得几分银钱,还是能够一亲芳泽,这些事情就只可意会了。
宋礼不动声色的指了指旁边一间房间,小厮在确认了房里没人以后,就让他进去了。
宋礼点点头,不过在踏进房门之前,丢给小厮一块碎银,交代他不得不让任何人打搅他。
收到银子的小厮自然是连连点头,保证不让任何人打搅他。
踏进房门的宋礼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周围情况,发现除了坐在床沿上的青楼女子之外便没有了别人,才缓缓开口说道:“更衣吧。”
……
……
一番云雨,宋礼精疲力尽的起来穿衣,而那名青楼女子因为疲倦,已经睡去。
宋礼心中冷笑,要不是早在之前就把银子给了她,她哪会服侍他这么尽心尽力。
说到底,都是银子的妙处。
穿好衣物的宋礼下床,走到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
“你起来了?”
宋礼猛然转头,却看到有个年轻男子坐在床沿之上,淡淡的看着宋礼。
宋礼故作惊慌,正准备开口,却被男子打断。
“宋礼,你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年轻男子自然是第二次潜入青楼的叶如晦,找到宋礼之前,叶如晦找了许多房间,自然也就见了许多不该见的东西。
宋礼不再故作惊慌,只是淡淡开口说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叶如晦起身,走到宋礼身旁,轻轻开口说道:“放心,我知道你是谁的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想做什么,那么,你合不合作?”
宋礼冷笑开口,“你若是官府的人就没有任何理由抓我,如果不是,那就更没有理由杀我。”
叶如晦摇摇头,轻轻开口说道:“不是我要抓你,是官府要抓你。”
叶如晦这句话刚刚说话,宋礼便听到房间外有人呼喊,听着像是在搜查青楼。
而叶如晦走到窗边,轻轻笑道:“不知道你怕不怕死?”
说完这句话,叶如晦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这是第三次入青楼了,并不是两次。
就在叶如晦从窗边跳下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一身官服的刘祗带着两名衙门的捕快闯入,床上的女子被惊醒,看到这几个穿着官服的男子也不敢说话。
刘祗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喝道:“草上飞,你这个江洋大盗,还不束手就擒。”
坐在桌边的宋礼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这一种,他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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