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越还没醒,医生给看了,说要上岸之后住院治疗。”杨心心目光盯着那小女孩,久久没有移开,“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有点像小绿?”
“嗯,是有点像,或许,是缘分吧。”江柔也看向孩子。
提起小绿,两人便沉默下来。
之前杨心心说过,小绿的死和福利院的顾院长有关,而在顾院长又虐待过向越。这两件事,其实江柔一开始并不敢相信。可是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两件事很有可能都是真的。而顾院长的死,与向越也有很大关系。
“你还是不相信小绿的死与顾院长有关是吗?”杨心心突然问道,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大约上次江柔的反应,她还记在心里。
这一次,江柔反而平静多了,她目光打在病床上的孩子脸上,微微眨了一下眼帘,“小绿已经死了,顾院长也死了,信与不信又如何?在我心里脑海里,小绿还是那个快乐的小绿,这就够了。至于向越,他不是已经报仇了吗?”
杨心心微微一怔,“你,知道了?”
江柔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一阵倦意袭上来,她只觉得眼皮很沉,昨夜到今日发生的事情,漫长得像经过一个世纪。而今后,似乎还有更多的复杂缠身。
这一刻,她稍稍放松下来,便赶紧浑身都酸痛得厉害,也疲倦得厉害,而小腹,又开始传来一种要人命的刺痛感。起身要去休息,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江柔,你在出血!”杨心心惊得大呼一声。
江柔低下头,只觉得两腿间有些湿漉漉的,血,顺着她的大腿淌下……
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
再醒来,已经躺在一间装修布置略有些熟悉的病房中。
窗外,有阳光隐隐地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来,空气中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江柔微微睁开眼,浑身无力,只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在仪器台那里检查什么。
高乔听到动静,转身回来,眉头微微一松,“你醒了。”
看到高乔,江柔便知道自己在哪里,中心医院。
“船,靠岸了吗?我什么时候上来的,躺了多久?”
她声音听起来比自己想象中要虚弱。
高乔合上记录本子,那张清俊的面孔,脸色微微沉下去,“江柔,我说了,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医院见到你。我说过,叶家,会把你吞得渣也不剩。不过这一次事情,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能在邮轮事故中活下来,也算命大了。”
“我躺了多久?”她想支撑自己起来,但是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
高乔无奈地摇摇头,从旁边递了杯水给她,“你别动,还是好好躺着。你躺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
江柔接过水喝两口,觉得缓了些。
“呐,知道你一定要看新闻,拿去看看吧。”高乔把手机递给她,打开到新闻页面。
看了新闻江柔才知道,沉船事故有多严重。
一共死了两百多人。
看到这个数字,她也是愣了许久。
翻到新闻标题,她心里一提,点开,才知道继承人之名到底还是落在向越身上。但向越分得的股权只有百分之二十。
在家族大会上叶盛泽不是把股权加到百分之三十了吗?怎么又变成了百分之二十?
“小柔,你醒了?”
叶然澈有些愉悦的声音出现,江柔往门口看去,看到他和莫禹臣一起走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看到江柔醒来都松了口气。
高乔知趣的退了出去。
“高医生,谢谢你。”叶然澈对高乔背影喊一声,高乔顿了顿脚步,轻轻点了一下头走出去。两人之间眼神有一种让人无法察觉的秘密交流。
“你醒了就好,这两天叶然澈担心坏了。”莫禹臣站在那里,嘴上扬着浅浅的笑容说。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叶然澈坐在床边,伸手握住江柔的手,眼里满是温柔。他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笔挺的身材,双眼间有几丝血丝,手里的温度直达江柔的手心。
江柔看到他就觉得好多了,心里一暖,点点头,“可能是刚醒过来,有些使不上力气。对了,我还有事情想问高乔,我昏迷过去之前,流了很多血,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她心里还是有疑惑的。
叶然澈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僵,嘴角勉强勾了勾笑容,“没事,是因为你体虚引起的。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不要担心。”
江柔眨了眨眼,既然他说没事,她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放一边。
还有好多事想问,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向越和杨心心叶青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小女孩,找到她父母了吗?”江柔问。
叶然澈伸手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子,有些宠溺地说:“你啊,自己都这副样子,还关心别人。他们当然没事,至于那个孩子,父母双双遇难,她现在在杨心心那里暂时收留着,等她的亲戚过来认领。”
“孩子恢复记忆了吗?”江柔又问。
叶然澈摇摇头,“没有。”
想到自己也曾是个孤儿的经历,江柔微微垂了眼帘,许久才说:“其实没有恢复记忆也好,父母都遇难了,她记得这些事情,只会难过伤心。”
那孩子比江柔要可伶,孩子的父母遇难了,江柔还有疼爱她的养父母,而她的生母还活在人世,生父……或许也活在人世。
不过杨心心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一个星运蒸蒸日上的女星,这样带着这个孩子好吗?
如果孩子的亲戚一直不来认领,这个孩子,怎么办?
“你别想太多,好好休养。”叶然澈看出她心思,握着她的手一紧,安慰。
江柔看向站在后面的莫禹臣,“莫理事,吴情她……”
莫禹臣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有一丝黯然,“她没有再出现。”
待江柔重新睡下休息,叶然澈和莫禹臣走出病房。
在医院走道里,叶然澈神色蓦地一变,一种痛心疾首的模样,紧紧握拳,克制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撑着脑袋。
莫禹臣看着他,深深叹口气,“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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