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整个人都在颤抖,心揪痛得快要爆裂。
不会,不可能,绝不是这样的。
叶然澈不会这么做,他不能这么做,他的身份是叶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他不能做这种交易。会毁掉一切的。
不容莫禹臣再说下去,江柔已经慌张地拉开他办公室的门冲出去。
“江总,不是要开会吗?你去哪里?”碰上艾米,她追在身后问。
“艾米,会议推迟到明天,你车子借我。”
她并不知道他在哪里,能去找他的地方无非那几个。直觉告诉她,他在凯斯酒店的2046套房。匆匆离开公司,开着艾米的车子飞速离去。
一路上,她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想到他为了救亮亮,以后会丧失生育能力,会失去整个叶氏企业,甚至还可能丢掉性命,她整个人止不住又愧疚又难过。
站在凯斯酒店2046套房前,江柔攥紧了拳头,拼命的逼自己把眼泪逼回去,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暗暗告诉自己,就算再气他擅自做的决定,也不要对他发脾气,她没有资格对他发脾气。毕竟,他是为了救亮亮。
按了三声门铃,打开时,他穿着浴袍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若是来交离婚协议不必,可以直接交给莫禹臣。”声音也是冷漠至极。
江柔仰头看他,不管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是丰神俊逸,俊美冷烈,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深眸,目光冷淡地打在江柔脸上。
江柔眼睛微红,想搜刮一些温和的词句,脱口而出的却是,“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怎么可以和叶三爷做那种交易,你怎么可以……你叫我怎么承受这种结果,你要我拿什么来赔给你?”
其实快疯的是她。
如果不是他给的,她一无所有,除去这些,可以用命来赔吗?但她的命,对于叶家的未来,能抵什么用?
不能生育,对于叶家祖训,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不能生育意味着不能继承产业,意味着叶盛泽五十多年的心血要白白交让出去,让叶家其他分支家族瓜分。
“你在说什么?”他高大的身躯立在那里,神情仍是淡漠的,好似江柔在说笑话,他则在看笑话。
江柔真的抓狂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莫禹臣都告诉我了,为亮亮的心脏配型,你……”她没法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她的心口也像要被人撕裂了一般。
叶然澈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轻轻挑了嘴角,那个笑让人心寒至极,再开口,冷淡而疏离,“不管莫禹臣跟你说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你真以为我会蠢到,为了你那个名义上的弟弟,而让叶家断子绝孙?”
江柔猛地被他的表情他的话顿住,眼泪也凝固在眼眶里。
名义上的弟弟……
心里猛地沉了一下。
怎么回事,难道,莫禹臣在骗她?
不会,莫禹臣不至于要骗她,而且他说的时候,那种无法挽回的悲凉表情,还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是,叶然澈在演戏?
“可是,你跟叶三爷做了交易。”她开始怀疑,一开始就是叶三爷设好的局等他。
叶三爷不会那么轻易跟他做一个交易。
让叶盛泽这一脉断子绝孙,也真够狠的。
“交易又如何?你这时来关心,是怕我给不起你什么吗?”他冷冷看着她。
他的目光,让人心寒。
江柔鼻子微酸,也静静地看着他。
他目光更冷几分,继续说:“你难道没有看那份离婚协议?离婚了,你能得到的东西,远远比现在更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从一开始,不就是为了叶家财产而来的吗?现在如你所愿,以后,你可以用这些钱,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
江柔满腔的话,都被他的绝情,堵在胸口,心痛得要命。
“你走吧,我好着,用不着你来担心。”他冷冷丢下一句,似乎不愿再看她一眼,挥手关上门。
白净的素手不知怎么伸在门框边,本意是想拉住他,却被他随手关上的门夹上。
“唔……”江柔忍不住低闷地发出痛苦的声音,脸色猛地变得煞白。
纤细白净的右手指,顿时被夹出血痕,无名指的指甲已经掀起一小块,片刻就滴滴答答地落下血珠。那种断甲之痛,难以形容。
血染在酒店地金色的地毯上,格外烈艳。
叶然澈猛地回过头,双目在看到她染血的手指时,眸光锐减,往前迈了一步又顿住身子,呼吸也重起来,怒吼:“你发什么疯!伸手过来做什么!”
江柔捂住还在滴血的手指,咬着唇,疼得额前也沁出汗珠,许久,艰难地抬头看他,“叶然澈,你告诉我,那个交易不是真的,你没有……”
他只是紧紧皱着眉头,盯着她滴血的手指。
套房里头,卧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叶总,你怎么开门这么久?谁啊?”
一个身材高挑曼妙的女子,披着浴袍,露着香肩站在那里。
江柔一时间就忘记了所有疼痛,整个人都麻木了,愣愣地看着那个有些面熟的妙龄女子。记起来,那女子是今天看的那叠新人资料里的其中一人,某个模特大赛里出来的冠军。
人都说,叶氏企业继承人叶少不爱美人,从来不近女色。
以前追他时,几次以为他性向不在女人身上,交往后他眼里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这一刻,他的房里出现别的女人,从他房里出来,露着性感的香肩,江柔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真的狠狠地被刺痛了。
耳边,就想起那些年她和他的任性对话——
“叶然澈,你只能爱我一个,知道吗?”
“好。”
“我嫉妒心最强了,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知道吗?”
“好。”
“真乖,来,赏你一个吻。”
“一个吻不够。”
……
叶然澈紧蹙眉头,目光还是落在江柔滴血的手指上,气息冷冷地说:“你现在,知道莫禹臣所说不是真的了吧。你要走,还是要留下,和她一起取悦我?”
是啊,如果莫禹臣说的是真的,服下那种药会丧失男人的能力,他床上怎么还可能有别的女人?
不知是手指的疼痛抽着心,还是心里的痛传到手指上去。
江柔捂住手指,失了魂魄一般,木然地转身离开。
每一步,都走得好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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