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亮亮接来这里陪您?”
江柔想到章云敏也住在这里,顿时想要强烈拒绝。
还未开口拒绝,叶董事长又说:“是啊,这老别墅平时就我一个老头子住,阿澈他母亲在豫园那边有她自己的屋子,她并不常来这里。一般只有阿澈回来,她才会过来。怎么,你不愿意让亮亮来陪我吗?我会把他照顾得很好,这边也有医生,无须担心。”
“你父母开一个面馆,平时都忙着,加上那地方热闹,并不适合亮亮养病。接过来这里休养,直到心脏找到配型,岂不很好?”
“对不起爷爷,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容我回去问问亮亮的意思……”
“好,不急不急,是要问过亮亮,我等着。”
江柔走出书房时,心里仍是有些忐忑。想叶董事长一个老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是有些清冷,但突然提出要亮亮来此休养,还是有些突然。
她边想着,边往一处回廊走,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后花园中。
今晚月光皎洁,夜色如洗。园子里有桂花香气,一处紫藤篱蔓下,置着做工考究的桌椅,江柔走过去,在紫藤树旁坐下来。
她的身后不远,就是书房的位置。
一扇窗打开一半,叶然澈站在里面,窗子挡了半边身影。他的目光,随着江柔在紫藤树旁坐下的身影,此前一直微微扬着的笑容,此时又恢复一种平静如流,似有沉沉心思。
他的身后,桌面檀香轻烟缭绕,叶盛泽坐在太师椅上,用一种苍老浑厚的嗓音问,“说说,你让爷爷把亮亮邀到老别墅住,难不成,是想用亮亮,拴住小柔不成?”
叶然澈的目光仍是落在园子那边的江柔身上,“爷爷你不是很喜欢亮亮吗?亮亮身体不好,接来这里养病最适合。又能陪你,一举两得。”
叶盛泽轻轻摇头,笑起来,“你啊,你以为我真的老了吗?还是以为我不懂你心思?你这小子,跟你父亲一点都不像,倒像我年轻的时候。我难道还不了解我自己?”
“当然。”叶然澈转身回来,也牵起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爷爷你当年怎么追到奶奶的,我以前都听奶奶说过。”
提起过世的妻子,叶盛泽轻轻叹口气,“你奶奶要是在世,也会喜欢小柔的。你别说,爷爷总觉得,小柔和你奶奶,还真有些像。”
“是很像,一样的倔脾气,一样不好哄。”叶然澈承认。
爷孙两谈着,就都笑起来。
晚上十点,开车回到叶然澈自己的别墅,其实离老别墅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两处别墅都在同一片半山别墅区,只是叶然澈这栋别墅的位置要更靠山顶一些,位置比较偏,也比较安静。
进门,上二楼,江柔回房间,叶然澈进浴室。
她坐在床上,正苦恼这吊着绷带的手要怎么洗澡,叶然澈敲了两声门,然后打开,“水给你放好了,去洗漱吧。”
“啊?”江柔一愣,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你先洗吧,我等会自己来。”
叶然澈还站在那里,微微靠着门边,一派闲适淡然,似乎一眼看穿江柔的心思,“连内衣带子都扣不上,你确定自己能行?”
“感觉好多了,待会洗的时候脱掉绷带……”江柔动了动肩膀,确实比昨晚好多。
“嘴硬。”他推开门直接走进来,二话不说扛起江柔。
“你干嘛!放我下来!”江柔整个人被挂在他肩膀上,手脚都被他男人精韧的手臂锁住。
他扛着她走到浴室,才把人放下来。
浴缸里热水已经放好,或许是浴室温度比外面热的原因,江柔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叶然澈已经伸手过来帮她解衣裳。
“我自己可以。”江柔还是坚持要自己来。
他修长的手指已经快一步,替她解开第一颗纽扣,神色还是镇定自若那种。
解到第三颗,露出胸前大片雪白,江柔左手一下就握住他的手,阻止他在解下去。不由分说,站起来,推他往浴室外走,边走边不客气地说:“我真的可以自己来,你这个危险源,还是离我远点。”
江柔好不容易把他推出浴室,砰地关上门,松了口气。
他继续在她身边,她只会越来越心乱。
以为他会离开,不想浴室门外又响起他的声音,“不让我帮你洗也可以,你边洗边给我唱歌,让我知道你在里面没事。不答应的话,我只好破门而入了。我数三声。”
真是无赖。
江柔在浴室里头又气又觉得心里止不住的暖,听得他数数的磁性嗓音响起来——
“一、二……”
“quand……ilmeprenddanssesbras,llmeparletoutbas,jevoislavieenrose,llmeditdesmotsdamour……”
他的双唇吻我的眼,嘴边掠过他的笑影
这就是他最初的形象,这个男人,我属于他
这就是你为了我,我为了你
在生命长河里,他对我这样说,这样起誓,以他的生命
当我一想到这,我便感觉到体内,心在跳跃
……
江柔也不知道,怎么就唱起这首。
随着歌词,眼前浮现的,尽是那些年与他在一起的美好。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一起爬山看日出,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他抱着她在落满枫叶的街道上旋转,他亲吻她的温柔……
“继续唱,不要停。”
叶然澈在浴室外,靠在浴室门上,双手插在口袋里,沉醉地听着。她略微清透的嗓音,每个发音都准确无误,幽幽转转,直达心灵。
翌日。
早上江柔醒来时,叶然澈已经去机场。
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异常寂静。
她手臂伤着,昨晚各自进各自的屋里休息,叶然澈没碰她。
只是半夜,她半睡半醒间,察觉他进了她的房间,坐在床边许久,又兀自离去。
江柔觉得手臂好多了,几乎没怎么疼痛,但医生吩咐还是要吊着绷带,明天才能拆。
下楼,意外地看到李妈。
“李妈,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都还好吗?”
“少夫人早,我今早赶到的,家里都好。少爷是等我到了才出发去机场,我可不能让他等。”李妈知道江柔手受伤,体贴地给江柔拉开餐桌边的椅子。
江柔轻轻应了一声,看看天色,想着他此刻飞机应该起飞了。
要一周不能见到他,明明如她所愿,可心里怎么空空落落的,好不失落。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事情。
今天亮亮生日,她已经计划好,先到公司处理手头事务,下午带亮亮翘课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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