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我……我也不知道刚才说什么了?然澈哥,你还是问江柔姐吧……毕竟,事情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清楚。我知道的,不多……”
“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说出来。”
叶然澈眼神瞪得更用力了些,给人沉重的压迫感,那种狠戾,像随时可以把人撕碎。
“我……我只知道江柔姐的弟弟……”
“秦舒雅,你闭嘴!”江柔紧握着拳,指甲嵌入掌心,嵌出血印。
她狠狠瞪向那个心思狠毒的女人,制止她说下去。
“怎么,为什么不让她说?你刚才,难不成是想要杀人灭口吗?”
叶然澈冰冷而嘲讽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冷得人浑身一颤。
秦舒雅抚上自己还有些红印痕的脖子,微微垂着头,一副害怕的样子。
江柔抬头看叶然澈,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
“然澈哥,我不敢说。”秦舒雅攥着手,垂着头。
“说!有我在。”他语气更加严厉,耐心似要耗尽,目光仍钉在江柔那张巴掌大的脸上。
她今夜,没有穿那套他让宝仪给她订的礼服,而是穿一套黑色的,衬得整个人更是消瘦。或许是因为冷,显得肤色苍白,风吹得她的发丝有些凌乱,眼睛有些红。
在他眼里,却还是美得不可救药。
江柔听到那句“有我在”,心里一沉,垂直坠落般,鼻子已经发酸。
以前,不管她遇到什么困难,遇到什么事,他总是站在她面前说,有我在。
小柔,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小柔,有我在,你放心。
小柔,有我在,天塌下来我顶着。
……
一旁的秦舒雅,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悦色,又马上皱着眉头,惶惶不安的模样。
“我只是听说,江柔姐的弟弟其实是她和……”
话没说完,江柔感觉到叶然澈抓着她手臂的手更用力了,好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
江柔望着秦舒雅,眼中燃起恨意。
心中一痛,她扬起下巴看着叶然澈,打断秦舒雅继续说下去,“不要说了!叶然澈,我来告诉你。与我六年前说过的一样,我看中的,一直是你的钱财,和他人无关。”
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僵,他深眸中卷起风浪,“你,在维护那个男人吗?”
江柔重新把头扭向一边。
她怕再看着他,会被逼疯。
叶然澈却伸手捏住她的脸,强硬地扭过她的脸,逼她看着他。
他眼里的那种愤怒和绝望,像一根看不见的铁线,把人缠得紧紧的,快要窒息。
“看着我说!到底是谁!”他朝江柔低吼。
冷风刮过,江柔发丝飞舞,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消融在夜色中,有种无法形容的凄美。
她看着他,也终于爆发,朝他喊出来,“我错了!我做错了!你满意了吗?”喊着又失去了力量,声音渐渐弱下去,沙哑起来。
叶然澈一怔,微微有些站不稳,松开江柔,有些无力地后退了两步。
眼底满是颓败。
错了?
没有哪个词,比她一句错了,更让他崩溃。
浑身都被卸掉了力气,整个人被阴暗包裹着,像风暴之眼。
秦舒雅突然上去抓住江柔,“江柔姐,快跟然澈哥求饶吧,好好跟他说清楚。”
江柔身子沉重得仿佛陷在沼泽地里,一身泥泞。她挣扎着,狠狠剜秦舒雅一眼,吼她,“滚开!别碰我。”
秦舒雅被吼得震了震,委屈起来,仍是紧紧抓着江柔,“我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叫你别碰我!”江柔推开抓着她的秦舒雅。
秦舒雅往后跌跌撞撞两步,十五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扭,整个人突然滑向栏杆外面。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翻过去,随着一声惊天的尖叫,接着是噗通一声,秦舒雅落入下面的泳池里。
江柔的手还伸在半空中,呆住。她并没很用力,怎么会?
“江柔!你好狠毒,为什么推舒雅?她不会游泳!”
田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惊恐而愤怒地盯着江柔。
看着楼下水池中拼命挣扎的人,她声音惊慌地朝叶然澈求救,“叶总!你快救舒雅,她,她不会游泳!她会死的!”
楼下会所的泳池里,秦舒雅挣扎着起来又沉下去,呼救,“救……命!”
叶然澈缓缓从那团巨大的暗影中走出,要跳下去救人。
江柔的身影却挡在他面前,她甩开鞋子,拎起裙摆,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攀住栏杆,纵身跃下去。
像一条鱼,扎入水中,她朝秦舒雅游去。
游到挣扎的秦舒雅身边,却被她的手紧紧地勒住脖子,拖着往下沉。
秦舒雅在水下挣扎,双手缠上江柔,用力掐着江柔的脖子。
江柔伸手拽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把她拖上泳池岸。
自己,也猛地咳出两口池水,脖子上,有被抓的紫青印痕。
很快,酒会现场的人群被惊动,纷纷赶过来,围在二楼栏杆外,围在泳池边。
当大家都以为是江柔救了落水的秦舒雅时。
田丽跑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江柔,恶狠狠说:“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推舒雅落水,又假装救她!舒雅!你醒醒。”
秦舒雅咳了两声,缓缓醒过来,靠着田丽小声哭泣。
大家的目光,唰唰地打在江柔湿漉漉的身上。
那些圈内的人,当即议论起来。
“怎么这么狠毒……”
“好可怕的女人。”
江柔无力地撑着地板站起来,往二楼栏杆的方向看,叶然澈站在暗影之中,只有一个阴暗得让人窒息的轮廓。
江柔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人群,甚至有人趁乱推了她一把。
啪地跌在地上,手掌擦在室外粗糙的地面上,破了皮,沁出血珠。
她站起来,没有理会身后一片刺人的目光,继续往前走。
空荡荡的酒会大厅,空荡荡的化妆室。
江柔湿漉漉的在椅子上坐下,陷入长时间的空白。想起叶然澈冷漠刺人的面孔,浑身止不住瑟瑟发抖。
她拿起自己的衣服,走进换衣间里。
好像自己一个人置身在某个陌生而寒冷的世界里,所有人都与她为敌。
咔嗒一声,化妆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上。
有人走进来,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隔着薄薄的试衣帘子,江柔提起心,“谁?谁在外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