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万物予人,人无一物予道。”方少东似乎毫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却突然停止了思考,陷入沉默。一股浓浓的悲哀感,充斥着他的身体。与此同时,他的一切都突然凝固了起来。
“大道为公,大道为公。可是大道为人人,人人何曾为大道?”方少东继续开始思考,识海中几乎所有的念头在此同时轰然炸裂,消散一空!
噗!
方少东吐出一口鲜血,神情顿时变得萎靡起来。可他却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识海内糟糕的情况,一心推演着自己理解的大道。
“此消彼长,大道消亡。万物依然如故,可大道成为永恒之殇!为何?为何?”方少东依然喃喃自语,“啪”!识海中,第一枚灵念开始炸裂!
“错了,错了。呵呵,都错了。”方少东苦笑摇头,“人之所错,为私念太重;然而大道却错得更离谱,大道为公,呵呵,无私,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啪啪啪!
识海中所有灵念幻灭一空!方少东再度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床上。他挣扎着让自己的身体靠在墙上,继续喃喃自语:“道以万物予人,人无一物予道。大道为公天下,却忘了对自己公平,呵呵,大错特错!”
啪!
识海中,神念也开始幻灭!
方少东恍若未觉,继续喃喃:“脱胎换骨,所以才要脱胎换骨。道不知人性,此乃大错,于是,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轰!
识海内所有神念轰然炸裂,识海边缘,出现了第一道裂纹。<>
方少东再度吐血,身子无力地歪向一边。他面若金纸,气若游丝。但仍吐着血沫,苦笑着喃喃:“原来要脱胎换骨的不单是我,还有大道。我要追求我自己的道,就应该对大道做出回报,我该为大道做些什么。大道,不应该再无私下去了。”
轰!
不灭灵识,开始炸裂,识海内一片狼藉。
方少东已然虚弱不堪,但仍挣扎着道:“大道不求为己,因为它无所求。它所为者,是这世间万物。那我,我若得道,脱胎换骨,便为这世间万物,付出我应尽的义务!”
轰!轰!轰!
识海内,仅有的几枚不动真我神识也轰然爆炸,识海瞬间四分五裂,灵识之火熊熊燃烧起来,眨眼间,方少东全身都沐浴在熊熊烈焰之中!
方少东此时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的意识在迅速流逝出体外,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他在烈焰中挣扎着坐了起来,双手平放于腿上,郑重宣誓:“若我得道,愿天下万物生生不息,大道永昌!”
咔嚓!
一道巨大的雷霆轰然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了方少东所在的房间之上。这一方土地,刹那间便变成了火海雷池!
门外,孙如虎和龅牙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大惊,一人一兔想也不想便要向房间里冲去。但就在这时,一个郑重无比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般从火海中传出:“若我得道,愿天下万物生生不息,大道永昌!”
孙如虎和龅牙珍飞掠的身形顿止,紧接着,一人一兔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孙如虎颤抖着声音道:“快,快告诉我我没有听错!”
龅牙珍状若癫狂,一双兔眼中竟然流出两行清泪:“你没有听错,这正是鸿蒙大愿,真正的鸿蒙大愿!”
“哈哈哈!”孙如虎仰天狂笑,大笑中,一双虎目竟是热泪盈眶。<>
轰!
漆黑的夜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整个天空变成了万丈雷池,“轰隆隆”炸雷不断,震耳欲聋。
轰,火光滔天!整个天空都燃烧了起来,黑夜,顿时变成了白昼一般透亮!
一道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突然径直落在方少东所在的房间位置。孙如虎和龅牙珍急急躲开。原先的位置,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火舌吞天。
“涅槃之火,真的是涅槃之火!”孙如虎喃喃自语,心情激荡得不能自已。他突然双膝跪地,仰天大吼:“天,终于回来了!呜呜……”
一代兵王孙如虎,此刻竟像个孩子般痛哭流涕。
与此同时,在汉唐东北省长白山上,一位正在冰天雪地里独行的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仰望着漫天火海雷池,喃喃道:“终于回来了吗?我等你,已快千年了。愿天下万物生生不息,大道永昌……”老人喃喃着,只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雪原上北风呼啸,却再没有老人的踪迹。
蜀地峨眉之巅,一位白袍道姑面色阴冷地仰望着漫天火海雷池。在她旁边,一位长衫青年叹道:“天,还是回来了。”
白袍道姑冷冷道:“垂死挣扎而已。这是最后一个轮回了,大局已定,只待圣人回归。”
长衫青年摇头道:“难啊!大乱将起,圣人回归不知何时。我等当年屠天先辈之后,早已被被种下厄因。圣人不回,我等危矣!”
白袍道姑冷哼道:“天行不义,我等大不了效仿昔年诸圣,再次合力屠天!若是成功,正好可打破厄因的桎梏,迈入第四步,即使成圣,也未必不能。<>”
长衫青年道:“天,是不会允许这世上再有圣人的。青岩,不若我青城和你峨眉合二为一,重现五百年前蜀山剑派盛景如何?”
白袍道姑不屑道:“道一,不过回天之始而已,一切,还充满了变数,何必着急?”
……
嵩山小林寺,一众僧人正汇聚大雄宝殿之中,齐诵佛经。对于漫天火海雷池,仿佛视若无睹。
良久,诵佛声渐止。坐在首位的一位僧人,身着紫金袈裟,正是当代小林寺掌门方丈慧空神僧。他双手合十,郎念一声佛号,道:“天道回归,我小林寺不能坐以待毙。我佛慈悲,为了天下众生,我等净土子弟只好效仿当年佛祖,再诛万恶天道。”
众僧齐称“大善!”
为首僧人又道:“着罗汉堂慧能师弟,率众罗汉去寻找恶天。若能阻止恶天回归,功德无量。”
梵音袅袅之中,一位身着朴灰僧衣的垂耳僧人站起来道:“谨遵方丈法旨,弟子定不负我佛悲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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