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类骑兵们,只支撑了不过一刻钟,就哭爹喊娘的驱策着战马,向后奔逃。
许多人甚至已经疯了!
“魔鬼!魔鬼……”阿姆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周围那数不尽的死尸。
只一个照面,汉朝骑兵就像牧民割草一样,收割了数不清的蒲类骑兵的生命。
战斗完全是碾压性质的。
蒲类诸国弱小的骑兵与矮小的战马、粗劣的武器、拙劣的骑术,在汉朝精骑面前就像一个玩笑。
完全不值一提!
他们的力量,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武器,他们的精神,都被碾压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碾压,就像一块被放进坩炉里的矿石,被烧成灰,化成水。
于是,在短暂的交战后,全体崩溃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毕竟,他们只是仆从军,在匈奴序列里,战斗力可能连车师人都赶不上的战五渣。
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忠心罢了。
但,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脆弱。
只是,在战场上,任何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蒲类骑兵的崩溃,立刻就引发了连锁反应。
溃逃的骑兵,慌不择路的直接撞进了正在整队前进的大宛军阵中。
大宛的军团士兵们,在慌乱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事情。
事实上,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没有任何军队能应对这种事情。
于是,好不容易重整的队列,瞬间分崩离析。
而灾难随之而来。
尾随着蒲类溃兵,追杀而来的汉骑,立刻抓住机会,排着整齐的队列,撞进已经失去阵型的大宛步兵阵中。
然后,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大屠杀!
手持长矛,拿着圆盾的大宛方阵的缺点在此刻暴露无遗。
他们的长矛,严重缺乏近战能力,而他们的圆盾又无法防御骑在马上,挥舞着锋利的马刀,肆意收割生命的汉军骑兵。
更严重的是,汉军骑兵的训练、配合与战术,甚至是身体素质、体力,都远超这些亡国的大宛人。
于是毫无疑问的,整个大宛军阵,瞬间分崩离析!
汉军骑兵,就像冲入了羊群的猛虎一样,肆意的冲撞在其中,不断的挥舞马刀,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
“大宛人完了!”李陵闭上眼睛,他知道,在这个情况下被骑兵突入阵中的步兵,已经是待宰羔羊。
何况,汉骑使用了一种几乎是为骑兵量身定做的武器。
这种武器,在李陵眼中看来,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无论是对骑兵,还是对步兵,它都是那样的犀利与无敌。
以至于,汉骑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人。
“命令各部,交替掩护,撤回疏勒城!”李陵果断的下令:“还有,马上派人,持我的节旄,去向汉鹰杨将军、英候张公承认战败,就以大单于的名义!”
其他人听着,都沉默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明白,今日一战已是一败涂地。
甚至,就算派上匈奴精锐,恐怕也将在那些全新的汉军精骑面前,一败涂地!
对面的汉军骑兵,已经不是人数可以击败的了。
他们的战马,他们的骑具,他们的战术,他们的武器,已经用事实无可争议的告诉了每一个目睹此战的人——任何旧骑兵、旧军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甚至可以这么说,从今天之后,全世界的所有骑兵,都已经被汉军骑兵宣布为淘汰兵种。
他们在汉军的全新骑兵面前,已不可能是对手,甚至已无法成为其对手了。
原因很简单——眼前的汉骑,他们可以在马背上开弓,而且能保证在高速运动中有着一定命中率。
不止如此,他们的近战,更是统治级的。
从前匈奴人所用的一切兵器与战术,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他们可以选择的战术与空间,就变得多种多样了。
在理论上,只要汉军统帅不犯毁灭性的错误。
譬如,被匈奴十万大军合围在一个狭小的区域。
那么他们就不可能被击败。
而在疏勒平原上,这六千汉骑,完全能发挥出超过六万骑兵的效果。
若继续与之作战下去,许多人已经能在脑子里脑补出汉人的选择了。
六千汉骑,如附骨之疽,粘着匈奴大军。
他们不断的袭扰,不断的试探,找到一个薄弱点,便猛然攻击,狠狠撕咬下一块肉。
而匈奴骑兵,只能疲于奔命,被汉人戏耍在鼓掌之中。
但是……
十万大军,面对六千汉骑,不过一次接触,就跪地请降……
很多匈奴人无法接受!
他们清楚,这种事情只要开头,那么日后,匈奴骑兵,至少是西域匈奴的骑兵,就将再也没有直面汉军的勇气了。
世界将会回到三十多年前,那位汉朝的骠骑将军统治世界的时代。
匈奴人将见鹰扬旗而奔逃,闻汉骑而丧胆。
哪怕对方不过数百人,而本方有着数千甚至数万之军!
于是,有人不服输的倔强道:“大王,奴才听说,汉骑六千,不过十日之粮,我军完全可以耗掉他们的粮食,逼迫他们撤军!完全不必如此啊!”
其他人听着,纷纷点头。
李陵摇了摇头,道:“汉骑是只有十日之粮,但我军呢?”
于是,所有反对声音被熄灭。
因为,比起汉骑,匈奴人现在的军粮安全更加窘迫!
没错,他们确实征服了大宛,因而获得了足够他们吃两三年的粮食与牲畜。
但问题是……
他们没有办法将这些东西随身携带。
更要命的是,十万大军,每日人吃马嚼,消耗的速度是汉骑的无数倍。
换而言之,若现在再不跪,被汉人发现了的话……
汉朝骑兵只需要分出一支千人规模的骑兵,就可以截断匈奴大军的粮道。
然后这十万大军,就要被汉朝拖死、饿死在这疏勒平原的寒风之中!
届时说不定,汉骑都不需要进攻,就可以坐看匈奴大军在绝望之中分崩离析。
然后所有人的脑袋,都将成为汉朝人的战利品!
可没有人想去长安北阙城头上,去和曾经的朝鲜王、南越王、闽越王以及诸位匈奴先辈们一起作伴,成为汉朝人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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