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晓雪和丁倩倩,整个计划也就只有五个人知晓。而且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是在凌晨的时候偷偷把这辆车停在警局后门的,除了我和唐衍之外,根本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我不明白,此刻,藏在这辆车后座上的人究竟是谁?
那双手就像钢钳一般,捏得我的肩胛骨几乎都在咔擦作响。
瞬间,我已经下意识用手摸出了藏在裤袋边上的军刀,准备随时进行反击。没曾想,就在这时候,一阵熟悉的嗓音却突然从右后方缓缓传来。
“臭小子,瞒着我一个人想去哪呢?”
我的大脑还没缓过劲来,身后那人便已经按亮了上方的灯光。刹那间,一张熟悉的面容,缓缓出现在面前的后视镜上。
藏在车后那人,竟然是路远!
路远理了个寸头,在这种近距离看起来,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显得更加的醒目。此刻,他的肩膀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估计当时受的伤还没有好完全。
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拖着这样的身体赶来这里。
我和他相视一笑,仅仅对视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彼此之间的想法。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顺势把手刹放了下来:“是晓雪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嘿嘿,谁告诉我的就别管了,你这个臭小子想做些什么,怎么可能瞒得过老子的眼睛!”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的对手,非同一般。到时候,别拖我后腿!”
“放心,有数!”
一脚油门,顺势轰上了油门,紧跟上一把方向,将车缓缓驶上了公路。
早些时候传播出去的消息起到了不俗的效果,为了抓捕砚黑,整个京安港市现在全城戒严。偌大条公路寂静得厉害,过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偶尔看见几辆车的身影。
因为太久没开车,显得有些手生了,不过若是这样的路况,我倒是可以无所顾忌的一路奔驰下去。
也不知因为在医院躺的太久把他憋坏了,还是老严的情况,折磨的他无法静下心来。总之,此刻的路远,显得有些躁动不堪。
尽管知道路远也是出于好意才赶来帮忙,可他若是这样的精神状态,无疑会为之后的行动,增添风险。
我从裤兜里摸出了从医院那里顺来的镇定剂,顺势甩到了身后:“接下里的事情对我来说很关键,如果你不能彻底静下心来,听我指挥,那我只能选择把他丢在路边,自己打车回去!”
路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一边百般承诺一定会听从指挥,一边把镇定剂缓缓塞进了裤兜里。
“臭小子,砚黑逃走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来的把!”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想用这条消息,引出藏在市局里的卧底?”
“也是,也不是!”
听我这么说,路远又有些急了:“啥意思?还有你现在是要开车去哪里啊!都到了这种时候,就别再给我打哑谜了!”
权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若是再不和路远说实话,倒还真有可能把这家伙憋死。
再次看了眼后视镜,随即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试想一下,如果砚黑当真从医院里逃走了,偌大个京安港市,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会是哪里?”
“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路远嘀咕了几下,刹那间,只感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浑身不住得颤抖了起来:“旧教堂!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处旧教堂了!两天之前,警方刚把那里从头至尾的搜查了一遍,所以放眼整个京安港市,对于砚黑来说那个旧教堂才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
“嘿嘿!还算不赖嘛。”没想到住了一次医院,路远的智商居然增加了不少:“不单是我们这么想的,我推测,藏在警局里的那个“卧底”在听到警方放出消息的瞬间,也会想到这一点。这下,你应该知道我们该去什么地方了把!”
对于我来说,那处旧教堂里,充斥着各种各样不好的回忆。
更糟糕的是,这次行动计划其实并不像我形容的这么十拿九稳。
其一,砚黑逃跑的消息虽然是假,可为了达到近乎逼真的效果,唐衍是真的瞒着医院附近的看守将他偷偷转移出去的。
剥皮案在京安港市,乃至于全省的影响力,都是不言而喻的。且不说唐衍要如何顶着上头的巨大压力完成这一切的。若是这其中的任何一环出现了问题,我和唐衍以及程志民这三个人,就算是赔上了性命都不够补偿的。
其二,则是计划中存在的诸多不确定因素。即便有了路远的帮忙,我们不过只有两个人。而为了考虑到计划的保密性以及逼真性,市局那边绝不可能有更多的增援的前来帮忙。
然而,究竟能不能揪出那个混蛋,就全看这一次了!
顺势一脚油门,将车速飚至最大,按着熟悉的路线一路前行。片刻之后,那处标志性的老码头,便缓缓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准备好了吗?”
“放心!有事就吩咐,这一切全都包在我身上了!”路远费劲的从车门里挤了出来,随即拉起衣袖,用力将缠绕在肩膀附近的绷带生生的勒紧了。
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我明显能感觉到,曾经那个路远又回来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这或许是这段时间里,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情了。
紧接着打开了后备箱,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缓缓的拉了出来。
“这么一大箱子,是什么东西?”
“假发,头套,硅胶,还有砚黑的贴身衣物!”
为了保证围捕计划的成功性,我原本想假扮成砚黑,呆在教堂里,以降低对方的警戒性。
可是砚黑身材高大,加之其特有的女性特点,想要假扮起来并非那么容易。原本我打算一个人硬着头皮强上,可如今路远却突然赶来帮忙。
考虑到路远的块头以及身材,这项光荣的任务,自然只能交由给他了。
尽管这家伙老大不愿意,可为了抓住那个混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强上了。
我按着晓雪之间交给我的办法,给他戴上了假发,装上了硅胶,随即再画上了艳丽浓妆。
全部完成之后,这样猛地一看,别说,还真特么的有几分女人味。
“你特么的,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路远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整张脸突然涨成了猪肝色:“这件事如果你敢说出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放心吧,你这也算是为了执行任务才这么做的,完成之后,我一定让唐衍颁个锦旗给你,感谢你为京安港市局做出的牺牲!”
夜深了,旧教堂四周宛若死一般的寂静,压根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两侧的通道边上,贴满了警方留下的警戒线,而正门附近早已经凝固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
整个旧教堂内部阴森得厉害,宛若恶魔的古堡般。看着周围似曾相识的场景,随即不自觉的想起几天之前烧死在教堂里的那些神秘人。
单是回想起当时二层通道的惨状,便突然觉得心头一紧,冷汗就这么顺着后背满溢了出来。
路远看了眼周围的情况,也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道:“这种鬼地方,真的会有人来么?”
综合之前对砚黑的那次审讯,我只能说一直以来给他泄露消息的那家伙有很大概率会来这里。至于他究竟会不会来,这点,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路远还想和我说些什么,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家伙却硬生生的打住了。
不经意间,教堂的正门附近,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