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君类似于赵川的宠妾,而自己又是赵川什么人呢?冷静下来细想,苏蕙发现自己处于哪一种立场都有些不合适。
“谢安和谢玄叔侄从你岳父谢奕那里拿到你给的什么震天雷,拿去试验威力,据说炸坏了好几副盔甲。”
苏蕙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的没的都跟赵川提了一下,重点说了震天雷的事情,那一声巨响,她可是听得明白。
“我知道了,这是我的意思,你别多想。”
赵川的语气很淡然,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一样。
“谢道韫是很有姿色,但你不能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是你夫人,就这么没原则,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苏蕙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哔哔,说得赵川头都大了。
“好了好了,等到了洛阳,我做一桌子菜给你赔罪好不好?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赵川打断苏蕙的话语,看着她长发披肩,一副后世邻家小妹妹的打扮,心下感动。
苏道质现在声名大噪,苏蕙的身价其实也是水涨船高,将来去江左当个世家嫡出旁支的正室夫人,毫无压力。很多时候,很多话语,即使不说,通过行为也能够看出来,只是没办法回应罢了。
“对了,我那时候送你的东西呢?”
赵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随口问道。
“不是吧,你还要回去啊?”苏蕙语气全是不满,小嘴嘟得老高,不情不愿的把那把精巧的手枪递给赵川。
原来她都是一直携带在身上的。
苏蕙嘴巴厉害,得理不饶人,行为上却是个极为乖巧的女孩,因为她见过流民的悲惨,与现实的残酷,这年头没那个环境让她可以随意任性。
“这东西好是好,就是无法量产。”
赵川端详了一下那把diy版本的“五四手枪”,就将其还给苏蕙。
“放心吧,说送给你了就是送给你了,哪里有要回来这种事情,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苏蕙收起枪,忧心忡忡的问道:“桓温一定会来拉拢收买你,让你跟着他回到江左,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吧,拒绝呗。”
赵川无所谓的答道。
“万一他对你痛下杀手怎么办?”
“我有办法自保的,你就放心吧。”
到了桓温这个层次,如果杀父仇人能够让他坐上皇帝的位置,他也会把仇人捧为上宾,利益的动物,不会被情绪所左右。
“假如我在江左,我娶了谢家的女人,跟琅琊王家的女人也纠缠不清,你让桓温怎么想?无论我脑子里有多少东西,或者说能给他多少东西,他都会怀疑谢家和王家是不是也有一份。
比如这次!
你觉得他还会让我回江左吗?”
苏蕙点点头,如果她是桓温,立刻她就会拿下赵川的项上人头,毫不犹豫。
可惜她不是桓温,她只是个有点见识又很聪明的女孩罢了,缺了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那点气节和追求。
桓温还指望赵川在中原帮他争取篡位和整合资源的时间呢,怎么会杀掉这个有用的工具呢?
“回去睡吧,最近不要跟着我了,免得被桓温惦记上,不是什么好事。”
赵川搂着苏蕙单薄的肩膀往回走。
“你好像有心事?你在担心什么?”苏蕙疑惑的问道,桓温他都不担心,那究竟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关中,长安,有点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像话,我还不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
包括秦朝,汉朝,唐朝在内的几个朝代,起家的地点都是关中,赵川占据洛阳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关中,而非出汜水关跟桓温或者慕容家死磕,现在那边一点消息没有,赵川怎么会不担心呢?
“对了,你看见王谧了吗?”
“他一直在汜水关呢,你问这个作什么?”
“没事,回去睡觉去。”赵川伸了伸懒腰,把苏蕙送到帐篷门口,随后转身回转账去了。
自己带兵北上的消息,桓温那里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科研中心的事情,也应该提上日程了,还有当初承诺的学院,普及低年龄的义务教育,低成本造纸术和雕版印刷术,让寒门也有机会读书。
这些受益的人,就会成为自己最忠实的保卫者,保卫属于自己的“革命果实”。
不然的话,赵川可没胆子在洛阳这种地方自立。
“一支专业精干的掷弹兵分队,好像也很紧迫了啊,下一个,拿谁来立威呢?”
坐在熟睡的长安君身边,赵川盯着还未熄灭的油灯,目光似乎可以穿越时间和空间。
奋斗了这么久,终于要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了,赵川压下心中的激动,还有那种一口要吃成大胖子紧迫心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任何一个初生政权,都是脆弱的,容易被扼杀的,赵川不认为其他的势力会看着自己成长起来,那些人一旦认为受到了威胁,绝对会跳出来找自己的麻烦。
其他人都不值得合作,唯一值得合作的,就是苻坚!这个带着汉人思维的胡人。
苻坚所在的苻家,所面临的军事压力还是挺大的,更何况,他要上位,必然跟苻健,苻生翻脸,关中不把他当回事的氐人,估计也是一茬一茬的,从各取所需上说,苻坚不可能拒绝自己的提议。
从地理上说,关中易守难攻,乃是个种田的好地方,赵川觉得自己在这里有足够的时间,去把各种关系理顺,等出汜水关的时间一到,就是横扫天下的时候。
就像当年秦王扫**一样!
关洛一体,北方的长安,洛阳两个重镇都在自己手里,何必担心天下不能平定?
“郎君,还不睡啊,想什么呢?”
正当赵川畅想着未来的谋划时,长安君睡眼惺忪爬起来,夏天穿的少,胸前那片雪白晃得赵川眼晕,感觉血气翻涌,口干舌燥,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长安君的美貌,在赵川的女人当中绝对能排第一位,他感觉自己已经燃烧到要爆炸,他很想要这个女人,现在,立刻,马上,一秒也等不了!
一看到赵川眼中的欲火,长安君就明白了,长久以来期盼的事情,今夜就要实现,只是……太不巧了。
她连忙摆摆手歉意的说道:“郎君,今天不行,今天实在是不方便,还晦气。”
长安君低着头,心中懊悔,每次对赵川都百般引诱,奈何对方不想那么草率,总是浅尝辄止,一到关键时刻就停下来。
今夜她感觉赵川难以压抑自己的情感,迫不及待想吃掉自己,心中得意的同时,却又怪自己不争气来了月事。长安君满怀女儿家小心思的抬起头看了赵川一眼,却发现自己的男人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刚才那副猴急的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我是有点不方便嘛,你别生气呀。”
长安君搂着赵川的胳膊,将他摇来摇去的撒娇。
“不是,我是突然感慨,我们过得太苦了。”
赵川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苦吗?没有啊,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生活是那样的美好。”
长安君把头靠在赵川的肩膀上,一脸甜蜜娇羞。
“你啊,早年在草原,生活困顿,即使出身高贵,也过不好,是不是这样?”
赵川的话说到长安君心坎里了,鲜卑慕容起于龙城,地处偏远,自然生活好不到哪里去。
“你来了邺城之后,见识了一些东西,去了洛阳,长安,又见识了一些东西,有没有觉得自己以前过得很苦呢?”
长安君点点头,她无法否认赵川所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从前真有那么好,她为何不拉赵川去她的故乡私奔呢?
“很多东西,你还没有见识过,所以觉得,我现在这样大概已经很不错了吧?但当你来到一个更发达的地方,见识到更多的东西,你一定会痛恨曾经自己井底之蛙的那种想法。”
其实赵川想说的是,我连姨妈巾都不能给你,我们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瓷器现在也没有,喝水用的是木杯子,江左那边好一点,是用的漆器,后世被外国人用来命名国家名称的东西,这年头居然都没有,这也太失败了吧?
还不止于此。
上厕所没有草纸,卫生条件很差,没有电灯,油灯下伏案差点把自己弄成近视眼和散光,值得吐槽的东西实在太多,赵川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其实他知道江左那边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只是一想到所需要的棉花就会觉得心酸。那东西还在自己军营里被小心照料着,打算到洛阳当地去栽种的。
自己想的事情无法一蹴而就,系统也不是万能的,挡在自己面前的又何止是桓温,何止是鲜卑慕容!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嗯,低下的生产力和人民追求美好事物之间的尖锐矛盾。
“喂,郎君,你怎么了?汉家是很忌讳这个,我知道,今天太急了,我不是故意的……”
长安君突然想起有次梁影说过的,女人来月事的时候,是污秽和不洁的象征,若是成亲那天来,会严重到被退婚的。
“别傻了,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煮点鱼汤。”长安君有些粗枝大叶,身体也很好,对自己的虚弱很是麻木。
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啊!长安君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他喵的,我一定要把生活质量搞上去!赵川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而变得大不一样!
不同的心境,不一样的情绪,这一夜长安君在赵川怀里睡了有生以来最舒服的一觉,而赵川则是心思忧虑难以入睡,恨不得马上就到洛阳,放开手脚“种田”。
第二天赵川盯着黑眼圈,满脸疲惫,他很害怕自己以这样的状态去见桓温,好在桓温也没有突然出现在面前。
大军走得很慢,荥阳到汜水关百里不到的距离,居然走了三天才到,期间也没有人来催促,似乎自己和手下这支军队已经被桓温遗忘了一样。
苏蕙和长安君没有再吵架,甚至保持了一定默契。她们当中任何一个跟赵川在一起的时候,另外一个就会找不到人。
赵川从荥阳郊外出发的第三天傍晚,他们终于到达了洛阳陆路的东大门,汜水关!
汜水关又叫虎牢关,后世看《三国演义》对这个地方可能不会陌生。
不过赵川知道,这两个关口,并不是同一个地方,谢安跟他说的。
因为东汉末年的兵祸,虎牢关已经被毁,无法修复,于是曹魏在那个地方的另一个关口,重新修建了新关隘,就是现在的汜水关。
现代人可以在地图上找汜水镇,那个地方就是汜水盆地,汜水镇有几千年历史,中国有文字记载的时候,那个地方就叫汜水镇。
虎牢关在汜水盆地的右边(东),汜水关在汜水盆地的左边(西),也就是说,以前汜水镇是在洛阳范围以内,十分安全,现在则是在洛阳范围以外,无险可守了。
赵川把大军安顿在汜水镇,因为斥候告诉他,桓温来了!
没有大军,没有随从,甚至郗超也不在,就单单他一个人。
桓温没有进大营,而是递给哨兵一张拜帖,上面写着,在汜水镇北面不远的玉门渡口,备下薄酒一壶,邀请自己去垂钓。
一边煮酒,一边吃鱼,一边赏月,何不快哉?赵川心中暗想,桓温这家伙还真是喜欢这种调调。
对方没有敌意!他只是想跟自己谈谈!火药配方的外泄,果然引起了各方关注。
此情此景,赵川很轻易就猜出对方心中的打算。
苏蕙以死相逼,想阻止赵川赴约,不过赵大官人还是让长安君把苏蕙打晕,一个人单刀赴会了,至于鲜卑妹子,在她心中赵川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一百个桓温也没赵川厉害。
长安君对自己的男人就是这样盲目的自信。
玉门渡口里汜水镇只有几里路,等赵川赶到时,正好是夏日的夕阳之末,太阳的红光,明亮的月亮,黯淡的星辰同时出现在天边,平静的黄河水中泛着红色的波纹,带着玄妙的瑰奇!
身材魁梧的桓温,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拿着鱼竿,正在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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